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甦醒

  西玄帝國,清豐市邊緣的一棟破舊的五層小樓。

  宇澤在其中一間屋子中驚醒。

  因為兩個腰子處傳來劇烈疼痛,如浪如潮,就像有人在他的腰子裡插進兩根筷子攪來攪去。他在床上蜷成一團,呼吸急促,全身肌肉緊繃,牙齒咬的咯吱作響。

  他使勁讓自己清醒過來,伸出手拍了拍腦袋,試圖回憶起此前的經歷,當他開始這樣想,相關的記憶便自然地出現在腦袋裡。

  我是王蠻!一個航運公司的安保,正在和海盜火拼,我似乎被人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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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是宇澤!一個孤兒,醫生說我的兩顆腎被邪魔染上了禍亂,餘生只能靠藥物緩解疼痛!幸運的是只要定時吃藥就完全沒有影響,不幸的是沒藥吃會生不如死。

  邪魔?

  一種怪物!

  禍亂?

  遭遇邪魔不死的人有機率染上禍亂!

  什麼時候遇到的邪魔?

  並沒有!

  沒有遇到邪魔為什麼感染了禍亂?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

  自腰部突然傳來一陣冷流,沿著脊椎傳入大腦,腦袋瞬時清醒,腰子的疼痛也減緩不少,宇澤翻身坐起,留下床單上清晰的人型印記。

  他用五分鐘捋了捋自己當前的情況。

  他原本叫王蠻,是藍星天才拳擊手。

  可惜在踏入職業拳壇的前一天出了車禍,導致手腕粉碎性骨折,不僅自己再也不能打職業,還要賠償經紀公司巨額違約金。

  迫不得已去了一家航運公司做安保,從此過上了刀口舔血的生活。

  終於在最近一次任務中與海盜火拼時不幸中彈失去意識。

  再次醒來,就變成了這個世界叫宇澤的倒霉孤兒,明明記憶中從未遭遇過邪魔卻被醫生斷定腰子染了禍亂的倒霉蛋兒!

  哎!宇澤嘆了口氣,倒霉是其次,重要的是從記憶中了解到原身悲劇般的人生:

  孤兒院長大無依無靠,從小到大一直被人欺負。

  高中畢業就早早輟學進入社會打拼,卻因為腰子有點問題沒有正規公司願意僱傭他,哪怕他已經極力的說明這並不會影響他做好工作。

  原身已經25歲了,依舊只能在街頭接點臨工,如果不談在放貸的王八蛋那裡欠的20萬高利貸,掙的錢勉強足夠活下去。


  宇澤下意識的掏了下口袋,空空如也。

  這個時候他才發現原身是穿著外套睡的,胳膊不過是簡單動了一下,竟也傳來一陣疼痛。

  他趕緊脫下衣服,漏出還算結實的上身,大片的青紫,顯然受過不輕的傷!

  「草!」

  宇澤低聲罵了一句,隨後起身走進了衛生間,對著鏡子看了看自己的臉,慘不忍睹!

  略顯滄桑的一張臉,如果不是掛著兩個紅腫的眼睛以及滿臉的烏斑,還有嘴角發黑乾涸的血漬,還算看得過去,濃眉大眼,標準的國字臉,深褐色的皮膚。

  原身木訥的眼神此時多了許多靈動。就是一頭亂糟糟的黑色頭髮有些長了,這個臉型顯然更適合寸頭。

  「以後你叫宇澤!不叫王蠻,別忘了!」

  宇澤苦笑一聲。

  心臟猛地跳了幾下,胸口悶得發慌,新的記憶出現在腦袋裡,就像是特別重要的事情被突然想起,鏡子中的那張臉猛地陰沉下來!一團烈火在心中燃起。

  原身竟是被人毆打致死。

  施暴者是放貸的阿豹,大家都叫他豹哥,因為有一個異能者弟弟做靠山,在他們這一片混的很開,放高利貸是他的主業,手下還帶了一批還不上帳被迫給他賣淫的小姐。

  半月前宇澤找他借2千西玄幣應急,原本說好一個星期內3千結清,沒想到一個星期以後,他張嘴就要2萬!僅僅給宇澤一個星期去籌措。

  宇澤每日打零工的那點收入幾乎全部用來買藥吃飯,他哪裡去弄那兩萬塊錢?

