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情與爭執
地下水系總是伴隨著一系列的溶洞產生,一路上二人便在溶洞中棲身休息。
這些溶洞有大有小,卻都不是逃生之路。
而死亡未必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要面對死亡。
比比東太餓了,哪怕在絕對的黑暗中,她只是摸到李柏的身體,就恨不得一口吞了李柏。
吞了吞口中津液,比比東強打起了精神,在相對乾燥的地方運起魂力蒸乾了衣衫上的水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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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出為數不多的火摺子點亮這一片幽暗,比比東才算看清了這地下世界全貌。
這樣一個地方,完全不同於地表世界,它奇幻而瑰麗。
岩壁上的鐘乳石和石筍在光影交錯下展現出千姿百態,有的如冰凌垂掛,晶瑩剔透。
有的似巨大的柱子支撐著整個洞頂,可謂壯觀。
可惜這些都不能吃。
空氣中瀰漫著濕潤與清涼的氣息,滴滴答答的水聲在洞穴內迴蕩。
原本清脆悅耳的聲音,在飢餓的籠罩下顯得那般聒噪。
再次翻遍自己的空間魂導器後,比比東頹然地靠在了濕滑的岩壁上。
這種時候,她也不在意什麼形象了,腦袋一耷拉便靠在李柏的肩頭。
「真想把你吃了……」比比東舉起李柏的左臂,想要裝模作樣咬一口解解饞。
而在李柏手腕上掛著的,那個心形手串卻也發出了叮噹作響的聲音。
「不會藏著什麼好吃的吧?」好奇之餘,她便把魂力和精神力探了進去。
「黑卡,幾個魂幣,衣服,劍鞘……咦?這是什麼?」
將取出之物擺在一邊,比比東舉起了看起來最不像樣的那件物品。
不同於掛件似的空間魂導器,比比東在李柏藏的最深處,尋到了另一個掛墜。
那是由老舊麻繩串起,手工一看就特別粗糙的掛件。
但掛繩很是光滑,顯然是貼身佩戴之物。
奇特的是,上頭掛著的,一條白白胖胖的小鯉魚。
「真醜…」比比東失笑著撇了撇嘴角,覺得不能吃,便又想扔到一邊。
但她美目一凝,立時又舉到了眼前,取過火摺子仔細觀察起來。
她的目光從驚訝立時又轉成了錯愕,最後又是不可置信。
「蛛絲?死亡蛛皇的蛛絲?這是……我做的?」
斗羅大陸上不可能擁有第二位死亡蛛皇武魂的魂師,而李柏更不可能去魂獸森林採集死亡蛛皇的蛛絲。
尤其是這條蛛絲編織的小鯉魚,是去過蛛毒的,沒有一絲毒素殘留。
除了自己,比比東想不到第二個人可以做到這一點。
一時間,一股難以言喻的鑽心痛楚在腦海中生發。
「這個送給你,別不開心啦~」久遠而陌生的記憶不知從哪裡忽地闖來。
「大鯉子魚蹦蹦亂跳……」
「你明明很喜歡我……」
「不,牛而逼之……」
「你不能出事……」
「小柏哥!」
「疼…別捏了……」李柏有氣無力地睜開了眼睛。
他嘴角泛白,有氣無力地動了動,被捏青的左手。
李柏的一句話,比比東抖了個激靈,立時把腦袋從他的肩膀上挪開,坐了個板正,有些窘迫地撩了撩額角秀髮。
「小柏哥…不是!木頭你醒了?」
李柏沒見到比比東背過身去後,那慌張的小臉,卻是看到了她手中握著的小魚兒掛墜。
「你剛剛叫我什麼?」
「沒有…我瞎喊的,你聽錯了……」
瞎喊不就是喊了?哪裡聽錯了?還這麼底氣不足?
