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我有一段情啊,唱與諸公聽 中
什麼是下九流,一流巫二流娼,三流大神(神巫)四流梆(更夫),五剃頭的六吹手(吹鼓手、喇叭匠),七戲子八叫街(乞丐)九賣糖(賣糖人,吹糖人的)。下九流中有很多在大驪朝已經沒有了首領,一個組織沒有了帶頭人,那麼這個組織一定成不了大器。
所謂的下九流實際上也不像上面劃分的那麼明白,這是晚上陳浮生在去秦淮河的路上告訴陳平安的,而且在元寶告訴陳平安是萬艷同悲之會的主祭人後,陳浮生的臉色就變得不太好,一直到現在,陳平安也不知道為什麼,問了陳浮生,陳浮生只說沒事,讓陳平安做好準備就行了,陳平安也不知道要準備什麼,也不知道為什麼陳浮生的臉色為什麼不好看。算了,既來之,則安之了。
人生一世,有人逆流而上。有人順流而下,逆流而上的人不一定覺得自己有多大的勇氣,順流而下也不一定覺得自己有多小的氣概。世間一切順不一定生,逆也不一定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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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的秦淮河兩岸依舊是燈火通明,只是沒有了往常那般的喧鬧,兩旁酒樓青樓也早早的關了門,偏偏在秦淮河兩岸輕易碰不到的出家人,今日確來了不少。
在秦淮河與皇宮的相對的方向不知何時建起了一座高台,高台上擺著30張太師椅,太師椅擺的方位,遠遠看去仿佛將秦淮河包裹起來。秦淮河上也立著一個高台,只是河中的這個高台比岸上的稍微低了些,但卻又大上不小,岸上的高台,河中的高台,皇城同在一條直線上。
在岸上的高台上的30把太師椅上已經坐了幾個人了,分別是,右丞相劉夢得,老乞丐游武霖,金風細雨樓樓主蘇夢枕,還有那位十四王爺,還有幾位位渾身裹在黑色大氅里看不清面容的人,幾位穿著朝服的當官的,反正是30把太師椅沒有全部坐滿,但也沒剩下多少。
河中高台上卻是滿滿的坐著各個相貌才藝俱佳的美人,陳平安在岸上還看到河中高台上有幾個眼熟的牡丹閣中的歌姬。
陳浮生看到這一幕後,臉色變得更差了,只是陪在他身邊的元寶,伸出手來拍了拍陳浮生的肩膀,用傳音入密說著「浮生,你知道的,這是父親的安排,要的就是讓平安走到那一步,放寬心湖姨娘還在呢,有什麼事湖姨娘會幫著平安的。」陳浮生聽到這話後,趴在元寶耳邊小聲的回道「我知道,可是父親對平安的安排是不是太過了,一下子讓平安坐到那個位置上,我怕他接受不了,畢竟現在的下九流中也只有戲子,娼妓,乞丐,更夫,神巫五支流派有著傳承,至於中九流和上九流中,我倒是不怕,畢竟我們這些人幫他,但僅僅是下九流就夠平安頭疼的了,更何況一定要在這種場合公布那件事,影響太大了,平安今後怎麼辦,父親的名聲怎麼辦,我那位大姑姑和其他姨娘怎麼都同意了呢,你說我那父親怎麼就這麼安排!」
陳浮生趴在元寶耳邊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弄的元寶耳朵痒痒的,老是亂動,沒辦法,陳浮生只能用左手抱住元寶的身體,右手攬著元寶的頭,如此這般的固定著元寶的身體和頭,只是元寶穿的是男裝,弄的來來往往不清楚原因的人都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兩人,即便是走在他們兩個前面的陳平安都被用這種眼神看的自己發毛,回頭一看,陳平安是滿臉的黑線,伸出手來用力將還在抱著的兩人使勁的拉開,在陳平安拉開兩人後,元寶狠狠地瞪了陳平安一眼,陳浮生倒是滿頭霧水的看著陳平安。
陳平安乾咳一聲後,陳浮生好像反應了過來,滿臉通紅,惱羞成怒的對元寶說了一句「換掉你這一身男裝行不行啊!」聽著陳浮生說的話,元寶先是一臉的茫然,然後突然間小臉通紅,狠狠地踹了陳平安一腳,遠遠得跑開了。
陳平安跳著腳,捂著自己的右腿小腿大口大口的吸著空氣,他沒想到明明是陳浮生的錯,怎麼最後受傷的是自己啊。
陳浮生看到這一幕後臉色變得好了些,大笑著搖著手中的白紙扇一步三晃的去追元寶了。陳平安抱著自己的右小腿坐到了路邊的供人休息的石凳上,真沒有想到,那個看起來柔柔弱弱可可愛愛的小元寶竟然是一個深藏不漏的宗師境武者,現在宗師境都這麼不值錢了嗎,來了長安才幾個月啊,這宗師境強者一個接一個的出現,到底是大驪的京都啊,臥虎藏龍。想起自己西市小酒樓里的那幾位夥計和老掌柜不知道為什麼隱藏著的武道修為。
陳平安笑著搖了搖頭,誰又沒有些秘密呢,就比如自己箱子裡的那個夾層中還藏著一把琵琶呢,這是自己瞞著父親放進去的,那把琵琶還是自己母親當年用過的,是一個母親當年的一個姐妹在自己母親去世後給自己父親的,自己父親還說要自己在他死後,將那把琵琶一起葬進墳中,結果就是陳平安沒有做這件事,這也是陳平安唯一一次沒有聽自己父親的話。
陳平安的母親是歌姬出身,雖然後來被陳平安的父親贖身,但按照皚皚洲的規矩來說,陳平安的母親死後是不能和陳平安的父親一起合葬的。但陳平安的父親本不想管這個規矩,但那個邊境小村的村長曾對陳平安的母親說了陳平安父親的打算,他母親最後的遺願就是不合葬,不立碑,甚至還告訴他父親不要將自己的身份告訴陳平安,可是天下哪有不透風的牆啊,只要肯問一定會打聽出來的。陳平安早慧,他知道為什麼自己的母親不願意讓自己知道自己母親的身份,就是怕自己自卑,可是總得面對自己真正的身份不是,他父親也不在乎所謂的身份,要不也不會力排眾議的說要夫妻合葬了,可是最後因為尊重自己妻子的遺願,也沒有合葬。
陳平安不知道,他的二哥,陳長生已經動身前往皚皚洲的邊境小村了,為的就是將陳平安父親母親的遺骸請到長安來,最後三兄弟一同安葬自己的父母。
陳平安坐在石凳上想著自己父母的事,一個嫵媚的聲音驚醒了正在回憶的陳平安。
「少年郎,小冤家,怎麼在這歇著呢,到了秦淮河了怎麼不去牡丹閣里坐坐呢?」陳平安一抬頭,就看見了那位一身嫵媚意牡丹娘子,牡丹娘子身邊還跟著一個面容清瘦的黑衣男子。
看到黑衣男子後,陳平安一愣說道「你怎麼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