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丈量
不得不說李晉是真仗義，聽到常安要去丘村，為了方便常安與發帖人保持聯繫，二話不說就將手機給了他。
騎著共享單車，開著手機導航，常安沿著馬路前進。
共享單車最大的缺點是限速，任你有天大的本事，任你能蹬的再快，速度也只能保持在十五到二十邁之間。
接近三十公里的路程，常安整整騎了兩個小時，方才到達丘村村頭。
看著大石頭上刻著的龍飛鳳舞「丘村」二字，常安給發帖人發過去消息：「我到了。」
那邊顯然一直在等常安的消息，很快回覆：「等我，我馬上到。」
靜靜在原地等了三五分鐘，一個二十多歲，皮膚黝黑身材精瘦的小伙子從村子裡走出來，見到常安後明顯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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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想到和自己打賭的是一個身高一米九的穿校服的高中生。
「你好。」
想了想，對方還是和常安打個招呼。
兩人互相通報了姓名，小伙子名叫鄒強，是丘村人，從小到大都在丘村生活。
常安推著車子跟在鄒強後面，沿著村里修的布滿灰塵的路，兩人來到鄒強家中。
「這就是我家大黃。」
鄒強伸手一指道。
大黃是一隻十歲的老黃狗了，渾身皮毛松松垮垮，鼻頭泛黑，耳朵耷拉下來，看起來無精打采的樣子。
「你說它會笑？」
常安仔細觀察大黃幾眼，它實在是太過平平無奇了，怎麼看怎麼不像一隻吸收了靈氣的動物。
「真的，那天給我看得瘮得慌。」
說著，鄒強心有餘悸的拍拍胸口，對大黃說道：「笑一個！」
大黃仍是那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對鄒強的指令沒任何反應。
「我家狗這兩天有點不聽話。」
有些尷尬的對常安解釋一句，鄒強氣得走過去朝大黃踹一腳。
大黃的身子被踹的搖晃，卻沒有跌倒，它扭頭看了鄒強一眼，垂下狗頭，吐出舌頭，似乎是在哈氣。
「行了，別打它了。」
現在的大黃眼裡哪還有照片中的靈動？
常安嚴重懷疑鄒強拍照時用了一定的技巧，靠著光影讓大黃顯得與眾不同，其實它本身就是一條普通狗罷了。
鄒強又急又氣，他又踹了大黃一腳，大黃這次沒老老實實挨揍，而是一轉身子靈活的躲過這一踢。
「你來之前我專門試過的，它確實會笑，不然我讓你過來幹什麼？」
鄒強很想向常安證明，可大黃偏偏就是不聽話，於是他只好給常安如此說道。
正是因為鄒強肯將自己帶到屋裡，常安才覺得大黃多半真是一條神異的狗，他才有耐心在這裡等著大黃笑。
可大黃就是不笑，眼神也渾濁呆滯的很，連普通狗都比不上，頂多算一條老弱病殘之狗。
似乎意識到打狗解決不了問題，鄒強讓常安先回屋坐著，休息一下，自己則湊過去與大黃好生交流。
養了十年的狗，已經不能稱之為狗了，簡直是家裡的一份子。
因此，在情緒平靜下來後，鄒強摸摸大黃的狗頭，好言相勸道：「大黃，只要你笑一下，今晚我給你加雞腿！」
大黃被摸得舒服的眯起眼睛，頭微微抬起，吐出舌頭，斯哈斯哈的哈氣。
就是不笑，就是面無表情。
鄒強家是那種農村的自建房，帶著一個小院子，院子裡放著一個藤木做的躺椅。
常安在問過鄒強後，沒有選擇坐憋屈的小馬扎，而是癱坐在躺椅上，輕微的前後晃動。
連續蹬了兩個小時的共享單車，即便以常安的身體素質都有些累，他閉著眼睛在躺椅上搖啊搖，漸漸閉上眼睛。
最近睡的太少，雖然因為精神值高的緣故不甚疲憊，但由於沒有午睡，現在的他還是有些犯困。
鄒強在多次勸說大黃無果後，只能無奈的嘆口氣。
真讓他輸給常安一百塊錢，他是一萬個不願意。
畢竟，他是真見過大黃笑的，自己所言和所拍的照片都屬實，本來是進一百的買賣變成了出一百的買賣，他怎麼能甘心？
可大黃就是不笑，一點也表現不出絲毫和帖子中相似的靈動表情，沒法向常安證明這一事實。
思來想去，他只好離開，去村裡的二大爺家將父母爺爺奶奶叫回來，看看他們能不能讓大黃笑。
常安這邊已經昏昏欲睡，但仍保留著最基本的戒心。
因為修出了真氣的緣故，他現在五感敏銳，有人靠近他立刻就能感知到。
忽然，他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不像是人發出來的。
村裡面有些噪音本來很正常，但窸窸窣窣的聲音離他越來越近，常安瞬間意識到情況不對。
他沒急著睜眼，而是先運起體內真氣，同時眼睛睜開一條小縫，靠著餘光，他可以看到，聲音竟是一條狗發出來的。
只見大黃叼著一根樹枝，歪著頭，對著他比劃兩下，倒是沒有打他的意思。
隨後，大黃將樹枝放在地上，左右看了看，復又叼著樹枝離開。
一隻狗叼著樹枝幹什麼？
常安心中疑惑，不過，大黃的行為越反常，越證明有問題。
他倒要看看，大黃到底想幹什麼。
閉著眼睛等了幾分鐘，大黃去又復返，這回它叼著一根更長的樹枝來到常安面前，對著常安比劃了一番，竟然非常人性化的點點頭，轉頭又叼著樹枝離開了。
更長的樹枝……
常安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在腦海中，他細細將兩根樹枝做了一番對比，忽然有了驚人的發現。
第二根樹枝只比第一根樹枝長几十厘米，大約剛好是自己的身高！
難道說……
常安忽然有了不好的猜想。
剛剛大黃的舉動，好像是在丈量自己的身高。
不，確切來說，是丈量自己的長短。
第一根樹枝不夠長，於是它又換了第二根樹枝，長度剛好合適……
這一發現令常安毛骨悚然。
用樹枝丈量人的長短，這真是一隻狗能做出來的嗎？
常安睜開眼睛，悄悄坐起身子，在院子中緩步行走，儘量不發出一絲聲音。
他倒要去看看，一隻狗給自己丈量長短，到底是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