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有人巴結你老爹,送的!
被兒子王無方賭掉的那些鋪子,失而復得,但王不器卻並沒有什麼格外開心的情緒。
他還在想紅姑那所謂的交易,不知道有多少可信度,紅姑說得太過輕描淡寫,輕飄飄幾句話便把幾個會下蛋的鋪子歸還了,他本能地覺得這事並沒有那麼簡單。
不過,紅姑真話也罷,假話也罷,他如今也並不是特別在乎了,畢竟也算有了點自保能力,能拿回打拼了數十年的鋪子,也算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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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況,他本身習武就需要很多錢。
他年紀高心態老,並不想天天像今天道姑山這樣富貴險中求,平平安安活著才是最大的福。
片刻後,上馬,向東城浣花巷王家奔去。
駿馬疾馳。
一個半多時辰後,王不器勒馬停在了自家大門口。
擦一擦額頭的細汗,喘勻幾口氣,再下馬。
雖然如今肉身早已今非昔比,但畢竟重煥生機不久,血氣筋骨依舊難以支撐如此長距離的疾馳。
王不器現在皮肉嫩彈,生機暗藏,但筋骨還是不太行,枯木逢春養身法畢竟才小成,還遠沒有深入到筋骨層面,一身老骨頭倒還是比較骨質疏鬆的。
雖說融合了屍妖的銅筋鐵骨天賦,但也不是說一下子就真的變成銅筋鐵骨了,只是說相對以前要硬實很多,實際上還是得養身,讓筋骨也真正重新煥發生機。
據枯木逢春養身法中秘法所說,當練至大成,一身骨頭將全部換掉。
等於換上了一副全新的充滿生機的骨架子。
王不器剛下馬,阿奴聽到動靜便小跑了過來,「老爺回來了。」
王不器把韁繩交給阿奴,吩咐道:「阿奴,你把這馬騎去鎮魔司,就說王不器來還馬。」
他這匹駿馬還是昨天從鎮魔司騎走的,自當歸還原主。
阿奴應命而去。
此去鎮魔司也並不是太遠,騎馬去走著回也就一個時辰左右。
阿奴去還馬,王不器卻沒有著急進家門,而是緩步朝巷子口的餛飩麵攤子走去。
此時正值午後,早已沒了用餐的人,但劉少游也沒有收攤,就在巷子口像個泥腿子一樣隨便蹲著,目光時不時掃一眼路過的人。
劉少游一眼就瞧見王不器走來,起身道:「老爺子,來了。」
「嗯,來了。」
王不器微笑致意,隨便選一張桌子,在長條凳上坐了。
劉少游微笑道:「老爺子來碗面?」
王不器本來就餓了,都一天沒吃東西了,來此也正好有吃一碗的意思,「來一碗吧,香菜多放點,不要蔥。」
劉少游麻利地下餛飩、燙麵、撈麵,再灑下一些香菜葉子,端來放在老爺子面前,自己也在對面長條凳上坐下了。
王不器拿起筷子低頭大口吃麵,暗贊劉少游的餛飩麵煮得還真不錯。
劉少游沒有開口打擾老爺子吃麵,只靜靜等著,他知道老爺子吃完面會有話要問。
王不器終於吃完了餛飩麵,「吃餛飩麵就是要放香菜,老夫認為那顧歡根本不會吃麵。」
劉少游笑笑,「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吃法。」
這話說得很高明。
王不器看看四周,一個食客也沒有,偌大一個巷子口,此時就他和劉少游兩個人。
他面色一正,問道:「劉兄,昨天老夫走了之後,這邊可有什麼異動?」
劉少游也收起笑容,「也沒什麼大動靜,倒是張小鳳在後巷發現了兩三個鬼鬼祟祟的人,時不時繞著這大院轉圈。」
王不器眉頭一蹙,「知道他們是什麼人嗎?」
