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臥龍鳳雛

  說著,老者指了指廟內一角,那裡鋪著一些乾草和破舊的被褥,顯然是有人精心準備過的。

  誰料正在擦拭竹筒的書童,忽地聽見老者要將自己為其打造的睡鋪讓給一個陌生人後,不免心急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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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子,不可,那是您……」

  可書童話還沒說完就被老者擺手打斷,只得轉頭看向李道始,扮了一個凶臉,眼裡的威脅不言而喻。

  李道始暗自好笑,他又不是一個愣頭青,怎能看不出那睡鋪是人小老頭的地方。

  不過看著書童的樣子,心裡不免想逗逗他。

  於是李道始感激地點了點頭,謝過老者後,便走向那個角落,準備鋪床就寢,一邊偷偷地觀察著書童的反應。

  「小書童,我要就寢嘍?」

  書童本來就不樂意李道始「搶」了夫子的睡鋪,怎料他得了便宜不賣乖算了,還蹬鼻子上臉。

  「呸,你……」

  然而,書童話又沒說完,再一次被老者出言打斷:「書瑜,不得無禮。」

  被稱之為書瑜的書童瞪了李道始一下,獨自坐在原地生起了悶氣,臉都要鼓成了一個大大的包子。

  李道始見狀,便不在打趣書童,與老者攀談起來。

  「謝過老先生好意,但夜冷地涼,小子怎敢獨自安享溫暖,而讓老先生受寒?」

  書瑜聽見李道始所言,剛剛還哭喪著個臉,轉眼之後便喜笑顏開,捎帶著看向李道始都順眼了許多。

  「夫子,您看是他自己不睡的,您身體不好,不要著涼了。」

  老者一臉無奈地看向書童,輕輕地敲了一下他的頭頂,寵溺地說道:「書童頑劣,見笑了,李小友。」

  李道始連忙擺手道:「書瑜心性純真,倒是難能可貴,不過,我觀這廟宇荒涼,四周又無人家,不知您怎會在此棲身?」

  老者目光深邃,似乎是陷入了回憶。

  「老夫年輕時曾在此受過悟明禪師的恩惠,正巧此行前來巫山縣,便想著前來探望一番。」

  說著,他輕嘆了一口氣:「唉,怎料世事變遷,廟宇荒廢,悟明禪師也已不知所蹤。」

  李道始聞言,說道:「老先生,或許您與悟明禪師相見的緣分不在今天,待到有緣時自會相見。」

  老者聽後,眼中對李道始閃過一絲讚賞。

  本來其只是感受到他體內有一股浩然正氣,想到是儒學後輩,出門在外,儘量幫扶。

  怎料現在看李道始不僅談吐不凡,而且他從一開始進門直至現在的所作所為,人情世故都拿捏得很是到位。

  於是正欲說點什麼,只聽「哐當」一聲,廟宇的大門被一腳踢開,一名年紀不大的少年走了進來。

  他身著一襲素色長袍,衣袂飄飄,衣襟上繡著細膩的雲紋,既不失古樸之風,又透露出一種超脫世俗的高雅。

  腰間還繫著一條深色腰帶,掛著幾枚小巧的玉佩,隨著他的步伐輕輕碰撞,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

  最令人矚目的是他那一頭烏黑長髮,未經刻意打理,卻自然垂落肩頭,隨風飄動帶著幾分不羈與灑脫。

  李道始眼見他清秀的外貌配合上一身超凡脫俗的氣質,第一次對自己的相貌產生了危機感。

  「面相微動窺心意,手紋輕撫識端倪;吉凶禍福皆能測,一語成讖定浮沉。驚門弟子秦子文,見禮。」

  自稱為驚門弟子的秦子文話語中帶著幾分傲然與自信,他微微拱手,算是向廟裡的眾人行了個禮。

  李道始還未從懵逼的狀態中回過神來,又見此前的壯漢緩緩地站起身來,雙手抱拳,向著秦子文說道。

  「胸懷正義熾如火,目視邪魔冷似冬;不慕千秋留史冊,惟願塵世存俠蹤。冊門弟子王慕霸,回禮。」

  李道始瞳孔放大,心中震撼難以言表,他未曾料到,在這看似平凡的廟宇之中,竟會匯聚到他們兩個臥龍鳳雛。

  老者微微一笑,像是看出了李道始的震驚,想到他估計是初出茅廬的儒家子弟,輕聲在他耳邊解釋道。

  「驚門作為江湖八門之首,據說其門下弟子皆精通占卜測字,能洞察天機,但也深受五弊三缺的折磨。」


  「而冊門在江湖八門中排行第四,門下弟子皆以俠客自居,做俠義之人,行仗義之事。」

  李道始點了點頭,算是對江湖八門中的驚門和冊門有一個初步的了解。

  只是心裡還是對兩人的切口好奇得緊,尋思自己能不能也搞一個來。

  「天王蓋地虎,寶塔鎮河妖怎麼樣?」

  這個想法剛在李道始的腦海里浮現,便被他直接否決了,成何體統,如此自己豈不是成土匪了?

  「不知驚門高徒今夜來此荒郊野嶺之中有何用意?」王慕霸瓮聲瓮氣地說道:「還是說在此地有你驚門之人中意的東西?」

  秦子文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他緩步上前,目光最終落在了李道始身上,似有所指地說道。

  「此行本是追尋一物而來,不料途中偶遇貴客,倒是意外之喜。」

  李道始心中一動,暗自思量他話中「貴客」的含義,表面上卻不動聲色,笑道。

  「哦?不知秦兄所言何物,能否透露一二?」

  秦子文聞言,眼神微閃,似是對李道始的回應頗感興趣,他緩緩踱步至廟宇中央,環視四周後,輕聲道。

  「所為何物嘛,總是藏在最不起眼的地方,比如,這廟宇之下,或許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此言一出,廟內眾人皆是一驚,就連那一直沉默寡言的王慕霸也抬頭望向秦子文,眼中閃過一抹警惕。

  老者則是一臉平和,他輕輕撫了撫衣袖,平淡地說道。

  「秦小友此言差矣,此地為老夫故友之所,我可未曾聽說過什麼秘密在此。」

  秦子文搖了搖頭,嘴角依舊掛著那抹淡笑。

  「老先生勿急,驚門弟子行事,向來有理有據,可不是信口雌黃,亂說一通。」

  「那你倒是說與老夫聽聽此廟有何秘密,如若不能說出個所以然來,擾亂了我故友的清靜之所,莫回去找你家長輩哭訴,說我岑夫子以大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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