第三十六章 失蹤的嚮導
「真有你的啊,齊白樺。」
陸放咬緊牙關:「如果我不問,你就打算把這事一直瞞下去?」
「忘了嘛,你不問我都不記得還有這事…」
「看前面,快到了。」
指了指視野盡頭低矮厚實的房屋,齊白樺強行扯開話題,一腳油門開了過去。
早晚跟你算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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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慣性晃得前仰後合,陸放把住車窗,狠狠瞪了眼不住竊笑的齊白樺。
相處久了,他現在才發現,這女人根本不似表面上展示出來的那般文靜,達成某種條件之時,也是個放蕩不羈愛自由的主兒。
這一點從她一路開過來,極少鬆開的油門便能看出來。
「慢點姐…慢點兒。」
前面是個大直坡,約有兩千米左右。
齊白樺咯咯一笑,撒起了歡。
窗外戈壁飛速向身後倒去,幾乎要在車窗外變成一團混合著土黃與枯綠的橫幅,陸放揉了揉太陽穴,不由自主得提醒道。
就現在這速度,他可不想因為一顆石子整車側翻,飛上天和太陽肩並肩。
下一刻,陸放眉頭驟然擰起,神情嚴肅下來。
「立刻靠邊…」
乾枯的熱風撲面而來,攜帶著一股清晰的血腥味。
前面出問題了。
出血量…
三人以上。
注意到陸放神情,齊白樺也瞬間冷靜下來。
「就是這裡,停車。」
按著陸放指引,她將車輛停到一個土丘後面,完美的隔絕了可能來自幾百米外土屋的視線。
掏出一柄黑乎乎的手槍,陸放將其塞給齊白樺。
那是幾天前從候古山那裡摸來的烏鴉半自動,配套的還有三個彈匣,約幾十發子彈。
「你…我…啊?!」
手忙腳亂地接過冰冷的大鐵坨子,齊白樺嘴巴為戰鼓,盯著陸放半天沒說出話來
「這玩意你到底從哪搞來的?」
「沒時間說那麼多了,備過案的,放心用。」
「手指平行扳機,注意打開保險,槍口別對著自己人……」
陸放簡短指導齊白樺幾個要點,見她還一副懵懂的樣子,咔嚓一聲,直接幫她上了膛
「本來當算到沙漠裡再詳細教你的,那邊人少,安靜,現在事急從權,也沒那麼多講究了。」
齊白樺咽了口唾沫,看著手中泛著猙獰冷光的烏黑鐵坨子
「不是,你再說一遍,怎麼用來著?」
陸放又重複一遍,怕她聽不懂,最後總結道
「其實也沒那麼多講究,槍口別沖自己,五米之內,能摟響就行。」
「沒打死就用你那五感屏蔽的能力,躲到一邊再補一槍。」
陸放下車,見齊白樺還呆呆坐在車上,無奈的撓了撓頭
「真有人摸過來,你是打算在這裡當靶子嗎?」
指了個與車相反,毫不起眼的角落,陸放說道
「那。」
「對,就那,在我沒出來之前,你先在那蹲一會吧。」
踏踏踏
看著齊白樺捂了捂頭頂奔尼帽,按自己要求的躲進路旁草堆,陸放心下稍稍放鬆了些。
早知道這邊可能有情況,便自己過來了。
等等……
陸放視線掃過周圍溝壑起伏的戈壁
一陣熱風吹過,戈壁灘上黃沙瀰漫,一陣不詳預感湧上陸放心頭。
猶豫片刻,陸放轉身,朝齊白樺招了招手
如果真按自己猜想的那樣,自己將齊白樺留在這裡,尋求安全的舉動,恰恰可能是導致一切危險的根源。
靈活地翻進路旁矮溝,陸放緊貼這視野盲區,迅速朝那邊靠近。
這傢伙……怎麼想一出是一出的。
嘆了口氣,按著陸放的要求,齊白樺拎著手槍,如同跟著灰狼的野狽一般,鬼鬼祟祟的一起跟進坑裡,朝遠處那升騰著裊裊灰煙的房舍趕去。
……
……
先是稀疏,後是清楚,到最後,連齊白樺都能聞到空氣中濃濃的血腥味。
注視著大門洞開,空無一人的院落,陸放與齊白樺對視一眼,接著右手舉起,朝她握了下拳。
「?」
「……在這等著,拿好槍。」
齊白樺點點頭,自己找了個隱蔽而又容易被忽視的角落,無聲無息的靠了上去。
該說不說,她選的地方很是不錯。
陸放滿意的點了點頭。
無論是射界通透程度,進退方位,還是掩體堅固程度,齊白樺看似隨意的一選,恰恰已經是周圍這片爛地里為數不多的好選項。
哪怕是陸放,也不會比她做的更好了。
裝備槍械等熱武器,假以時日,配合著她那逐漸成長,能輕易蒙蔽、篡改人類五感的能力……
陸放抽了抽嘴角,不知怎的,對草堆里撅著屁股,脊背平穩而緩和起伏的齊白樺產生了強烈的期待。
不不不……
陸放搖了搖頭
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
循著血腥味傳來的方向,陸放視線投向屋中。
厚厚的院牆依舊堅固,可惜
瞥了眼煙燻火燎,表面隱有爆破痕跡的巨大鐵門,陸放看向門前空地,一片雜亂清晰的鞋印。
人不少啊…
而且還很囂張…
炸藥破門,快進快出,極短時間內便控制了院落中的任務目標。
陸放很快勾勒出方才暴力破門的情景,當下要考慮的,是齊白樺提到的那位嚮導是否還在屋內,
以及是否受傷,傷得是否嚴重,是否危及生命……
最重要的
是誰策劃了這場襲擊,他們有多少人,目的是什麼,攜帶何種武器…
以及…他們還在現場嗎?
啪嗒……啪嗒……
陸放悄無身息的攀上房頂,整個人蚯蚓一般緊貼著屋檐,游移片刻後,確認房頂沒人布控,這才將上身揚起,仔細打量院落內情況。
「唔……」
斷續的犬類嗚咽聲傳來,兩隻足有常人等高,渾身毛色斑駁的強壯大狗一左一右,撲倒在門邊。
此刻,它們半邊身子被鮮血浸透,厚實油亮的皮毛打出不少粘稠的紅色綹子。
幾個猙獰碩大的彈孔清晰可見。
尾巴後黃白相間的污穢,微微抽搐的身子,以及越來越小的呻吟,示意它們生命已經走到盡頭。
看這情況,大門被破開時,最先反應過來的不是人,而是這兩隻看家護院的大狗。
可惜,最先倒下的也是它們。
陸放視線從犬屍上移開,看向正屋。
滴答…滴答…
蛤蟆耷拉出的舌頭一般,人血順著台階流淌下來,劃出一小片狹長鮮艷的紅色地毯。
陸放眼睛眯了眯。
門內陰影中,一個鞋底對著門外,看不真切衣服款式的身影癱倒在血泊里。
他仰面朝天,雙手緊緊捂住心口,胸口偏左的位置,自下而上插著一柄短刀,隨逐漸微弱的呼吸抖動著。
嚮導?
不對。
雖然看不清楚具體款式,但這具屍體身上的,明顯是某類制服。
襲擊者。
又端詳了一陣,陸放終於可以確認屍體的身份。
那麼,問題來了…
為什麼身為襲擊者的他會躺在這裡,而且很明顯的,被反殺了。
他的目標,那位嚮導呢?
還有
想到門前凌亂而數量眾多的腳印,陸放視線越過斷氣的死屍,朝黑乎乎的室內延伸而去。
他那些隊友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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