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活下去吧
「你們,就不想說些什麼?」
看了看滿臉通紅錯愕,渾身酒氣汗臭,仰面倒地的唐昊。
又看了看在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地點,向不該表白的人,無意間表明了心意的唐月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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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柏真的很想聽聽他們的意見。
「小李,我…我不知道月華她……我以為你們兩個每天都湊在一起,肯定早就…」
李柏聳了聳肩,反正他對唐月華也沒什麼興趣,不妨看一場兄妹之間的骨科大戲。
可李柏還沒說什麼呢,這場大戲就上演了。
唐月華默默地穿好了婚紗,來到了唐昊身邊,試圖扶起唐昊,「哥,你快起來。」
「你別碰我!」唐昊看到唐月華卻好似見到了什麼洪水猛獸似的,一把甩開了他原本最疼愛的妹妹。
唐昊根本不顧及唐月華。
哪怕唐月華踉蹌站穩後,眼眸中失去了神采,滿是絕望。
他指著唐月華的鼻子,就厲聲大吼了起來。
「唐月華!你既然已經嫁給了小李,你就要嫁夫從夫,你明白嗎?!」
難得四下無人,李柏也不裝了,「我們是假的。」
唐昊根本不管不顧,一把抓起了李柏的衣領,「李柏!我不管你是真是假!她是我妹妹!你是我妹夫!我不能對不起你們任何一個人,你懂嗎!」
李柏的眸子卻冷得可怕。
「其實真假都無所謂,今天沒別人,我們不妨把話說開了。我就想唐哥你給月華一句話。」
「拒絕也好,你有心也罷,別模稜兩可就行。事後,大家各過各的,相安無事」
「免得她又去自殺,我少救一次,也要跟著陪葬。」
現下,唐月華有對唐昊死心的意思,那就讓唐昊自己說出口,讓她徹底死心。
別這麼吊著,大家都累,李柏更累。
就像李柏剛見唐月華那樣,一開始就對唐月華說:我討厭你。
後來還不是能交朋友,走在一起講故事?
唐月華的眸子已經開始有了希冀,她也是想要向前看的。
「我…我不知道,我還是去喝酒吧,也許睡一覺就好了,也許去鍛造就好了……」
鬆開李柏的衣領後,唐昊連看都不敢看兩人了。
唐昊就如同他的風格一般,以力開道,一往無前。
但撞了南牆,頭破血流了,他就開始逃避了,沒有折中的選擇。
就像在殺戮之都,為了逃避殺戮慾念,寧願把自己喝死。
雖說這是李柏有意縱容的結果,可現在事關他妹妹。
都告訴他了,唐月華有自殺的傾向,唐昊居然還這麼選?
唐三碰上這麼個爹,能有好才怪了。
就像現在,唐月華肯定又想自殺了,李柏都不用問命。
「呵…」
嗤笑一聲後,李柏再也忍不住了,舉起拳頭就往唐昊臉上砸。
「你怎麼不一錘子砸死我倆個?月華真想不開,你爹和你爺爺能饒了我?來啊!給個痛快啊!」
接近七十級一人,就這麼生生挨著一拳又一拳,居然一聲不吭。
最後,唐昊一個魂力爆發,他就那麼跑了。
回頭望去,唐月華已然失魂落魄地跌坐在了地上。
散落的月光穿過了雲,躲著李柏,鋪滿了唐月華的婚紗。
「他再也不會來見我了,對嗎?」
「不知道,總能想通的吧?」李柏試圖安慰她。
「不,不會了。正因為我了解他,所以才從不願意說出口……」
看著唐月華笑著哭泣的模樣,李柏忽然有些可憐她了。
再不爽現下發生的事,唐月華好歹也是個不錯的朋友。
她只是年紀還小,做事不夠周全,用錯典故,好心辦了壞事而已。
說大了,她救了自己一命,說小了,她救了自己的修為。
看在朋友的份上,絕不是為了那一萬多金魂幣!
李柏走到她身前,伸出了手,「春日總是多雨,看看難得的月光吧,它也在試圖安慰你。」
唐月華抬起了頭,她見到了那輪圓月,落在了溫柔淺笑的李柏身上。
生命中最重要的兄長,連讓她死心都不願意。
唯一沒有逃避,常常掛著敷衍的娃娃臉,嘴上說著討厭自己,還毫不留情使喚自己的那個人,卻永遠想要拉自己走出深淵。
不知不覺間,唐月華已然將手伸了過去。
是了,沒有人願意待在深淵,總是渴望溫暖的。
就像自己會選擇了最溫暖的方式離開人世,就像雪夜裡,他的懷抱和披風是那樣的溫暖。
牽起唐月華後,李柏又指了指院子裡那棵歪脖子樹,「你要是離開了,可就再也見不到月華如水,掛滿枝頭的美景了。」
月華如水的美景?是在誇我美嗎?
他,想讓我活著,對嗎?
唐月華扯起了一抹笑容,看起來又哭又笑的,「小李哥哥,你在月光下笑起來的樣子,也挺好看的。」
「好看?不是帥嗎?」李柏維持著笑容。
娃娃臉笑起來乖乖的,其實是可愛吧?他為什麼要說帥?