「你是不是想起什麼了?」李柏無奈一笑,伸手摸了摸她淺紫色長髮下的小腦袋。
那些突如其來的畫面斷斷續續,尤其是李柏這一醒,全給打亂了。
「李柏,你是不是早就認識我了?」比比東轉小腦袋,扯了個難看的笑容。
「沒有啊…」李柏習慣性地扯了謊。
「所以我的名字,你是知道的吧?」
「比比東……」
自從再見比比東以來,李柏一直喊的都是『小東妹』,竟還真沒有叫過她『比比東』。
「能告訴我,為什麼嗎?」她的眼角泛起了漣漪,將那份連日來的疲倦讓她的臉色變得蒼白。
四目相對時,比比東好似明白了心中那份情愫是什麼。
於是,比比東暗自下定了決心,「你對月華小姐都不怎麼笑,與她是假的,對我是真的,是嗎?」
「我能感覺到,對我很特別。」
「已是山窮水盡,我不想到現在還迷迷糊糊,還不知心裡這份感覺究竟來自何方。」
比比東是如此坦誠,又如此直白。
當她的小腦袋跨越時間,再次靠進自己懷中時,李柏堅不可摧的內心防線也被拉開了一條口子。
下意識中,李柏召喚了太阿,看向了劍格,「不到一天?時間如此啊……」
「一天就一天。」比比東雖聽不懂,但她抱得越發地緊了。
「也許現在就很好,至少你不是別人的丈夫,我也不是什麼教皇繼承人。」
接著,她又揚起了腦袋,長長的淺紫色睫毛忽閃忽閃,「你難道不想要一個我這麼漂亮、可愛、聰明,還特別善良的女朋友嗎?」
「哪有這麼夸自己的?」李柏屈指輕輕彈了彈她透紅的額頭。
「小孩子哪裡學的這些花頭?」
「哼!臭木頭!你怎麼又把人家當小孩子?人家不管!人都快死了,才沒有多餘的時間!跳過無用的步驟,直接一些不好嗎?」
說著,比比東抽了抽小瓊鼻,就把胳膊遞到了李柏嘴邊,「要不然你就把我吃了,也許你還有機會走出去……」
這算久遠的養成遊戲今日兌現了成就?
「咳咳…」說心中無動是假的,李柏體內的傷勢都被牽動到了。
見他臉色紅一陣白一陣,毛孔中滲著汗珠,比比東便被嚇到了,「木頭,你怎麼樣?」
比比東趕忙扶正了李柏,讓他躺下來,枕在自己的大腿上,疏導著他的胸膛,讓他呼吸能更順暢一些。
「傷勢鬱結,吃了你也是沒用。」李柏忍受著五臟六腑傳來的疼痛,緩緩搖了搖頭,虛弱道,「反倒是你,你的修為高,哪怕不吃不喝,也還有十八天可活。」
見他如此,比比東沒有心思爭辯了,「好了木頭,你別說了,你不願意也沒關係,我們一定會有辦法出去的!」
「如何不願?我長這麼大還沒個正經女友,也是被撈女盯得夠夠的了……」
李柏望著比比東絕美的小臉,握住了胸前比比東的小手,嘴角露出了放肆微笑道:「你說得對,這裡沒有唐晨,也沒有千道流,不用裝了!」
比比東難掩心中的羞澀,卻還是大著膽子望著他的眼眸。
她伸出另一隻手指,柔軟的指肚滑弄著李柏的娃娃臉,輕聲應道:「嗯,我的小男友~」
李柏莞爾一笑,卻又想著該從哪裡開始講起,「當年之事,還要從你的老師想要屠村開始講起…」
「誒?我的老師?」比比東的腦海中浮現出了千道流高大偉岸的身影,以及他寬厚長者的笑容。
那個博學、嚴厲、風度翩翩,雖有些刻板,但氣度卓絕的至強者,自己的老師,怎麼可能是個壞人?
比比東的眉目擰成了一團,從李柏手中抽回了小手,「李柏,你在說什麼?老師是斗羅大陸上最值得尊敬的長者,他怎麼可能做那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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