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四散
玩具熊吉寶,對著馮柯搖搖頭,隨後便直接鑽入了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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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柯三人,立刻緊隨其後。
從屋外射入的陽光,斜著照亮了這間圖書館。
最先入目所見的,是一個寬闊卻破敗的諮詢台。台子後方有兩條長長的樓梯,直達二樓。
在兩條樓梯中間,諮詢台後方,立著一個破舊的大理石雕塑。塑像是一個正側著頭,看向手中書本的優雅女子。
斜斜的陽光,照在這個女性殘破的面龐上,讓她顯得格外恬靜。
緊接著馮柯便看到,陽光在它臉上,一寸又一寸的消失。
大門「轟」的一聲關閉。
屋內不知從何處亮起的幽藍色光芒,瞬間讓石雕的面龐顯得格外猙獰。
那殘破的女性面龐,忽地轉過頭來,死死地盯著馮柯。
「叮~」
莫名的鈴鐺聲,突然從馮柯心裡響了起來。
「我~擦~」毛導一個機靈,立刻輕聲罵了一聲,「門一關,鈴鐺就響了!我們剛進來就被注意到了。」
鈴鐺持續不停的輕響,間隔悠長,但卻並未停歇。
沈凌雲驚訝的聲音從耳邊響起:「這麼快?」
「分散,立刻分散!等鈴鐺不響了,再各自尋覓節點。」
緊接著,另一個帶著稚氣的聲音,又從馮柯耳旁傳來:「我讓吉寶先吸引注意,我上樓梯了。你們在一樓分散找節點吧!」
他話都沒說完,那隻毛絨小熊,已經飛快地跑了起來。它背著背包,穩健地跑上了諮詢台左後方的樓梯。
毛導咬咬牙:「我也上樓梯。兩個人二樓,兩個人一樓。」他說著,便邁步走向了諮詢台右側的樓梯。
江晴看了馮柯一眼,對他點點頭,便毅然跑向了右側。
剩下的方向,只剩圖書館的一樓左側了,馮柯沒得選,當即快步跑了過去。
圖書館左側,寬闊的走道側面,有一個空蕩蕩的便利店。
便利店門口,橫七豎八的倒著許多貨架。貨架中空空如也,看起來早已被0元購清空了。
馮柯繞過貨架後,便感覺心中的鈴鐺聲,漸漸弱下去,隨即消失不見。
他將兜里的藍牙耳機,掏出來拿在手裡,對著說道:「我這裡鈴鐺聲消失了。」
過了一會兒後,沈凌雲的聲音才傳了過來:「嗯,所有人的鈴鐺聲都消失了。」
「抓緊時間,繼續尋找藍色的牆面,但是一切小心。」
馮柯皺起眉頭,所有鈴鐺聲都消失了?
什麼意思,那隻鬼迷路了?
馮柯心中思索,行動卻也沒有停歇。
在走道的正前方,他找到了一間公共閱讀室。
閱讀室中格外黑暗,馮柯捏著手環思索了片刻,還是沒有驅使它亮起燈光。
在這間圖書館裡,沈凌雲已經幫著用藍光做了標記。他怕手環亮起的光芒,會讓他錯過標記。
於是他直接摸黑走了進去。
借著不知從何而來的藍光,他依稀能看到左邊是一排排的小木桌,右邊是一些報紙架。
在更遙遠的地方,還有一排排的木質書架,於漆黑之中露出一些輪廓。
看了一圈之後,馮柯發現閱讀室的右邊,明顯要比其他地方要亮一些,似乎有藍色的光芒,隱隱從中投出。
馮柯向著右側的報紙架走去,腳步聲在空曠的室內迴響了起來,顯得格外滲人。
他當即放緩了腳步,靜悄悄地繞過一個拐角。
隨即,馮柯發現些微的藍色光芒,從他右手邊一扇掩著的門中泄了出來。
馮柯帶著一絲欣喜地推開了門。
這是一個鋪著淺色地板的房間,房間裡整齊擺放著接近正方形的液晶顯示屏。顯示屏的邊框寬闊,屏幕窄小,一看就是早已被淘汰的款式。
大概是一間電子閱覽室,馮柯心想。
房間右側的牆壁中央,有一塊接近正方形的區域,發著隱隱的藍光。
「找到了。」馮柯立馬拿出耳機匯報,「我在電子閱覽室這邊,找到了藍色的牆。」
他抬頭打量著牆面,繼續說道:「一整面牆,中間只有一塊是亮著的。」
「我只用塗這一塊就行了嗎?」
沈凌雲的聲音,快速從他耳邊響起:「對。只要塗亮的部分就行了。其他地方沒有神經節......等一下,你剛才說在哪裡?」
「電子閱覽室。」
「......」馮柯明顯感覺電話另一頭,傳來了深深的吸氣聲。
馮柯像是意識到了什麼,連忙轉頭看去。
黑漆漆的液晶顯示屏,側對著他,一小部分屏幕中,反射出了些微的藍光。
他對著耳機補充道:「這裡有很多屏幕。但全部是熄滅狀態。」
「嘖,你多加小心,記得關注鈴鐺...」沈凌雲的聲音消失的很生硬,似乎是突然收到了其他人的通話。
馮柯又打量了一眼屏幕,確認沒有任何異常後,便小心地卸下了身後那個防水的硬皮背包。
背包底部似乎是加裝了一個什麼模塊,它穩穩噹噹的站立在地板上,不需要任何支撐也站的很穩固。
背包長長的側袋中,綁了一把羊毛滾刷。馮柯拿起滾刷,從背包里沾了一些塗料後,便立刻刷在了前方,亮著藍色螢光的牆面上。
白色的塗料,一寸寸地覆蓋在牆面上,等到馮柯刷完一層之後,所有的塗料瞬間便「動」了起來。
漆料液面大面積的下降,牆上頃刻便只剩下了少部分殘存的液珠。緊接著,液珠也消失不見。
這面堅實的,貼著殘破牆紙的牆壁,像是一塊饑渴了三個月的海綿,將所有塗料一絲不剩的吸納了進去。
與此同時,牆壁中冒出的幽幽藍光,也減弱了一些。
看來是「麻痹」生效了,馮柯微微一笑,趕緊將滾刷又浸入了背包之中。
滾刷輕滾,塗料便結實的覆蓋在了牆壁之上。然後下一瞬間,塗料便又快速地融入牆壁。
想著自己的動作,正在麻痹咒屋的感知系統,馮柯心中隱隱升起一絲成就感。
正當他刷到第三遍的時候,馮柯突然發現面前的牆壁,並沒有隨之黯淡下去,反而還突然變亮了一些。
什麼情況?
馮柯凝神一看,便感覺頭皮炸開。
此時,牆壁上的藍光,並不是從內而外散發出來的。
而是從他身後映照出來的。
馮柯猛地轉頭。
整間屋子的液晶顯示屏,不知何時全部調轉了方向。
所有顯示屏,像眾星拱月一般,呈扇形正對著他。
大部分屏幕亮起藍光,只有一塊屏幕中,亮著雪花屏一樣的七彩灰光。
雪花屏幕中,一具扭曲的身軀,已幽幽爬了一半出來。
鈴鐺,沒有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