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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總有人會半途離開你的人生

  專注開車的張輝斜了王禹一眼沒有接話。

  王禹窮,這是今年最好的冷笑話之一。

  要知道,現在金陵的平均工資才兩千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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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普通人打工一個月也就能苦個一千二三。

  他手上餘下的那些錢,普通打工人二十年都掙不到。

  「市一建剛從鄭府手裡接了頤和路民·國公館的維修工程,以及市鄭府大院新建工程。

  你要是願意掏錢拆了重建,他們可以按成本價幫你新建一套房。

  面積不動,不包括室內和室外花園的裝修,工價加材料友情收你五十五萬,十二級地震都震不倒。」

  對於市一建的報價,王禹並未感到驚訝。

  別看他買頤和路的別墅時花了兩百八十萬,但那主要花在地價上面了。

  除了實打實的兩百八十平建築面積,他那別墅還有一個三百來平的大院子,院子大門還正對著頤和路大街。

  現在普通開發商蓋房子,不提拿地價格,單說建築工本費,正常一平方不會超過六百。

  市委市政府大院用的材料比較紮實,但工本費也不會超過兩千。

  房地產還沒成為經濟支柱,房建物資的價格還沒有開始暴漲。

  「舊房子真保留不了?」王禹有些肉疼。

  「能,但想要像你規劃的那樣住的又舒適又方便,完全不可能。」張輝直截了當的打消了王禹心中的僥倖念頭。

  他沒忽悠王禹,王禹買的這套小別墅是改開以後一個小商人買地新建的別墅。

  那時候的設計理念跟王禹提出的設計理念根本就是天壤之別。

  真要對比的話,就是千禧年前後的農村自建小別墅和現代化商業別墅的區別。

  要不是老文的朋友看中了王禹的那套設計理念,限於大家都在金陵這個圈子裡混,不好直接翻臉不認人。

  老文的朋友才不願意幫王禹重建別墅呢。

  分逼不掙,又沒什麼好處的事誰願意干啊。

  「得,那拆吧。」知道自己其實占了便宜的王禹最終選擇了重建。

  「對了,老文讓我問你一聲,你室內裝修和室外花園要不要讓市一建一塊搞定,要的話,在掏一百萬。

  市一建那邊會按照市鄭府大院的裝修規格,把你說的那些東西全部實現。」

  「鄭府大院用什麼材料,就給我用什麼材料的話,可以,要是同價不同質,那就免談了。」


  既然別墅的重建工作已經找了市一建,王禹也不介意多花點錢享受一把市鄭府級別的品質。

  但前提是,市一建那邊別搞以次充好這一套,他的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

  至於他哪來的錢,孩子,你該不會以為王禹再次刷新的亞洲記錄是白刷新的吧。

  他在馬尼拉奪冠的第二天,田協商務辦公室的電話就被各路GG商打爆了。

  要不是拿捏不了王禹,田協早就帶著一大堆的代言合同來找王禹簽字了。

  「知道了,你的要求我會轉達給老文,看看他那邊能不能保證這一點不出問題。

  能的話,我就讓他跟市一建那邊接洽了。」

  談完房子的事,王禹本來準備問問張輝,他們一塊搞的李寧專賣店準備什麼時候開業。

  未曾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張輝轉而跟他談起了學校的事。

  「新江中的吳全民最近往我這跑的很勤,他當初答應你的各項補貼全部送到了我這,你打算怎麼辦。」

  「怎麼辦?」當然,不能涼拌。

  雖然新江中對他幫助有限,但王禹第一次踏足賽道的機會,是新江中提供的。

  儘管裡面有各種內情,但好處他實打實拿了。

  不能因為他最近跑出頭了,就否認新江中給他提供過的幫助。

  「張教練,你抽空跟吳全民聯繫一下,近期我會回新江中一趟,當個吉祥物配合新江中宣傳。

  明年高三的誓師大會上,我也可以配合出次面,高中畢業照拍攝那天我可以參加大合影。」

  王禹想了想,最終決定有限度的回報新江中一波。

  至於回去讀書這個選項,別說他沒想過,就是張輝和吳全民都沒這麼奢望過。

  說道新江中,王禹想到了江浦體校:「教練,體校那邊怎麼說?」

  「托你的福,市局把你劃撥過去的錢撥了一半下來,縣局也把操場後面的荒坡地從縣裡申請下來撥給體校了。

  按照規劃,荒坡地推平,蓋一個小型室內訓練場,空餘出來的地方會新建一棟三層的辦公、宿舍一體化小樓。

  目前場地已經平整好了,按照縣建築公司給的工期,過年前所有建築都能封頂,明年四、五月份就能投入使用。」

  看著張輝咧起來的嘴角,王禹知道,這位一定在新的崗位上如魚得水。

  也是,一上台就給才成立的體校拉來一百四十萬資金,新建了室內訓練場和新的宿舍、辦公用樓。

  這校長的位置,舍他其誰。

  隔壁跆拳道隊的老何?

