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姓元的有消息了

  王無方雖沒啥本事,一生碌碌無為,但勝在聽話。

  他把老爺子說的那些藥材牢記於心,先去帳房提了一大扎銀票,再帶著幾個家僕去城裡各大藥鋪搜羅藥材了。

  老爺子把這事交待得十分鄭重,他要親自去做。

  隨後,王不器又讓稚圭叫來幾個家僕,在院子裡壘起一座土灶台,搭上一口大鐵鍋,點起旺火,燒了滿滿一鍋水。

  與此同時,又取來灰毛小鼠妖的皮筋骨,燒毛的燒毛,剁骨的剁骨,洗筋的洗筋,院子裡忙得熱火朝天。

  當水燒開之後,妖皮妖筋妖骨下鍋,鍋蓋嚴嚴實實地蓋著,燒大火猛煮。

  稚圭滿眼好奇:「老爺,這是幹什麼呢?」

  王不器笑道:「熬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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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熬膠是個費時事,要熬上兩個時辰,在這期間,王不器練刀不輟。

  實在練不動了,便午休小半個時辰,起來後又是精神矍鑠。

  一個多時辰後,王無方回來了,身後家僕帶著幾大袋子名貴藥材。

  王不器一聲吩咐,院子裡又忙了起來,很快又多了一口大鐵鍋,這口鍋里熬的是藥。

  熬藥也是個費時事,至少要熬上一個時辰。

  一口鍋熬膠,一口鍋熬藥,咕嘟咕嘟,水霧蒸騰。

  鍋前方的老頭兒,一刀又一刀,仿佛不知疲倦。

  旁邊小板凳上還坐著一個綠羅裙小丫鬟,雙手捧著小臉,盯著練刀的老頭兒,腦袋一會轉到這邊,一會又轉到那邊,時不時起身遞茶擦汗捶腿敲背,主打一個貼心。

  王無方來了好幾趟,又走了好幾趟。

  他勸說老爺子別太折騰,一定要注意身體,但老爺子不聽話。

  終於,在天色將晚之時,濃膠熬成了。

  王不器又吩咐人把濃膠切成碎塊,投入藥鍋,文火慢煮,兩三刻鐘後總算完事了,得了一鍋散發著不明藥味的黑色藥湯。

  這藥湯的氣味有些詭異,把家僕都熏跑了,只有小丫鬟稚圭捏著鼻子留了下來。

  屋內,藥湯已經倒入浴桶,足有半人深。

  稚圭用一條絲巾包住鼻子嘴巴,卻還是堵不住那難以明說的詭異藥味。

  她輕聲道:「老爺,請寬衣。」

  王不器「嗯」一聲,張開手臂,任由稚圭替他脫衣褪褲,最後赤條條跨入浴桶。

  「老爺,有事叫我,奴婢就在門外。」

  稚圭說完便出去了,走之前還貼心地把毛巾搭在浴桶旁邊,方便老爺要用的時候一伸手就能拿到。

  王不器泡在藥湯里,微閉著雙目,按著《枯木逢春養身法》中的秘法,呼吸吐納,一吞一吐。

  不多時,全身皮膚也似打開了竅孔,仿佛呼吸一般,緩緩吸收著藥湯中的成分。

  藥湯的顏色,緩緩變淡,直至最後變成了清水。

  那無法明說的詭異藥味也消失了。

  王不器睜開了眼睛,抬起手看看,手上褐斑變淡了,部分小斑點乾脆消失不見了,不由得心中一喜。

  身上肌膚好像也變嫩了一些,用手指頭摁一摁,竟有些彈性了,不像之前那般乾癟,摁個洞許久都不能重新鼓起來。

  王不器起身跨出浴桶,拿過毛巾隨便擦一擦身上水跡,再來到銅鏡前照了照,發現臉上的老年斑也變淡了許多,原本枯槁的臉龐竟多了些淡淡的紅潤。

  「果然神奇。」

  王不器哈哈笑了出來。

