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意外之喜
下午,常安去辦公室找到班主任郝春生,將病曆本和病情診斷書遞到他面前。
郝春生接過後只是粗略掃一眼便將其放在桌上,根本沒有仔細看上面的內容,而是低著頭從口袋裡掏煙,嘴裡說道:「你要為自己的決定負責。走吧。」
說著,郝春生伸手指指桌上的東西,示意他拿走。
常安將病曆本拿起,朝郝春生微微欠身,說一句「老師再見」便離開了。
他當然要為自己的決定負責,自從覺醒系統後,他便開始逐步剝離自己學生的身份。
他是一名高三生,但遠遠不止是一名高三生。
時代在改變,坐在教室里死讀書有什麼用?
晚飯時間,常安來到百貨市場,斥巨資一百元買下一個高約一米的巨型塑料水桶,並將其放回家裡。
意外的是,母親並不在家,這倒省得常安解釋一番自己為什麼會提前回家。
時值晚上七點,他再次來到鵬城醫院,看到那株盆栽還安然無恙的放在原地,不禁鬆口氣。
他確實怕黑色夾克失了智,在白天強闖急診科將盆栽搶走。
此刻的常安已經換了一身純黑便服,頭戴一頂鴨舌帽,下半張臉被藍色的醫用口罩遮住,只露出一雙眼睛和半截鼻樑。
他繞著急診科,仔細選了一處隱蔽的藏身之所,不僅不影響觀察急診科內的情況,還能借越來越深的夜色掩飾身形。
蹲在被樹林灌木和牆壁包圍之處,透過灌木叢的縫隙,常安可以清晰看到那株盆栽的情況。
等待是漫長的,濃密的夜色中,時不時有醫生或者護士或者病人經過,他們路過的腳步聲「噠噠噠」由遠及近,又由近及遠。
常安不急不躁的等著,他很有耐心,一般不會暴露自己的行蹤,除非……
除非有人用手輕輕拍他的肩膀。
常安扭頭看去,幾乎要嚇尿了。
他的旁邊竟然不知何時多了一個同樣蹲著的人,目光幽幽,神色平靜,臉龐蒼白。
「你也是來拉屎的吧?」
對方向常安發出邀請。
常安僵硬的點點頭,瞪大雙眼仔細看了對方好幾秒,忽然意識到,眼前之人不太對勁。
按理來說,一個大活人鑽進灌木與樹林之間,肯定會造成一些擾動,比如走動時產生的風聲,比如經過草木時的唰唰聲,比如腳踩在落葉上發出的咔咔聲。
但剛剛那麼安靜的情況下,常安竟然聽不到一點聲音,感知不到對方到來的一絲痕跡,簡直是不可思議。
除非……
對方是鬼。
想到對方是鬼,常安反而有些放鬆。
一來是他已經親眼見過大黃的鬼魂,二來是他早知道鵬城醫院鬧鬼一事。
鬼能存活於世,全靠一口靈氣,靈氣這東西常安又不是沒有,他還會怕一隻區區小鬼不成?
未知才會帶來恐怖,已知的東西就像揭開了面紗的新娘,也許好看也許不好看,但終歸少了一份遐想。
「鬼兄,你好。」
常安很有禮貌的打個招呼,並伸出手以示友好。
「鬼」頂著蘑菇頭,臉色慘白無比,「一白遮百丑」,面容倒是稱得上一聲俊朗。
他很有禮貌的和常安握握手:「你好。我不叫鬼。」
感受到對方手上傳來的溫度與真實觸感,常安恢復正常的眼睛又緩緩瞪大,瞳孔微縮。
他記得,大黃的鬼魂好像是不可觸碰的虛影吧。
「你叫什麼名字?」
常安一字一頓緩慢說道,另一隻手已經摸在腰間那根從體訓室借來的棒球棍上面。
「我叫王剛。」
王剛擠出一個笑容,動作有些僵硬的站起身,跺了跺腳,似乎已經在此蹲了很久,腳麻了。
站起的王剛比常安高了一大截,他緩緩俯下身子,雙手撐著膝蓋和常安對視。
「很高興見到你。」
又是一句友好的問候。
常安相信,從王剛的角度,是肯定能看到自己將手放在腰間,準備拔出什麼東西的。
但對方不僅沒有防禦,還十分大膽的做出雙手撐膝蓋俯下身子這個很難閃避的動作。
什麼意思?
常安之所以沒有第一時間拔出棒球棍進行攻擊,就是因為隱隱覺得王剛好像沒有惡意,明明早就到了此處,卻也沒有對自己發動攻擊。
兩人對視了足足十幾秒,漫長的像是過了一個世紀。
「兄弟,有緣再見。」
王剛直起身子,朝常安揮揮手,毫不猶豫的轉過去,踏過低矮的灌木離開了。
常安注意到,對方離開時輕飄飄的,沒有半點聲音,也沒有造成絲毫擾動,就連被他從上面跨過去的灌木叢都像被施了定身術般一動不動。
悄無聲息的樣子,像極了……一隻鬼。
對方是不是鬼常安並不確定,唯一能確定的是:如果對方是鬼,絕對是遠比大黃更強大的鬼。
凝聚了部分實體,甚至能像人一樣散發溫度……
如果對方是人,也絕對會是相當可怕的對手。
動作悄無聲息,如果偷襲的話自己將沒有半點防備。
這樣的人或者鬼,怎麼會出現在鵬城醫院?
常安擦掉額頭上的冷汗,心中隱隱意識到,鵬城醫院估計遠不像自己想像的那麼簡單。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拿到盆栽中那棵奇異小樹,鵬城醫院的其他事,只能稍後再說了。
在沒有摸清王剛具體實力前,常安不想再節外生枝了,甚至打定主意在擁有足夠實力前不會再進入鵬城醫院一探。
世界在變化,種種危險也在冒出,誰也不知道在靈氣復甦之初會出現多麼強大的東西,一切還是小心為妙。
既然王剛已經離開,常安索性接著在原地蹲守,並且頻繁的向四周打量,避免自己遭了偷襲。
今天的急診不甚忙碌,急診科內,兩名值班的護士正在小聲交談。
「王醫生的事你聽說了嗎?」
「聽說了,怪可惜的,才二十多歲,剛來咱們醫院沒多久……」
二人正在竊竊私語時,忽然,急診的大門被推開了,一個頭上蒙著面罩,只露出兩隻眼睛,渾身上下一片黑的男人走進來。
兩名護士一驚,忽然有種自己是銀行櫃員正在面對搶劫犯的感覺。
難道說……
就在兩人驚愕惶恐時,黑衣男子搬起那株盆栽就往外跑。
直到對方跑出去十幾米,兩名護士才反應過來,一個去找值班的醫生,一個去叫保衛科。
「不好了,有人把花盆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