劉少游搖搖頭,「張小鳳抓到了一個,還在大營里審著呢,折斷了他手腳,敲碎了他骨頭,但那小子就是硬氣,一直到現在,還不鬆口,陳大人都要氣炸了。」
對於黑武卒的酷刑,王不器在江山月身上已有所了解,此時也沒多去想什麼。
王不器心情忽然有些煩躁起來,「倒是個硬漢,比那沈謙嘴巴結實,此等人物,老夫料定必是那梅大人的心腹。」
劉少游森然道:「陳大人也是如此認為,但目前還沒有問出口供,也不知道那梅大人是誰、住在哪裡,派人監視你王家又是想幹什麼。」
王不器感覺太陽穴有些鼓脹,伸手揉了揉,才緩解了一些,道:「這梅大人,在萬春堂被端之後,難道還不肯蟄伏?」
劉少游無法回答老爺子這個問題,他沉吟許久,才道:「從這短短几次交手來看,那梅大人不是個冒失之人,頗有些老謀深算,我倒認為,這幾個人可能是他屬下自作主張,大概率是想撈一把功勞。」
王不器想了想,也深以為然,「辛苦劉兄了,回頭也替老夫給張小鳳兄弟說聲多謝。」
他說完便起身,開始往回走。
劉少游在身後輕聲道:「陳大人那邊如果有了進展,我第一時間通知老爺子你。」
王不器點點頭走了。
他每走一步,眉頭便皺緊一分。
梅大人這根芒刺,還是要儘早拔掉。
這根芒刺,一日不拔,這心裡便一日不安。
陳時節在城裡捲地皮翻老鼠,那他自己也不能閒著,得出一份力。
梅大人只針對他自己一個老頭子也就罷了,但是如果要禍及家人,哪怕兒子孫子再不成器,那也是他親生骨肉,若敢動一動他的家人,他定要讓其知曉什麼叫悔不當初。
當王不器踏進王家大門後,心裡忽然有了個主意,或許可以試試引蛇出洞。
既然誰也不知道梅大人是誰,那便引他出來,讓自己露出真面目。
這個梅大人,王不器目前已知的信息只有兩點:一、身材高大,二、輕功很高。
除此之外,一無所知。
至於如何引蛇出洞,還需要再好好想想。
王不器剛一走入第一進院落,就瞧見兒子王無方坐在屋檐下,一副愁眉苦臉唉聲嘆氣的樣子。
王無方連連嘆氣,目光無神,用手揪著頜下鬍子,那鬍子都快被他揪沒了,連父親過來了都沒發現。
王不器走過去用龍牙刀鞘敲敲兒子的腦袋,好奇道:「你這老小子怎麼了?」
王無方嚇了一跳,終於回了神,見到是老父親回家了,忙起身道:「爹,你回來了。」
他上下打量父親,見他沒有受傷,便鬆了口氣。
昨晚老爺子一夜沒歸家,他和王如缺徐慢悠他們擔心壞了。
王不器皺眉又問:「剛才在想什麼呢?」
王無方目光閃躲道:「那個……那個……鋪子我沒贖回來,賭坊大老闆不答應,唉,都怪兒子這幾年太爛賭了,我也是活該。」
他說著就抬手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
王不器被他氣笑了。
你這老小子現在才知道抽自己?
早幹嘛去了!
他心想這不巧了嗎?
那些鋪子的劵書此時正在懷裡揣著呢。
王不器伸手從懷裡掏出那些劵書,沖王無方揚一揚,隨意扔在他手裡。
王無方低頭一瞧,正是他親手賭掉的鋪子劵書,有了這些劵書,就可以立即去接手鋪子了。
他驚訝得連話都說不囫圇了,「爹……爹……這……這……怎麼……來的?」
王不器一邊朝二進院內走去,一邊頭也不回地道:「有人巴結你老爹,送的!」
他永遠不會想到會有一天竟然在自己兒子面前裝了個逼。
王無方震驚得不知道說什麼好。
他再三確認這些劵書都是真的,嗷地一聲喊,撒腿就跑了出去。
他要現在就去接手鋪子!
從今天起,這些鋪子的收入,全都要重新流入王家帳房,而不是賭坊。
「阿奴,備車!快備車!阿奴……阿奴……你死哪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