  這枯木逢春養身法才修習第一次,竟有這般效果,肌膚重煥生機了。

  那些昂貴材料砸下去,又是妖皮妖筋妖骨,又是名貴藥材,花費不低,卻也值了。

  守在門外的稚圭聽見老爺的笑聲,便輕輕推門走了進來,輕車熟路地給老爺穿衣。

  小丫頭一邊穿衣一邊驚嘆:「老爺你怎麼變年輕了?」

  王不器微笑道:「老爺我在修習一種神奇功法,會越變越年輕。」

  稚圭哇地一聲:「那老爺會變得像奴婢這樣年輕嗎?」

  王不器看一眼豆蔻年華的稚圭,大笑道:「哈哈,那老爺我豈不是變妖怪了?」


  不多時,稚圭給王不器穿戴整齊,兩人一前一後走出了屋子。

  剛一出屋子,就看見一個頗為美貌的女子慢慢走了過來,長裙半拽地,腳步輕緩,不徐不疾,一手牽著一個孩子,身後還跟著低眉順眼的王如缺。

  王不器又笑了:「孫媳婦回家了。」

  那貌美女子正是王如缺的老婆徐慢悠。

  也不知道王如缺究竟使出了什麼樣的本事,竟真把老婆請回家了。

  徐慢悠走上前來,徐徐一拜,給王不器請安:「爺爺,慢悠回來了。邪兒、惡兒,給太爺請安。」

  王如缺的兩個兒子,長子叫王鎮邪,次子叫王鎮惡。

  兄弟兩個沖王不器齊齊一拜,奶聲奶氣道:「太爺好。」

  王不器大笑著摸了摸兩個孩子圓乎乎的小腦袋,滿臉慈愛。

  他隨即又朝徐慢悠正色道:「慢悠受苦了,如缺這蠢貨,爺爺已經教訓過他了。」

  徐慢悠看一眼王如缺,王如缺立即換上一副嘿嘿嘿笑臉,胖乎乎的大臉上只有媚笑,一雙本來就小的眼睛此時乾脆眯成一條縫了。

  徐慢悠被他那模樣逗樂了,嘻嘻一笑:「他啊,已經跟我說清了緣由,也是遭人陷害,中了那巫咒之術,我相信他沒騙我。」

  「我若騙你,天打雷劈!」王如缺趕忙指天發誓,發完誓又諂笑道,「嘿嘿,悠悠,不生氣了吧?」

  王不器也被他那鬼迷日眼的樣子逗笑了。

  但想起那姓元的神秘武者,他心中又是猛地一沉,也不知道黑武卒有沒有查到此人蹤跡。

  此人一日不除,他心裡便一日不安,如芒在背。

  這一大家子人都是他至親,但凡哪一個被此人盯上,出點啥事,他都要瘋。

  他不停的練刀攢積點,主要目的就是在此。

  只有自身能力夠了,才能更加從容不迫。

  王不器朝鬼迷日眼的王如缺屁股上狠狠踢一腳,罵道:「臭小子,還不快去準備家宴?這家宴,就當是你向慢悠賠禮認錯,從此往後你們好好過日子。」

  王如缺應一聲是,抖著一身肥肉,嘿嘿笑著風一般走了。

  徐慢悠被他那模樣又噗嗤一聲逗笑了。

  她再看幾眼老爺子,又驚又疑道:「爺爺,你好像……又回到了幾年前的樣子!」

  ……

  夜燈初上。

  這頓家宴準備得很豐盛,仿佛過年一樣,熱熱鬧鬧,一大家子其樂融融,時不時有大笑聲傳出王家大院。

  此番熱鬧,一是徐慢悠回家,二是老爺子容貌重煥生機。

  王鎮邪王鎮惡這兩兄弟是活躍分子,一會唱歌一會跳舞,一會又虎頭虎腦地打了一通不知道從哪裡學來的粉頭拳,逗得所有人哈哈大笑。

  酒盡興時,阿奴忽然走上來通報:「老爺,陳爺來了。」

  王不器一愣:「是陳時節嗎?」

  阿奴點頭:「是的,就在大門外。」

  王不器一喜:「快請他進來……等等,還是我去吧。」

  陳時節一見到王不器,就湊上前來輕聲道:「兄長,那姓元的武者,有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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