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劍指亞錦賽

  張輝的辦公室不大，文杰來了以後，兩桿老煙槍盯著桌上四十來摞紅票子，開始不斷的冒青煙。

  直到桌上的菸灰缸被菸頭塞滿以後兩人這才平復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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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禹，孤兒院和體校都是由國家撥款建立的，你掙了錢以後按比例上交國家的想法是對的。

  但這次，我建議算了，情況有些不合適。」說實話，對於桌上那些紅彤彤的票子，文杰也心動。

  但思慮再三後，他和張輝一樣開始勸王禹獨享這筆錢。

  首先，王禹拿出來的這筆錢並不是賽事獎金，亞運會百米冠軍的賽事獎金早就劃到媽閣隊帳上了。

  其次，媽閣隊為了借調王禹已經給市局拿了兩百萬。

  也就是說，王禹並不需要和國內體育系統共享這筆遊學獎學金。

  因為這筆錢從法理上跟國內體育系統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他一不是賽事獎金，二不是代言費用，國內體育系統理論上是沒資格拿這個錢的。

  「文教練，關於怎麼回報社會我另有計劃，這筆錢我還是想要按照我提的方式進行劃分。」王禹沒有同意文杰的建議。

  兩百萬多嗎？

  很多。

  長江大橋底下才開始建設的明發濱江新城裡，一套百平米的三房也就二十來萬，兩百萬談的好能直接買下一個單元。

  但王禹並沒有把這筆錢看的有多重。

  他想拿這筆錢當誘餌打個窩。

  試著把自己的價值開發權跟去了NBA的大姚一樣，完全握在自己手裡。

  只要能辦成這件事，兩百萬算什麼東西，兩千萬王禹都願意掏。

  「王禹，我知道你之所以這麼堅決的想要把這筆錢上交，肯定有自己的小心思。

  但我想告訴你的是，地球離開誰都會繼續轉，你的想法我和老張都不看好。」文杰隱約猜到王禹要幹什麼了。

  但他和張輝一樣，並不覺得王禹能和體制對抗。

  「王禹，有些消息你們平時可能不關注，這次釜山亞運會，要不是國家跳水隊的後備人選在隊內選拔賽時出了點問題，跳水小王子田亮很有可能去不成。

  亞洲級別的金牌，人家有十幾二十個，世界級別的金牌他也有四五枚，國內媒體從零零年到現在，足足捧了他兩年，幾乎將他捧上了天。

  可就是這樣一個在國內體育界舉足輕重的冠軍種子，在國家跳水隊面前依舊要低頭，你最近半個月雖然起了一點聲勢，但跟他比還遠遠不夠看。」

  張輝這麼長時間下來，也大致琢磨出王禹的想法，他不知道該怎麼勸解，才能讓王禹打消跟體製做對的想法。

  只能用跳水小王子舉例，告訴王禹他會遇到的阻力。

  3:3:3:1的分配方式在國內已經沿用了十幾年。

  不是你一個毛頭小伙子說改就能改的。

  更別提，你還想繞過國家，將分配權握在自己手裡。

  要不是跟王禹關係更近，從王禹這裡受益不淺。

  他都想反問王禹，是不是被國外那些媒體吹捧的腦殼子燒壞了？

  9.97的亞洲記錄確實牛比，也確實給亞洲人長了臉。

  但那些求而不得的國家對你表現出的友善，可未必都是真的。

  排球、國乒，之前那些年為此鬧出來不少破事。

  王禹沒有正面回答張輝，轉而提起了另外一個話題：「文教練，張教練，明年高中畢業以後，我想去南大，註冊主體依舊不變，留在市體育局。」

  「南大沒問題，以你現在展現出來的實力足以讓南大特招你，但北大和華清不是更好嗎？」張輝不理解王禹為什麼會挑南大。

  「南大的事，我可以和張輝找你師公讓他幫忙遞話，他們應該不會拒絕你。

  但正如張輝所說，以你現在的實力可以去更好的舞台，沒必要困受金陵。

  金陵雖然是華東六省一市的核心城市，但與首都相比，還是差了一大截。

  至於註冊主體留在市局，這不合規矩，按理來說你就算以學業為由不進省隊，你的註冊單位也應該遷移到省工體大隊裡。