  昨日期限已到,還不上帳的宇澤被豹哥帶著小弟堵在路上毆打,並且再次將貸款提高到20萬!

  對方也知道宇澤肯定還不上這筆錢!

  可是他就是這麼做了。

  沒有原因。

  因為有些人天生就是壞種。

  害人不需要理由。

  帶著一身傷的原身回到家以後飯也沒吃,就沉沉睡去,但再也無法醒來了。

  「這個世界對你來說,還是太殘忍了點,以後,就交給我吧!」

  宇澤雙手死死的抓著盥洗池的邊沿。

  咕!肚子一聲響。

  宇澤瞬間泄氣。

  回到臥室,在床頭柜上找到了那部碎了屏幕一角的手機。

  看了下時間,已經是凌晨1點鐘。

  身體逐漸穩定下來以後,飢餓感再也壓制不住。


  他起身去廚房翻了翻,沒什麼吃的,只有一袋大米。

  無奈換上一套乾淨衣服,找到原身藏在衣櫃裡的一個盒子,裡面裝了這一個星期的收入。

  「還好你沒有帶在身上,否則我遭了殃了!」

  宇澤自言自語。

  說完他隨手抓了一把硬幣,又挑了張一百面值的藍色鈔票,出了門。

  這個時候又想到昨夜口袋裡的藥被豹哥拿走了,後面幾天都沒有藥吃。

  「艹!他媽的」

  宇澤又返回屋裡,拿出盒子清點了一下。

  還有1856西玄幣!

  藥一千五一瓶,只能吃一個星期。

  原身打零工每天收入300到500不等,即使每天都能接到活,一周也不過兩三千的收入,大半都用來買藥,所以生活一直拮据。

  現在這點錢買完藥就不剩多少。

  還是得去打工,宇澤心想。

  這點錢夠買把槍嗎?

  明天去看看吧!

  再次出了門,宇澤直奔一百米外的街角,那裡有家商店,是唯一一家可能在凌晨一點鐘還在營業的店了。

  大概還有五十米左右的時候,宇澤看到有光亮從那邊發出,他長出一口氣。

  不一會,他便來到店門前,一個寫著「阿光超市」的牌匾歪歪斜斜的掛在牆上。

  宇澤推開門,一股暖風迎面而來。

  收銀台後坐著一個老太婆。

  這是原身心裡對她的稱呼,因為她經常把賣給宇澤的物品臨時漲價,所以本就拮据的宇澤對他意見頗大。

  可是她有個在治安所工作的兒子,宇澤和她掰扯過幾次以後並無效果,從此便再沒來過這家店。

  惹不起,那就躲吧。

  此時宇澤經過她面前的時候,她只是抬了抬眼皮瞄了一眼,就繼續看她面前放著的小電視。

  商店不大,只有四個貨架,大都是些生活用品。

  宇澤很快拿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去收銀台結帳。

  一包煙、兩個麵包、一桶泡麵,一瓶廉價的蒸餾酒。

  這個世界糧食很貴,一個麵包要 20西玄幣,且個頭不大,宇澤感覺兩個不夠吃,所以搭了桶泡麵。

  買的幾樣東西里最便宜的反而是那瓶劣質酒,只要 10西玄幣。

  這物價很奇怪,可是這個世界就是如此。


  土地被權貴壟斷,糧食成了他們剝削底層人財富的重要手段。

  你問酒也是糧食釀造的,為什麼酒很便宜?

  不知道到!

  宇澤表示去他媽的,誰知道呢,街頭吆喝著問路過的人玩不玩的女郎,給她五十西玄幣就能陪你一整晚。

  誰知道這些價格怎麼定的?

  誰又知道是誰來定呢?

