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京城大,居不易
張靈昀從來沒有想過一個邊境來少年會讓他開啟自己的武道真意,為什麼張靈昀能看出陳平安是少年而不是夜星辰那種一直用真氣維持自己樣貌的老人呢。一個人的皮囊再年輕可裡面的精神力確實不同,就像一個人都穿著同樣的新衣服,但穿著的人一個是青絲紅顏美女,一個是白髮蒼蒼的老嫗。
張靈昀覺到的便是青絲紅顏的美女,這個人便是少年。
張靈昀是驕傲的,他也確實可以驕傲。二十歲,宗師境,天下之大,江湖之廣,金玉榜上也就四人可以超過他。金玉榜排的都是30歲以下的宗師境,而在三十歲以下的宗師境也不過有四個人可以超過他,而讓他有這般無力感覺的只有那個陳長生了,現在又加上了陳平安,兩個都姓陳。
陳平安也沒回答張靈昀的話,只是從那個打開的箱子中拿出了一把劍,劍柄上刻著雪霽二字。此劍長三尺二寸長,只是劍身在劍鞘遺中,不知是何等外貌,劍柄其長,看起來是雙手劍,護手乃是一個陰陽魚形狀。
當少年將劍拿出來時,眾人看向箱內,箱內還有幾把劍和一些個亂七八糟的東西,女人樣式的鞋子,女人的肚兜,幾張字畫,幾個印章,還有幾壇酒,不知道為什麼沒壞沒灑。看到這眾人的眼光有些玩味,怪不得不讓人看,原來。。。。少年郎啊,你不正經啊。
看著少年將劍給了自己後,少年又將木箱蓋上了,只見少年蓋上箱子後,箱子又發出了咔噠一聲,張靈昀就知道這箱子又封上了,沒有特殊手法和相對應的境界絕不會會被打開的,就這個箱子恐怕就是一個寶貝。
張靈昀本想請教一下少年的武道修為傳承,後來想了想便不問了,各人有各人的秘密,他不是也有自己的秘密嗎。
陳平安關上箱子後,轉身看著張靈昀憨厚的笑道「漂亮姐姐,這把劍麻煩你交給真武山一個叫張邋遢的人,就告訴他說當年那人答應他賠他的劍已經賠了,從此人死債亦消,江湖人江湖死莫要為當年的事再罵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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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陳平安的話,張靈昀一臉古怪的看著這個少年。其他眾人聽見少年說的話,都是一臉戚戚,江湖人江湖死,人死債亦消,這兩句話說的輕巧,但誰能做到啊。江湖人最要臉面,可也最不要臉面。活著的時候欠的債死了還管它做甚,可是又有誰死了還惦記還債的。想到這眾人心裡各有一番不同的滋味。
張靈昀就見這個邊境少年不管其他眾人的反應朝著天空大喊了一句皚皚洲邊境的土話「爹,俺給您還債了,一債消一念滅了。」
看著這個在蒼茫大地上朝天大喊的少年,張靈昀突然覺得這次不白下山了。見到了一個真正的江湖人,看見了一個真正的一諾千金的少年郎。
張靈昀突然朝著這個少年抱拳鞠躬行了一個江湖禮說到「此劍我真武山張靈昀在此接到了,此債我真武山張靈昀當著天地神靈之面稟告此債以消。請前輩安息。」
看著張靈昀的禮,聽著小天師的話,陳平安也向小天師還了一個江湖禮。然後又背起那個大箱子,獨自踏上去京城的路,一如少年剛出現的時候一般。
大箱子剛背上時很重,起碼陳平安覺得很重,但是現在輕了些。
一連四天的趕路,陳平安到了這大驪國都長安京城。站在長安都城門前,想起了自己父親說起的長安的雄偉壯觀,仍覺得父親說的還不夠雄偉壯觀,長安城牆高達千丈,便是那宗師境也不能一躍而上。
城牆長不知幾里,靠陳平安的眼神根本就看不到頭,一面城牆上連開十二扇城門,每個城門都有十丈之寬,五十丈之高,人流來往,每日不絕。真真是大驪國都啊!
周圍來往之人看著這個站在城門外驚訝的少年郎,也沒有任何的表情,看到的太多了,每一個外地人第一次見到長安的人都會被震撼住。
這時一個穿著乾淨但衣服上都是布丁的少年人拍了拍陳平安的肩膀,陳平安才回過神來,扭過頭來看著拍自己肩膀的少年「怎麼了,是擋住您的道了嗎?」陳平安朝邊上挪了挪,看著這個一臉精明的少年。
一臉精明的少年上上下下的打量著陳平安,足足打量了一刻鐘後才敢拍了拍陳平安的肩膀,京城大,居不易。就讓我給這從邊境來的土包子上一課吧。
「喂,小子知道我是誰嗎?」
「不知道。」陳平安淡淡得回了一句。
聽著陳平安的回答,一臉精明的小子立馬笑了「看來你小子是第一次進京城吧,告訴你我是京城下九流行會中大管事的,知道什麼是下九流嗎?京城下九流行會可是背靠著金風細雨樓的,長安幾大勢力中就有我們金風細雨樓的,知道嗎。小爺我是看你第一次來長安,所以我可憐你,要知道京城大,居不易,知不知道在長安生活一天就要一貫銅錢,那可是你小子一年也掙不到的。要不是我看你小子長的壯,覺得你有把子力氣,我還不和你打招呼呢。」陳平安別的沒聽進去,就聽到一天要花一貫銅錢,還有那個金風細雨樓就聽到這倆個,一個是因為長安確實花銷大,一貫錢,要知道在他老家一貫錢能過半年,聽到金風細雨樓是因為他父親說過金風細雨樓中有人欠了他的債,還有一個人是他父親欠了人家一個肚兜,讓他還給那人。
陳平安想到這時,特有的皚皚洲那被風雪吹出來的厚臉龐紅了起來,那可是女人穿的肚兜,別問陳平安為什麼知道的,他那不正經的父親曾帶著五歲的小平安做過一些不符合他父親那老好人性格的事。經過那一件事後他父親拍著一臉懵懂的小平安說他是個小男子漢了,也因為這件事他父親,好幾天都沒進自家娘的房間。
「你說在京城一天花銷就要一貫錢,還有你說你和金風細雨樓有關係?」聽著那一臉精明的小子的話,陳平安還是想打聽清楚。
看到一臉憨厚的陳平安,李二就知道他想的事成了,「那是當然了,我們下九流行會就是金風細雨樓的下轄行會,至於在在長安的花銷嗎,你可以隨便找一個人問問看看是不是我說的那樣。」李二知道要說謊騙人就要九真一假的說謊,讓他即知道他說的事是真的,又不知道事情的全部。這才是騙人的最高境界,這還是他從金門長輩口中聽說的,要不是他在危難之際幫了那位金門長輩一把,他還聽不到呢。
陳平安看著這個一臉精明的少年李二,還是比較相信他的,因為他聽自己的父親說過京都什麼都好,就是他娘的錢永遠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