不願意駁他的面子,唐月華順從道:「你不笑的時候…是挺帥的。」
稍作沉思後,李柏的嘴角一松,神情寡淡地盯住了唐月華。
「就…就是這個樣子。」
合著我擺這司馬臉你就覺得帥了?
抽了抽嘴角,李柏取出了新制的一些低度果酒道:「月華如水最是難得,此情此景,想不想喝一杯?」
「誒?」
要說結婚這件事,不考慮唐月華十三歲的年齡,那是因為斗羅大陸有這個早結婚的傳統,也算被逼無奈。
騙小女孩喝酒?你什麼路數?
「你哥有一點是透徹的,那就是一醉睡一宿。不想死了,就好好睡一覺。」
這是藉口嗎?
…
「我們兩個晚上做這種事情,不合禮數吧?」
「你都嫁給我了,還管這些禮數?又沒人看見。」
「那…那我坐了?」
「嗯,坐吧。」
房頂上,四下瞥過後,唐月華扶起了婚紗,坐在了李柏身邊,然後小心翼翼地抱住了李柏胳膊。
李柏斜躺著,頗為有趣地看著這一幕,「別怕,有摩擦力,掉不下去。」
「什麼是摩擦力?」
「擦傷很疼,這就是摩擦力。」
「哦。」
說著,李柏取出了他最貴的酒杯,一個金魂幣一個白瓷矮足杯,遞給了唐月華。
倒了一小杯果酒,兩人碰了碰杯,她便小心翼翼地淺嘗了一口。
唐月華從沒喝過酒,雖然她有個酒鬼哥哥。
這個果酒倒是甜甜的,沒有那種臭味。
只是從前都是在宴席上,從沒有像今天這樣,坐在屋頂,坐在月光下,坐在丈夫身旁。
不合禮數?
唐月華不知該說什麼,只是沉默。
丈夫倒酒,自己就喝酒。夫唱婦隨,這不合禮數嗎?
合!
這個字在唐月華腦海里蹦出來的時候,她自己也嚇了一跳。
看著這個小媳婦瞪大了眼睛盯著酒杯的樣子,李柏就笑了,「喝醉了?」
「沒有!」唐月華的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哦,那你哥像你臉蛋這麼紅的時候,他已經醉了。」
「不要提他!」
唐月華抬手就把杯子砸下了屋頂,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就像她的心。
「我討厭死他了!天天就知道喝酒,打架厲害有什麼用?從前就惹禍,每次都要爺爺出來給他收場!以後肯定還要惹更大的麻煩!」
罵人還這麼溫婉?還怪可愛的。
「呃…你可能猜對了。」
「這還用猜嗎?酒!」
李柏看了看自己手中這杯,猶猶豫豫地給她遞了過去。
禮貌地搶過去,她雙手捧著,將杯中之物一飲而盡。
然後,這杯子多半是覺得活著沒趣兒。
自殺了。
「以後他娶誰,誰倒霉!非要被那酒鬼害死不可!」
嘖,獻祭了,大約的確是死了。
「但是月華小姐,一個杯子值兩個金魂幣呢,您不心疼,我疼啊!」
李柏兇惡眼角都扭曲變形了,那噼啪的聲音,聽起來就像那雪花飄飄…一剪梅啊!
「誰要管你的杯子!我以後會賺兩千五百萬那麼多金魂幣,還不夠你花?」
「你還惦記那兩千五百萬?那還不是有昊天宗一半?」
「我們是夫妻,我的,就是你的!這是我欠你的!」
嘶…指甲真長,抓得胳膊都疼了,她認真的?
「酒呢?」
「沒酒杯了,要不兌著酒瓶,將就喝?」
咕咚,咕咚,咕咚。
嗯,喝得很文雅,一滴都沒撒。
完了,酒瓶也沒放過,也自殺了。
但這次,她很溫婉賢淑,雙手交疊在小腹,巧笑嫣然的樣子有那麼些迷人了。
不知什麼時候,她歪了歪腦袋,就這麼毫無預兆地倒在李柏懷裡。
姓李的小子還不知足,嫌她酒味兒大,生怕吐自己身上。
恰好,唐月華看到了這一幕。
躺在他懷裡,飛下房頂的時候,唐月華撅起了小嘴。
「小李哥哥,你真的不打算…嗝…要了我嗎?」
「人呢,要往前看,等你哪天真的愛上我了,再說吧。」
馬上醉死了,和娃娃有什麼區別?斗羅大陸又沒有凡士林,萬一擦傷破皮,那多疼啊。
撒點酒精消毒?
嘶!魔鬼啊!
說著,李柏便將唐月華放在了床上。
為什麼要說放?
因為這孩子真挺輕的。
人妻?
蘿莉!
初生啊!
還不如花時間搞錢,或是修煉。
迷迷糊糊中,唐月華眼瞳中的那張娃娃臉,忽然就變成了背影。
她只覺鼻頭一酸,伸手想讓李柏留下,想在他的懷裡,想抱著他,想一直看著他的娃娃臉。
在意識沉入黑暗前,那一滴淚花終是從唐月華的眼角垂落而下。
「安心睡吧,明天會是個好天氣。」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