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綠燈亮起
「你敢！」
馬雷倏的睜開眼睛，中氣十足的大聲喝道：「給我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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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衛國嚇得一激靈，這位四十多歲的漢子梗著脖子想說什麼，又忍住了，低著頭帶著馬書舒離開。
病房裡只剩下馬雷和常安二人，常安此刻很想問一句：那我走？但又覺得不是時候。
如果不問就離開，好像也不太禮貌。
常安沒猶豫太久，馬雷很快控制住自己情緒，揮揮手讓常安過來：
「常安，你可還願意拜我為師？」
常安微微一驚。
他只說過一遍自己的名字，沒想到七十多歲的馬雷竟然就記住了。
「願意。」
雖然已經傳來系統完成的提示，但完成任務就翻臉不認人實在不是常安的性格。
更何況，系統說馬雷以後是太極宗師，常安相信對方並非浪得虛名，也絕不僅是騙子那麼簡單。
「好好好。」
馬雷一連說了三個好字，眼睛都濕潤了，他沒想到這個僅僅認識幾個小時的孩子在得知自己是臭名昭著的「假大師」馬雷後，依然願意拜自己為師。
「我年輕時曾修煉出真氣，但不知怎的，真氣越用越少，最後竟一點不剩，而且再也無法修出新的真氣。」
馬雷回憶起年輕時自己跟著師父一心修煉，竟真讓他修煉出真氣來，擁有了開碑裂石之力，即便是大力士也不是他一合之敵。
風光了幾年，真氣越用越少，戰鬥力越來越低，但彼時的馬雷已經被人捧成了大師，走到哪裡都被人吹捧實戰無敵，已是騎虎難下。
這倒也罷了，三年前，有人到他武館打假，本來說好由一名六十歲的老搏擊運動員對戰時年六十九歲的馬雷，誰知對方賽前以生病為由突然換人，換成了一名四十歲的中年漢子。
不出意外，馬雷被連續擊倒三次，直接被抬出比武場，要不是因為常年練武身體硬朗，怕是會直接歸西。
他發視頻解釋，但沒人願意相信他，網民陷入打假成功的狂歡中。
世人最喜歡看神明崩塌，至於真相是什麼，大家不會在意。
沒人關注這場比賽懸殊的年齡差，也沒人關注一個六十九歲的老頭為了證明傳統武術甘願上擂台要付出多大的勇氣。
但現在，一個年輕人登門願意拜他為師，即便知道他在網上臭名昭著依然選擇拜師，怎能不令他感動？
常安聽到馬雷如此解釋，深以為然的點點頭。
他曾在打球時測試過真氣，發現真氣很容易被消耗，而且在缺乏靈氣的情況下難以補充。
他猜想，師父馬雷曾機緣巧合下接觸了靈氣，並且通過特殊的呼吸法或者功法將靈氣納入體內，從而修出真氣。
旁人或許不信馬雷這一番說辭，擁有系統的常安卻覺得馬雷所言句句真實。
沒有真正修出過真氣的人，是萬萬想不到真氣沒法補充這一點的。
「你願意拜我為師，我自不會虧待了你，凡我所學，必傾囊相授！」
馬雷之前主要在國外開辦武館傳授太極拳，倒不是他不想在國內開武館，只是自己辛辛苦苦修出的真氣沒法補充，令馬雷對自己所修的功法產生了懷疑，他甚至一度以為自己學藝不精。
所以他索性到國外開辦武館，反正就算自己教錯了，或者功法真有問題，坑的也是外國人。
「多謝師父，您放心，我一定好好練功。」
至於馬雷到底有沒有真才實學，辨別方法其實很簡單：看他所教的武術功法能出現在系統面板上，。
二人寒暄幾句，常安見時間不早了，說道：「師父，我還要上晚自習。」
「快去吧，學習要緊，閒暇時候來練練功就好。」
馬雷勉勵常安兩句，目視常安走出病房，待門關閉的剎那，終於繃不住了，淚如泉湧。
年輕時馬雷以實戰強橫出名，到晚年真氣盡失，又被有心之人設局導致名聲盡毀，三年來過得頗不痛快，今日終於有人願意相信自己所說的話，並且做出拜師這種極其信任的事，如何能不令馬雷感動？
至少在這一刻，馬雷將常安看得比自己那個逆子還親。
「晚飯吃了嗎？」
馬衛國等在門外，見常安走出來，問道。
「沒有。」
由於餓的實在太快，但凡和上一頓飯間隔超過兩個小時，常安一律認為沒有吃飯。
雖然對父親所謂的徒弟不感冒，但好歹也是人家將父親送來醫院的，出於感謝，馬衛國叫上常安一起吃飯。
走進一家麵館，馬衛國看眼菜單，向常安詢問道：「面你要大碗還是小碗？」
「……四碗。」
常安說出一個極其保守的數字。
馬衛國拿著菜單的手微微一顫，重複一遍：「四碗？」
「對。」
既然對方要請自己吃飯，常安便沒打算客氣，但真要敞開肚皮吃，會令對方太破費。
四碗就是一個很折中的回答，既能讓自己墊個底，又不會讓對方花錢太多。
「好飯量。」
馬衛國也是個習武之人，對飯量很大的人本能的高看一眼，想到自己父親「假大師」的名號，馬衛國猶豫一下，還是勸道：
「我爸是練太極拳的，那玩意兒養生還行，實戰就拉胯了。如果你在網上看到我父親所謂戰績，千萬不要相信。」
末了，似是怕常安不信，又補充一句：「我是練自由搏擊的，太極拳真不行。」
常安算是徹底明白為什麼馬雷父子二人不和了。
馬雷是太極拳宗師，兒子卻認為太極拳實戰不行，跑去練自由搏擊……
二人之間的衝突，是理念衝突啊！
常安倒是不關心太極拳和自由搏擊誰能打，他拜師馬雷一是任務需要，二是想看看馬雷能教他什麼樣的功法。
飯後，與馬衛國父女道個別，常安從書包里掏出校服穿在身上，扭頭一看，發現馬書舒竟也穿上了鵬城中學的校服。
兩人竟然是一個高中的。
常安愣神間，馬書舒已經先一步向鵬城中學走去，常安跟在後面，兩人一前一後，踩著天邊垂下的月光，穿過濃密的夜色，漸漸朝鵬城中學靠近了。
來到鵬城中學附近，距離學校僅有一個十字路口的地方，路燈亮了，馬書舒忽然扭頭看常安一眼。
「不處。」
常安：？？？
我一句話都沒說，你就「不處」上了？
不是，這個世界上為什麼會有這麼裝的女人啊？
直到馬書舒走遠了，常安才意識到，這句話對他殺傷力更大的地方在於。
你說的全是我的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