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陷阱？

  幾分鐘前，V正開著自己的車前往中間人詹森的據點。

  湯毅在副駕駛上擺弄著手裡的槍。「這中間人業務也是夠廣泛的，沒想到還幹著義體買賣。」

  「不奇怪。街上的中間人要沒點啥副業才倒是出人意料。」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這個中間人這麼整，也不怕砸了自己的名聲。這欠一筆，那欠一筆，活脫脫就是一個老賴。原本以為這個詹森敢欠傭兵的佣金已經夠貪的了。結果沒想到這人竟然還欠著老維的貨呢。」

  V冷哼一聲，「還只是老維一個。按照老維的說法，他和周邊幾個義體大夫全都是從詹森那進的貨。」

  湯毅把槍抱在了懷裡，「不過老維看著挺和藹可親的，實際上也是個狠角色。」

  V挑了挑眉毛。

  「把一個到處欠錢的中間人的位置告訴給一個被那個中間人欠了錢的僱傭兵。這不明擺著就希望那個僱傭兵好好給那個中間人一個教訓。結果老維還順手給你發了個委託。這意思就更明確了，不就是讓你「好生著實打」嗎？」

  V的嘴角浮現出了一個微微的弧度。「不過還是要謝謝老維。一塊破晶片，現在牽扯到兩個超級公司，這攤渾水還是能不要淌就不要淌得好。現在我就只想拿回我的那筆錢。」

  「不過V，我覺得你要拿回這筆錢可能需要一點運氣。萬一詹森臨時變卦，要加錢，按照公司的秉性，怕不是會派來一隊特工直接給他腦袋上來上一槍。」

  

  聞言V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只是將車速提得更快了。

  過了一會兒。

  「到了。」V將車停在路邊，自己一馬當先拽開車門鑽了出去，湯毅緊隨其後。站在街邊的V拉了一下手槍的套筒，「湯毅，做好準備。咱們有一筆帳要跟詹森好好算一算。」

  V和湯毅走進樓中。這棟樓不高，只有七層的高度，看起來像是夜之城原來建造的一批廉價住宅。伴隨著時間的變化，這棟樓原來的住戶在側面和背面違章擴建了不少新的建築物，使這棟樓和周邊的建築連接了起來。

  進入樓中，裡面十分安靜。樓內部的環境也沒有比外部好上多少。由於年久失修，樓體內部顯得破破爛爛。樓道內部滿地的垃圾。玻璃瓶、塑膠袋、發餿了的飯菜滿地都是，甚至還有流浪漢睡覺用的床墊。占據了走廊牆壁的塗鴉因為時間的緣故顯得晦暗，牆角處有著大量「水漬」和可疑的固態物，散發著陣陣惡臭。引來了不少蒼蠅嗡嗡亂飛。

  湯毅捂住口鼻，這棟大樓散發出來的味道有些過於刺激了。

  V皺著眉頭，一隻手在不停扇風，仿佛這樣可以把空氣中的異味驅散一些，「這老傢伙可真能藏的。誰能想到一個口袋裡那麼多錢的中間人，居然能忍受這麼差的居住環境。」

  V和湯毅繼續走著。突然，湯毅在旁邊的一個房間內瞥見了一些不太妙的東西。他忙上前兩步，將走在前面的V拽了回來。

  房間內，幾具穿著破破爛爛的屍體就堆放在牆角。屍體被一堆雜物草草覆蓋了一下，兇手顯然沒什麼耐心處理現場，隱藏屍體也不過是在應付差事而已。

  湯毅的系統再次啟動。V用手槍撥開覆蓋在屍體上的破床墊，廢紙殼之類的雜物。在屍體附近，血液已經乾涸變成了棕褐色。在屍體背後的牆上，也飛濺上了不少血跡。

  「看來已經找到樓道里那些破床墊的主人了。」湯毅蹲下身，摁了摁屍體，壓低了聲音說道，「屍體發硬。死了有一段時間了，但絕對沒超過一天。」

  這時V也從牆上那一攤血跡里找到了幾個彈孔，彈孔里除了金屬碎屑，還有一些電子器件的蹤跡。

  V的神色嚴肅了起來，「好像是智能子彈，只有公司狗能用得起這些玩意兒。」

  湯毅和V感覺到事情不妙，準備離開這棟樓。這時全息電話的鈴聲響起，打破了樓內的死寂。湯毅和V面面相覷，拿不定主意是否要接這通電話。這一切實在是太巧合了。他們剛剛發現屍體準備離開，就有一通電話打了進來。這很難不讓人向陷阱這個方向聯想。

  V和湯毅走出房間向外面走去。電話也因為過了接聽時間，自動掛斷了。就當V和湯毅因為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的時候，電話鈴再次響了起來，仿佛電話那頭的人不聽到電話接通就誓不罷休。