  不然的話，以國內推薦制與選拔制並行的參賽名額分配製度，你明年一過，將會陷入一個無賽可比的境地。

  運動員沒有比賽，永遠都出不了成績，就算你擁有破掉世界紀錄的實力，沒有平台讓你展示，你依舊只能默默無聞。」

  運動員就算被選進國家隊，其註冊主體一般也不會變。

  省隊雖然看著不起眼，但想繞過他基本不可能。

  話講到這，文杰和張輝都弄懂了王禹的意思。

  大姚和大致為了去NBA鬧出來的風波餘韻猶存。

  跳水小王子跟跳水皇后的前車之鑑就在那擺著。

  萬萬沒想到，王禹這麼早就動了心思。

  但文杰和張輝並不看好王禹。

  大致跟大姚為了去NBA，差點直接跟國內翻臉，就連原地退役的狠話都放出來了。

  要不是多方勢力周璇，外加華夏要入世，不想被WTO的成員國說成封建社會，他們倆早就被國家隊冷藏了。

  而且，就算國家放人了，最開始開出的條件也嚇人的緊。

  一開始，籃協可是喊出他們在NBA95%的收入都要上繳的。

  後來，要不是阿美利堅人權組織和NBA聯盟抗議，在國際上鬧出不小的風波，大姚跟大致基本就是打白工去了。

  後來籃協妥協了，沒有要求大姚的工資、代言費以及各類額外收入全都上繳籃協。

  但籃協依舊按照3:3:3:1的比例從大姚的收入里進行了抽成。

  大姚趕上好時候，有阿美利堅人權組織跟NBA聯盟給籃協施壓。

  這才勉強拿回了自己的肖像權和代言權。

  你王禹有什麼？

  我們兩個半截入土的老梆子。

  想幫你也有心無力啊！

  「如果南大能力挺我，如果我明年能在國際體壇上闖出一片天。

  如果我表現出能夠衝擊世界記錄的潛力，文教練，張教練，你們覺得有的談嗎？」

  「南大憑什麼力挺你？」張輝不是在問詢，而是在質疑。

  南大作為國內排名前五的頂級大學，每年入學的學子數以千計。

  你王禹是特殊了一點，值得南大特殊對待，但想要南大不余餘力的力挺你，你就算是南大校長的親兒子都不行。

  「如果我剛才說的後兩個條件能夠成立，那麼我的加入將會為南大帶來巨量的國際關注。

  國家現在對於國內頂級大學的排名，看的不是這些大學為國內培養了多少人才，而是這所大學的國際影響力。

  國立中央大學雖然在建國以後被拆解了，但我們金陵這些大學那個沒有一顆重回亞洲第一的心，南大也不例外。

  無論文科還是理科，想要在學術上有國際性的研究成果，不是一朝一夕能拿出來的。

  但我的存在，可以讓在南大內部幾乎沒什麼存在感的體育部快速崛起，直追北大和華清的體育部。」

  雖然模擬世界裡的南航並沒有對不起王禹，但王禹想了想，還是決定棄南航而去。

  一次不忠，終身不用這類鬼話王禹就不拿出來糊弄人了。

  說白了，王禹就是盯上了南大的影響力。

  畢竟，後世無論怎麼排，南大都沒跌落出過華五和C9。

  這說明南大的跟腳與底蘊遠比南航深厚，航專跟南大相比，還是差了點火候。

  北大和華清的體育部在國內可能聲名不顯，但在國際上可是為這兩所高校掙了不少聲譽，加了不少分數。

  全面展示了這兩所高校，在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道路上，走的有多遠、多好。

  「你想讓南大幫你抗住田協那邊的壓力，然後跟大姚一樣，和田協啟動談判？

  怪不得你不肯把註冊主體移到省體工大隊，原來你小子打的這個主意。」

  聽完王禹的計劃，文杰立馬開始思考這個計劃的可行性，南大在國內的影響力毋庸置疑。

  NBA跟阿美利堅人權組織弄出的聲勢在大，要不是湊巧趕上了國內要加入WTO，也沒卵用，因為大姚跟大致是職業運動員。

  建國初期，職業運動員跟職業軍人可是實行一套管理標準的，建議實施這套標準的人是賀老總。

  只是這套管理方式有些部分不符合實際生活，後來才有所改變。

  王禹跟大姚他們相比，目前占個優勢。

  他不是職業運動員，沒有經受過國家和省級層面的培養。

  理論上，他當前並不歸國家田協管理。

  就連市體育局，在王禹一意孤行的情況下，也不能強行命令他幹什麼，不幹什麼。

  想到這，文杰和張輝的眼睛越來越明亮。

  省體工大隊和田協那邊他們確實插不上手，一點話語權都沒有。