  他帶出來的陳麒麟在釜山亞運會上的表現可沒王禹亮眼。

  更別提,他能拉來一百四十萬改善體校的環境嗎?拉不來,沒這個能力你知道嗎?

  「有個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談完體校的話題後,張輝想了想後又提出一個事。

  「張教練,你說就是了。」王禹有些好奇,他也就離開金陵一個月不到,哪來這麼多的事?

  「王雷電記跑進10.50了,南大那邊想要找幾個普通運動員,跟你形成對照組,我想讓王雷參加這個計劃。」張輝說完後,便沉默了。

  他有自知之明,王雷雖然跑進了10.50,但南大之所以特招他並不是因為他的成績,而是因為王禹。

  沒有王禹,誰認識王雷。

  百米跑進10.50以內撐死也就能拿到南大的體育單招名額。

  能不能考進南大,最終還是要看高考分數。

  王雷的文化成績比王禹還要差上不少,想要單招進南大,鐵定沒有戲。

  「教練,別苦著個臉,順水人情的事我不會跳出來阻攔的,只是王雷真的想清楚了嗎?」王禹不是嘴上說說,而是真沒準備刁難王雷。

  好歹一個宿舍住了半年,王禹並不介意偶爾被王雷蹭走一點惠而不費的好處。

  又不是要他去跟南大談判,強迫南大給王雷一個特招名額。

  他之所以那麼問,是在提醒張輝和王雷,別看他王某人現在風光無限,就以為這條路有多好走。

  事實上,這是一條贏者通吃的不歸路。

  陳健和沈運暴最近的成績放眼國內排的進TOP5。

  可王禹帶來的熱度與人氣,他們一口都沒吃到。

  除了一些本地小廠家,有點份量的GG代言從未找上過他們。

  他們兩人比王禹大了一個奧運周期,再怎麼說也擁有過自己的輝煌。

  可王雷不一樣,他今年和王禹同歲。

  這意味著什麼但凡有點腦子的都知道。

  除非王雷突然實力大增,一下就有了博爾特的天賦與實力,不然他接下來十幾年裡,註定會一直被王禹的陰影籠罩。

  這對一名運動員來說,是極其悲哀的。

  「他想搏一搏。」張輝沒有說太多話,僅僅只用了五個字,便表達了王雷心裡的不甘。


  「他考慮清楚就行,實在不行南大的文憑也值回票價了。」王禹笑著揭過了這件事。

  文杰因為拿自己當兒徒弟,曾經費勁巴拉的為自己考慮。

  張輝帶了王雷六年,不可能不為王雷考慮。

  就算沒南大伸出的橄欖枝,他也會儘自己所能,將王雷往粵東隊和魯東隊送的。

  人之常情,能理解。

  就是不知道王雷能不能扛得住頭頂有片天的壓力了。

  王雷的骨骺線跟王禹一樣,已經徹底閉合了。

  他當下的身高是183cm。

  這個身高搞短跑,肯定是沒問題的。

  但想要跑出名堂,難度稍微大一點。

  王禹目前百米只需要42步就能跑完。

  但換成王雷的話,他最起碼需要44步才行。

  也就是說,他必須要鍛鍊出比王禹更快的步頻,才有可能在洲際賽場上稱霸。

  想要到世界賽場上馳騁,他的腰股部位的核心力量需要比王禹還要強大。

  不是王禹看不起王雷,而是其中的難度太大,大到王禹自己都望而生畏。

  要不是[身體素質疊加]這一外掛讓他的身體突擊發育了一波。

  使得他的身體素質不差國外那些黑人運動員分毫。

  並且[身體素質疊加]還能為他兜底,不讓他出現大的傷病,王禹也鍛鍊不出來如今這幅軀殼。

  「對了,教練,既然我那老房子要重建,我訂購的那個智能浴缸是不是要找人搬出來?」

  想到[身體素質疊加]這個外掛,王禹後知後覺的記起了自己另外一個掛。

  繼而想起了自己拜託柯宇訂購的浴缸。

  「老文早就算準你小子會不求更好只求最好,他跟南大商量過你小子住宿的事,南大想辦法在校內給你空出了一間教職工宿舍。

