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劉伯溫:誰都救不了他(修)
汪廣洋在接到朱元璋詔令時,就揣摩到了後者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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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
路上又與藍慎行相遇,且談到了這個話題。
說實話。
在與藍慎行同行的幾日中,他猶豫過。
但終究沒把藍慎行的勸告放在心上。
因為藍慎行太年幼了,就算是劉伯溫的學生又如何?難不成還比自己更了解朱元璋?
「回陛下話,臣不知。」
面對朱元璋的詢問,汪廣洋最終還是撒謊了。
此話一落。
眾人的表情各不相同。
朱元璋整個人都懵了。
就連他臉龐上的笑容都僵住了,眼神中的期待也極速消逝。
他站了起來,緩緩轉身,背對著汪廣洋。
此時他的眼神中,閃爍著被人戲耍的暴虐。
朱標眉頭緊鎖。
但緊接著,便又恢復原樣,如同什麼都沒發生一般。
藍慎行面色如常,但心中卻無奈輕嘆。
有些事情,並不是你說了,你勸了,別人就會聽。
因為人不是機器,每個人都有著各自的思維。
當你勸的人,覺得你不如他的時候。
你就算說的天花亂墜,也依舊是廢話一堆。
「不知也正常,畢竟你不在應天。」
朱元璋轉身,眼神中的暴虐已經消散,面帶微笑,語氣溫和的問道:「那現在知曉了嗎?」
說到底。
老朱還是惜才的。
他總要為朱標多備一些班底,這樣大明才可以更加強盛。
所以。
他再次給了汪廣洋一個機會。
「臣現在自然是知曉的。」
汪廣洋回應。
「那就好,那就好。」
朱元璋笑了笑,走到汪廣洋身前,親自為其正了正官衣,「你也上年紀了,這一路舟車勞頓,想必乏累的很,早些回去休息,明日到中書省上任。」
他心中很氣,在強忍著。
畢竟自己剛說出任命汪廣洋為右丞的話,總不能馬上就翻臉吧?
那樣的話,豈不讓後人說自己反覆無常?
而且現在也不是翻臉的時候。
萬一汪廣洋想通了,能把握住自己給他的最後機會呢?
「臣,告退。」
汪廣洋行禮,緩步離開。
待其離開後,房間中沒一人說話,沉寂的可怕。
這種死一樣的安靜,持續了足足半刻鐘。
朱元璋率先打破沉默,他露出微笑,「慎行啊,這次事情辦的不錯,想要什麼賞賜?」
「臣無需任何賞賜,能為陛下分憂,便是對臣最大的賞賜。」
藍慎行行禮,面色嚴肅。
如果沒有汪廣洋一事的話,他還真會討要賞賜。
但如今,他不想去觸這霉頭。
老朱這人,只要心情好,你怎麼跟他開玩笑都沒事。
就比如汪廣洋還沒進屋之前,關於粉黛和青鸞的話題,藍慎行在談話上便可以稍微有一些肆無忌憚,畢竟那時的老朱心情很好。
但現在……
自己還是該行禮行禮,該正經就正經吧。
這老頭,正一肚子火沒地發呢。
朱元璋聽到藍慎行的回答,再看後者謹慎的模樣,氣也消了一半。
他指著藍慎行,語氣頗為無奈,「但凡劉伯溫能有你一半的甜言蜜語,汪廣洋能有你一半的雷厲風行,咱就輕鬆多了。」
「陛下抬舉臣了。」
藍慎行無奈苦笑。
沈家之事對他來說算不上雷厲風行。
因為他明白,若是不當機立斷拿下沈家,那後續會變的很麻煩,弄不好連他自己都會搭進去。
「你寫給咱江南之行的摺子,咱看了。
很不錯。
非但沒有絲毫貪功,反而還將此行的經過寫的很詳細。
自今日起,你任錦衣衛百戶,領正五品俸祿。
身先士卒的那三十四人,升小旗,其餘人等,皆升一級俸祿。」
朱元璋說到這裡,不知想到了什麼,補充道:「哦對,還有那兩個女子,也算咱一併給你的賞賜了。此行你也顛簸了一路,先回去歇著吧。」
「臣,告退。」
待藍慎行離開後,馬皇后走了出來。
她給了朱標一個眼神,後者會意,輕聲道:「父皇如何看待那兩名女子之事?」
「還能怎麼看?」
朱元璋笑了笑,「這算不得什麼大問題。」
「說到底還是那孩子到年紀了。」
馬皇后坐在一旁,為朱標打掩護,「人有七情六慾很正常,但不能一直讓慎行這麼胡搞,畢竟他住在東宮,萬一搞出更離譜的事情來,他不要臉,咱標兒還要臉呢。」
「時間真快啊……」
朱元璋有些感慨,「這麼算起來,他來年也有十六了,是該成家了。」
朱標問:「父皇,您這邊是怎麼打算的?」
「歷朝歷代,文武相合乃大忌,武武相合,也是忌諱。」
在朱元璋的部署中,藍玉是以後留給朱標的武將頂樑柱之一。
而徐達這邊,更是達到了封無可無的地步。
「甥舅一家親,打斷骨頭連著筋。
藍玉是咱兒媳的舅舅,慎行是雄英的舅舅,說到底,這都是自家人。
就算慎行和天德綁在了一塊,那也是自家人。」
馬皇后的話,讓朱元璋陷入沉思。
徐允恭跟朱英姝雖有婚約,但終究只讓徐達站在了皇家立場。
這對於老朱來說,稱不上站隊。
但藍慎行跟徐妙雲走到一起,就間接代表,一直沒站隊的徐達,會變成徹頭徹尾的太子黨。
這一幕,是老朱想看到的。
……
城南,南郊。
藍慎行沒有回東宮,而是來到了劉伯溫這兒。
「回來了。」
劉伯溫在煮茶。
「嗯。」
藍慎行走到柜子前,取出茶具和紅茶,坐在劉伯溫對面。
「升了?」
水煮好了,劉伯溫將茶壺遞給藍慎行。
「六品百戶。」
藍慎行開始泡茶。
劉伯溫輕聲道:「錦衣衛機構,可不是什麼善地。」
「嗯,我知道。」
「知道還不退?」
「還不到時候。」
茶泡好了,藍慎行將一杯茶放至劉伯溫身前,「汪廣洋來應天了。」
劉伯溫笑了笑,「第三次復任,離死不遠了。」
「沒法救?」
藍慎行問。
劉伯溫搖頭,「他自己的問題,誰都救不了。」
藍慎行沉默。
如果說汪廣洋是老好人,主打一個誰也不得罪。
那麼劉伯溫,則是誰都得罪。
老朱曾讓劉伯溫當丞相,被其拒絕後,又問:楊憲、汪廣洋和胡惟庸誰能擔此大任?
劉伯溫的回答得罪了三個人。
楊憲具備當丞相的才能,卻沒有做丞相的氣量。
汪廣洋也具備當丞相的才能,氣量卻比楊憲還小。
胡惟庸才能和氣量皆有,但這把刀有自己的想法,很容易失控,且會傷到刀主。
不得不說,劉伯溫看人很準。
一個氣量都不如楊憲的人,就算再有才能,也無法長久。
劉伯溫看向藍慎行,「你問這些,難不成想救他?」
「我勸過他,但他沒聽。」
藍慎行輕嘆,「我想救他,是因為陛下不僅對胡惟庸動了殺心,更是動了廢除宰相制度的決心。」
「這個年紀就能看到這一步,很不錯。」
劉伯溫感到很欣慰,但緊接著他話鋒一轉,「但這並不是你想救他的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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