  但市局這邊可就不一樣了。

  按照王禹的計劃，只要市局這邊頂住壓力不放檔案，南大也能力挺他，跟田協談出大姚的待遇並不是不可能。

  雖然這兩樣都很難，但並非一點希望都看不到。

  如果王禹明年真的能如他所說那樣在國際賽場上繼續馳騁，為市體育局帶來足夠多的榮譽。

  常務副搖身一變成正職也不是沒可能。

  至於南大那邊，是個金陵人都知道，這所高校一直都沒忘記當初亞洲第一的輝煌。

  當初被拆分時，人家可是硬頂著忌諱，想要保留國立中央大學的招牌的。

  真要給它看到挑戰首都那兩家高校可能，它不睡覺也要幫場子。

  知曉王禹的通盤計劃後，張輝跟文杰不約而同的把目光放到了桌上的紅票子上。

  怪不得王禹不出則已，一出手就是四十多萬。

  這錢可不是白拿的，拿個桌上這筆錢，市體育局那邊的關係就得由他們打通。

  還不能直接拿錢去行賄，因為一旦發生錢權交易，很容易成為敵人的突破口。

  「老文，我記得三師弟一直都想拿下李寧的市級代理，但錢有些不夠趁手，要不我們入一股。

  到時候你拿下下關和玄武的區級代理，讓嫂子出來開兩家店。

  我拿下江浦和浦口的代理，給你弟妹謀個出路，二棉廠的效益越來越差，都快開不出工資了。」

  張輝率先同意幫助王禹，順帶勸說起了文杰。

  他口中的師弟不是旁人，正是他們倆那位師傅的獨子，他最近也確實在為李寧的市級代理四處奔波不休到處借錢。

  按現在的形式來看，借錢很有可能會被說成變相行賄。

  但合股做生意就不一樣了，幾個師兄弟因為家庭原因，掏錢合股拿幾個經濟一般的區、縣代理權開店做生意，到那都說得過去。

  從遠近關係上看，本來應該是文杰先同意幫王禹這個兒徒弟，然後幫著勸說張輝。

  但從王禹身上得了不少好處的張輝這時候沒掉鏈子，反向跟文杰安利起來。

  「得，為了孩子以後的利益，那就博一把吧。」

  見兩位教練達成一致，決定冒著風險幫助自己搞定市體育局那邊的關係，王禹的臉上掛起了笑容。

  拿回主動權的先決條件已經順利達成，賓果。

  既然如此，王禹也不介意暴露一些籌碼，幫文杰和張輝二人在增加一點信心。

  「文教練、張教練，除了這次的四百萬，最遲一個月後，我應該還能拿到一筆一千萬的代言費。

  在媽閣島環島遊行時，我和何景華的大伯，本屆澳督見過一面。

  為了感謝我幫何景華打破身上的政治束縛，讓他有機會走港島霍家將要走的那條路。

  澳督給了我三個選擇，第一個選擇是移籍媽閣島，所有手續跟後患澳督會幫我抹平。

  事後，只要我還能保持住現如今的成績，首都奧運會之前，他保我一年最起碼有一個億的代言，而且從今年開始算。」

  「多少？」張輝眼睛發直。

  「一個億？」文杰嘟囔著這個數字也有些失神。

  億萬富翁就算放二十年以後，也不是遍地都是。

  更何況現在。

  六年，六個億！

  文杰和張輝有些動搖，想要勸說王禹乾脆從了何家人算了。

  這潑天的富貴，可不是什麼時候都能遇上。

  「第二個選擇是不移籍，但幫媽閣島再跑一場亞運會。

  媽閣因為受到回歸的影響，最近兩年，亞洲區域的旅遊業和博彩業跌的比較狠。

  澳督希望我能幫媽閣再在亞洲出一次名，何景華上次操盤輿論時著重突出了自己沒有帶上媽閣，對媽閣島旅遊業和博彩業提振幅度不大，有些浪費上次的機會了。

  為了讓亞洲範圍內的富豪和旅客重新認識一下媽閣，知曉媽閣和過去沒什麼兩樣。

  澳督許諾我，只要我願意代媽閣島在跑一次，下個月到帳的一千萬代言費可以變成三年三千萬。」

  「你都沒答應？」張輝莫名的有些急躁。

  文杰也不可思議的看向自己的愛徒，六億那個事且不說，總感覺有些不真實，但三千萬這事基本上沒什麼風險性，為什麼也不答應？

  「我已經代表媽閣在亞洲揚名一次了，如果亞錦賽上也這麼搞，田協跟上面會怎麼看我？

  只認錢不認人，一點家國情懷都沒有。

  如果被上面在我身上打上這個標籤，我在國內基本就玩完了，到時候不移籍媽閣島都不行。」

  國內正在蓬勃發展，王禹怎麼可能為了一時之利，放棄更遠大的目標。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