  V咬了咬牙，看樣子即便面前是個陷阱也不得不跳進去了。V向湯毅使了個眼色。湯毅微微頷首，開始警戒周圍。

  V接通了電話，順手打開了外放。「你……」

  清冷的女聲打斷了V的問題。她的語速很快，但每個字都很清晰，「大樓外面已經被荒坂特工包圍了。如果你們不想死，就照我說的做。」

  「你他媽的是誰呀？」

  「我？你們可以叫我……『V』。」

  聽罷，V（街頭小子）的臉上浮現出了「你特麼在逗老娘的表情」。湯毅也繃不住了，心頭一萬匹羊駝奔馳而過。好傢夥，這一天時間不到，已經碰上了兩個賽博活閻王。現在要是再出現一個開著破車，從惡土來夜之城討生活還自稱「V」的流浪者湯毅也不會感到奇怪了。

  電話那頭並沒有理會V（街頭小子）和湯毅的語塞。

  「現在我會給你們上傳一個程序。這個程序會把你們看到的信息傳送給我，也會在你們的視野里標記出一些有用的東西。我會想辦法幫你們繞過公司特工重點布防的地段，但是究竟能不能逃出來還得看你們自己的本事……」

  電話那頭的「V」停頓了一下。湯毅身上沒有掃描出任何義體，這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不過對於她來說，這也只是一個小插曲。

  「現在大樓外面的公司特工已經朝你們過來了。朝樓上走吧，祝你們好運。」

  V（街頭小子）問道：「你為什麼要幫我們？」

  「因為你們活著對我有用。」

  這句話約等於一句廢話，V（街頭小子）皺起了眉頭。突然冒出來一個人，以性命做威脅，用著極不客氣的語氣下達命令，現在還硬生生地在別人的系統里上傳了一個魔偶。V（街頭小子）正要發作，湯毅攔住了她。「等等，瓦蕾莉婭。就先聽她的吧。既然我們對她有用，那她大概率不會在咱們的系統里做手腳。畢竟咱們死在這棟樓里對她沒有一點好處，不是嗎？」

  電話那頭的「V」沒有搭話，只是自顧自地說著情報。

  「現在樓外面有七個荒坂特工，人手一把智能衝鋒鎗。你們現在唯一的機會是到四樓去，那裡有一條路可以通往大樓背後的其他建築。」

  「四樓？」

  「沒錯。」

  現在V（街頭小子）可以確定電話那頭的「V」也沒安好心了。

  根據老維給的消息，詹森的辦公室就在四樓。現在樓里死了人，明顯是公司特工的「傑作」。動手的公司員工極有可能還在樓里。再加上前面詹森沒接電話，那些公司員工十有八九就是衝著詹森來的。現在去詹森的辦公室不亞於羊入虎口。

  電話那頭的「V」繼續說道：「還有，中間人的電腦里有你們的通訊記錄。如果不想被公司抓到，那你們最好在走之前順便銷毀證據。」

  好吧，這下即使面前就是火坑，湯毅和V（街頭小子）也不得不跳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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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樓，詹森的辦公室。

  兩個公司特工還在搜查需要的情報。

  黑客打扮的荒坂員工發現了一些有意思的東西，「呦呵，這老登竟然還藏了個密道。」

  旁邊裝備了大猩猩手臂的荒坂員工有些不耐煩地問道：「裡面有什麼有價值的線索嗎？」

  「很遺憾，並沒有。這大概是中間人留著仇家上門時跑路用的。」在外部進行警戒的其他特工傳了信息進來，「好吧好吧，現在你要的線索來了。現在有兩個僱傭兵，好像也是要來找中間人。把他們扣下，說不定能從他們嘴裡找到你想要的東西。」

  裝備著大猩猩手臂的公司員工放下手中的活計，直起身來拍了拍手：「現在他們人到哪兒了？」

  「現在在二樓。已經發現那幾個流浪漢了。我已經讓咱們的人在外面等著了。」

  「去會會他們。我已經在這個地方受夠了。」

  「現在他們正警惕著呢。反正外面都是咱們的人，他們又跑不到哪裡去。你不如在這裡打個埋伏，還容易抓到活口。」

  「他們上來了，叫我。」裝備著大猩猩手臂的公司員工一屁股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行吧行吧。」公司黑客撇了撇嘴，「掃描出來了兩道信號。一道是真人，另一道只有心跳。估計那個只有心跳的是誘餌。都什麼年代了，還用這種只能模擬心跳的誘餌。」

  公司黑客應用程式仔細掃描了大樓一遍。「不行。另外一個估計是一個挺高明的黑客，把自己藏得嚴嚴實實，我找不到他的位置。等會你動手的時候小心一點。不過這也是個好消息，能有這種水平的黑客在街頭可不常見。說不定遇到的可是咱們的同行啊。這條大魚能不能抓到手就看你了。」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