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還是喜歡你桀驁不馴的樣子
李道始探向聲音的來源,只見碎掉的城隍像又冒出一抹白光,浮現出一個身形高大,面容威嚴的男子。
他身著華麗的官袍,頭戴官帽,手持笏板,腳踏雲靴,眉宇間透露出超凡脫俗的氣質。
整體給人一種尊貴而不失親和力的感覺。
正當李道始納悶眼前之人有點眼熟的時候,一旁的馬冬梅已經倒頭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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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之前還喃喃著城隍爺又要收祭品了。
「哦,原來是今日「送祭」隊伍里那個城隍。」李道始後知後覺,但還是不免心生疑惑。
一是倘若豐都縣真的有城隍坐鎮的話,怎會淪落到搞「活人祭」那一套呢?
二是因為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感覺這個城隍看起來有點虛,雖然外表華麗。
但實則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尊上,是真城隍無疑。」
謝必安或許是看出了李道始的疑惑,在其耳邊低聲說道。
「只不過,有點奇怪,為何他空有神職在身,卻覺察不出一絲神格氣息?」
李道始「哦」了一聲,心想難怪這個城隍看起來有點虛,原來是缺了點什麼東西。
好比他前世的一些專家,空有一個頭銜傍身,實則胸無點墨,還喜歡指點江山,鑑定為草包一枚。
「閣下既然貴為本地城隍,為何庇佑不了一方,反而使得此地妖魔鬼怪作祟,民不聊生?」
「唉」,城隍輕嘆一聲,面對著李道始的質問,緩緩道出了一段發生在他身上的故事。
他前世作為一方父母官,一生勤勤懇懇,兢兢業業。
在位期間,治下安定,吏治清明,百姓安居樂業,所獲功德無數。
所以在他死後,地府念其不易,特封其為「秩四品」的縣城隍。
託夢於當時在豐都縣任職的縣令,打造出此地城隍廟為他上任之所。
他也不負所望,無論是身前任職朝廷官員,還是身後任職地府官員,都將當地的百姓庇佑得很好。
頗有一番政績。
然而就在幾年前,不知怎地,自他心裡突如其來地冒出一股邪氣。
如附骨之蛆一般附身在其身上,任他如何也無法擺脫。
好在最後機緣巧合之下被他找到了應對之法,便是用香火功德與其抗衡。
但那時他的神格已被腐蝕,靈燈已被侵滅,不能再吸收供奉所得的香火功德。
最令他頭痛的是,自己此前所積攢的香火功德並不足以消滅這股邪氣,只能勉強使他不那麼輕易地沉淪下去。
直到現在,那股邪氣被李道始吸引出去後,他方才尋得了解放。
李道始恍然,心說原來是這麼個事兒,如此看來的話,這香火功德還頗為重要,可問題是他一點兒沒有。
不過仔細想想,貌似自己也不是很需要,那個勞什子邪氣不也衝撞了他一波。
然而並沒有什麼卵用,倒是有個鬼得要。
「城隍爺,您看我身邊這個鬼差能收到香火功德的供奉嗎?」
聞言,謝必安一方面挺感激李道始為它爭取香火功德的供奉。
雖然它身為鬼差,有著最基本的供奉,但是此物可是它們陰魂日後能不能化為鬼仙的關鍵,自然是得多多益善。
另一方面,謝必安則是一臉幸災樂禍地看向本地城隍,被這位爺叫「爺」的可沒有好下場。
別問謝必安是怎麼知道的,因為它就是七爺。
城隍聽聞李道始所言,正欲回應,誰料心裡突然莫名地悸動一下,這可是自他封神以來好久未曾有過的感覺。
莫非是邪氣還沒有清理乾淨?
「白無常身為鬼差之一,自是有它的一份供奉,倘若不嫌棄本城隍廟小的話,再給它添一尊供奉雕像又何妨?」
李道始聽到自家的鬼差也能立像得到香火功德的供奉,自是喜上眉梢。
可接下來城隍的一句「不過」又讓他冷靜下來,看來萬事都避免不了「潛規則」三字。
「直說吧,要多少錢,我燒給你。」
李道始此言一出,直氣得本地城隍吹鬍子瞪眼的,他怒氣沖沖地說道。
「哼,你休得胡說八道,我身前身後加起來為官百年有餘,談得上是兩袖清風,在你眼中,本官就如此勢利?」
李道始打了一個哈哈,知道自己誤會城隍了。
於是連忙向他賠禮道歉,點頭哈腰,做足賠罪姿態,簡直卑微到了極點。
然而,李道始此番操作下來在謝必安的眼中,簡直是要了城隍的老命。
果不其然只聽「轟」的一聲,城隍廟門莫名其妙地碎了。
「嘶。」
本地城隍倒吸了一口涼氣,心裡明悟了幾分,此前自家城隍像崩塌的時候,他還以為是偶然,
現在看來,能簡單化解邪氣的人怎麼可能如表面那麼簡單!
「大人不必多禮,其實也是怪我沒事先說清楚,此事難辦的點在於我的靈燈被邪氣侵滅。
「所以使得我如今空有本地城隍的官職,卻沒有執行城隍權利的媒介。」
「不然它們作為鬼差本就在我們地府的體系內,到時只需給它掛一個名在我城隍廟下便可享受到本地香火功德的供奉。」
李道始眼見城隍的態度轉變得如此之快,一不留神都叫上大人了。
不免心想看來自己只要做足禮數一切都好說話,以後再遇見地府的官員就卑微一點准沒錯。
「敢問城隍爺,可否將您的靈燈一現,讓小子觀摩觀摩。」
「愧不敢當,愧不敢當。」
城隍一邊謙虛地說著,一邊將自己的靈燈展現出來。
乍一看,其外表其實與普通的油燈並無區別,只是奇怪的是裡面沒有燈油。
「不能重新點上嗎?」
城隍搖了搖頭,表示沒有那麼簡單,他早就用自己的魂火試過了,被邪氣污染過的靈燈並沒有那麼容易點上。
「會不會是因為裡面沒有燈油?」
面對李道始的異想天開,城隍露出了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大人說笑了,既是靈燈,自然不能與普通的油燈相提並論,我身為本地城隍,自要庇佑一方,期間所獲的功德便是靈燈的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