  反正這個世界,糧食最貴。

  這具身體長這麼大沒有下過館子!隨便吃個快餐一百多,這樣對比,四五十西玄幣一公斤的大米反而充滿性價比,至少能填飽肚子不挨餓。

  根據標價,一共加起來不到70,宇澤心裡計算過了。

  「80!」

  老太婆隨便掃了一眼,就給出了報價。

  宇澤大半夜的懶得和她掰扯,為了 10西玄幣招惹上治安局的人,對他現在的處境來說會帶來很大的麻煩。

  很爽快的丟過去一張一百的鈔票,並在找零的時候,順手從收銀台上順了一個打火機和一根巧克力棒藏在袖子裡。

  老太婆除了驚訝這一次宇澤的豪爽,並未發現任何不對。

  宇澤喜滋滋的摔門離開。

  Duang的一聲響。

  緊跟著身後傳來一陣咒罵。

  出了門的一瞬間,一陣冷風吹的宇澤打了個冷顫。

  十一月的夜風專治不信邪的人,當你感覺到冷,你就已經中招了。

  迫不及待的打開麵包包裝,狠狠地咬了一口,一股麥香味頓時瀰漫整個口腔。

  三兩口就吃完一個,又打開蒸餾酒喝了一小口。

  身上的寒意瞬間被驅散,辛辣的味道讓整個食道都火辣辣的。

  這就是幸福嗎?

  宇澤點燃一根香菸,將其他東西裝進口袋,抬起拳頭,一邊輕輕的打著空擊,一邊小跑著回家。

  這具身體有些僵硬,不過好在經常做些體力活,所以還算結實。

  靈活性可以後面鍛鍊,當務之急就是趕緊適應,便於後面的計劃展開。

  宇澤想過逃跑,畢竟兩千的本金已經還掉,對方不可能滿世界的追著他不放。

  可是宇澤不甘心,如果怕死他上輩子就不會去過那種刀口舔血的日子。

  可能原身對豹哥的仇恨影響到了他。

  他現在一心只想做掉那個豹哥!


  如果可以,拿著他收帳的錢袋子再遠走高飛。

  ......

  分把鐘的時間,宇澤就返回了家中。

  這個家是宇澤18歲離開孤兒院的時候,國家分配的房子。

  這個世界的科技水平相比較前世的藍星更加發達。

  工業化水平也更高。

  每個人成年以後都可以申請一套這樣的小房子。

  60平米,一室一廳一廚一衛,該有的都有。

  就是設施有些老舊。

  但是勉強算是安身之所。

  至少不需要每個月多一筆房租的支出。

  你以為這是高層大發善心?

  並不是!

  這個國家的農村是不允許普通人去居住的,只有極少數的人經過申請,才能夠在農村修建自己的別墅。

  百分之九十的人,被權貴圈在大城市和農村中間的小城鎮裡苦苦掙扎,一輩子也無法解脫。

  所以相比之下,在強大的基建能力下為這些下等人修建一個勉強能住的小房子,又算得了什麼呢?

  當然如果你有天賦,能夠在學業上有所成就,或者成為一名異能者,你就能脫離當前的困境。

  可惜宇澤兩者都不是,所以他就像一隻被圈養的豬,被控制在這裡,每天為了填飽肚子不停地奔波勞累。

  什麼是異能者?

  宇澤只知道這是伴隨著邪魔的出現而一起出現的擁有強大力量的人類群體。

  但是關於他們的詳細資料,宇澤並不知道,雖然大家都知道他們的存在,但是普通人並不清楚這裡面的任何情報。

  普通人在邪魔出現以後,只要砸開消防櫃旁邊的另一個紅色的玻璃柜子,並且按下裡面的按鈕然後等死就好了。

  面對邪魔,普通人幾乎沒有活路。

  。。。

  小樓隱藏在黑暗中只漏出一角。

  旁邊的幾個垃圾箱常年無人清洗,傳來陣陣腐臭。

  垃圾箱旁一個頭髮稀疏、面黃肌瘦的流浪漢看到宇澤走過來,一咕嚕坐起身,咧開嘴對著他笑。

  「嘿嘿」

  口水順著他的嘴角流在衣領上。

  他在這裡好久了,宇澤來的時候他就在這裡,不可思議怎麼還能活著。

  宇澤沒有搭理他,三兩步走進了樓里。

  推開門。

  客廳里只有一套沙發茶几,一張餐桌,頗為簡陋。

  宇澤燒了壺水,吃了泡麵和剩下的一個麵包。

  喝了點酒,再抽根煙,然後就直接蜷在沙發上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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