  兩室一廳,我這趟就是送你去那裡的,你的個人物品我早就送過去了,那個浴缸我讓人臨時安裝在客廳里了。」

  張輝之所以非要接上王禹,除了有些事情要和他商量外,就是為了把王禹帶到他新的落腳點去。

  江浦體校的宿舍,已經不適合王禹居住了。

  到不是說王禹跑出頭以後,架子大了起來。

  而是周邊不少民眾知道王禹是江浦體校的運動員,經常成群結隊的來看稀奇。

  那場面,別說體校了,就是隔壁的縣體育局都受到了影響。


  王禹真要回去住的話,體校也別開展正常工作了。

  陪著那些遠道而來的人民群眾們一塊看猴吧。

  十一點,兩人到了南大家屬區大門外。

  南大家屬區雖然說起來在學校內部,但有單獨進出的大門。

  小區後方有一條小道直通南大本部校區。

  最近為了忙王禹的事,張輝經常開車來這裡。

  故而,那怕在深夜,門口的保安看到張輝的臉以後,也爽利的放行了。

  車子開進小區後,王禹看著半新不舊的家屬區有些意外。

  在他的印象中,南大本部校區這裡除了那些民·國時期留下來的教學樓維護的比較好,其他建國後建造的樓有時候都有些破舊,尤其是學生的宿舍樓。

  沒想到家屬區這裡居然看上去還不錯。

  「別發呆了,趕緊下車。」張輝停好車後立馬招呼王禹下來。

  他在這裡可沒被褥,待會還得開車往江浦趕呢。

  在張輝的帶領下,王禹進了其中一棟樓。

  拿出鑰匙,打開一樓左側的房門後,張輝就準備撤了:「我老婆前天跟我來了一趟,把裡面的床鋪和被褥全都鋪好了。

  明早文杰會過來,他現在已經開始幫南大搭建CUBA隊伍,對南大遠比我熟,後面你指著他就行了。」

  說到這時,張輝的心裡莫名的有些傷感。

  從四月到現在,他在王禹身上傾注了不少心血。

  現在陡然要別離,還真有些捨不得。

  他知道,自己這麼一放手,以後在想和今天晚上一樣,平等舒適的和王禹打交道,基本上是不可能了。

  但男人嗎,傷感的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他很快便掐斷了心裡這絲愁緒。

  放手讓王禹展翅高飛是他自己的決定。

  當下他的,已經很難給王禹帶來助力。

  他要是死抓著王禹帶訓教練這個名頭不鬆手,強行把王禹留在江浦體校為他揚名,以王禹知恩圖報的性格,應該能強忍到高三畢業。

  但那又何必呢?

  王禹已經通過他的方式回報了自己,不僅讓自己仕途更進一步還發了一筆橫財。

  夠了,已經足夠了。

  在貪戀更多,只會讓自己跌落萬丈深淵。

  「教練走了,希望你接下來的路越走越順。

  真要有那天混不下去了,江浦體校田徑隊主管教練的位置,我給你留著。


  青年人少年慕艾可以,但一定要有節制。

  到不是說為了你以後的運動生涯考慮,而是為了你日後年紀上來後考慮。」

  重重的拍了王禹的肩膀數下後張輝轉身離開了。

  看著張輝有些佝僂的背影,王禹朝著他深深的鞠了一躬。

  他不知道張輝當初到底是被錢迷了眼,還是真想幫他一把。

  但他冒著被自家師公遺棄的風險夥同文杰,拉那位未曾謀面的師叔下水的事,王禹牢牢地記在了心裡。

  要是那位師公頂住了親兒子的懇求,不願意和田協硬頂,選擇放棄張輝和文杰。

  他現如今的日子絕沒有現在這麼好過。

  花邊新聞遍亞洲,結果只罰他冬訓期禁賽三個月。

  這牌面,不知道要羨煞多少國內運動員。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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