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浮世繪（一）

  階梯式的圓形禮堂中，從玻璃中灑下的陽光也仿佛因為各種吵鬧聲而變得稀疏零碎，那些穿著各種禮服、正裝、盛大明麗服飾的人們撕下了文明的外衣，相互反駁、攻訐、贊同又鼓掌的樣子堪比一幅浮世繪，羅凌這個外來者的出現完全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視，這使得他鬆了口氣。看來是以類似虛影的方式來到以前某個場地了，以第n者的視角來觀看嘛？應該是跟三要素有關吧？（邊上傳來讓讓的聲音）

  「沒禮貌的小骨頭，耳朵已經生鏽的話，我再給你太陽穴邊上另外開個孔吧？」有點氣急敗壞的聲音出現在羅凌耳邊，讓他不得不確認這是對他發出的威脅。

  有點後怕的羅凌立刻轉過身子去，讓出前進的空間，下意識地用學院禮節讓來人道歉，內心也在惶恐，糾結著說些什麼。

  「哦吼吼，這是來自哪家的貴族小子嘛，還挺有禮節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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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聽見比較耳熟的語氣詞，讓羅凌懷疑是不是那個名為亞瑟的烏鴉先生也來了，抬頭看去，是兩男一女三個人不緩不急地走到身邊，一個男的穿著傳統的巫師長袍，曲卷的長髮有點油光顯示著幾分邋遢，薄唇，鷹鉤鼻，加上有點眯起來的陰冷眼神羅凌確認這位就是氣急敗壞的那位。另外那位穿著白色西式正裝，戴著面具的男士，與中間那位昂這頭穿著層層疊疊魚骨裙的女士則讓人更加難以辨認身份。主要奇特的是那位男士的面具上的五官不是固定的，嘴巴，眼睛竟然會隨著他的說話而張開，移動。

  「很抱歉，我是初次出席這種盛會，一次沉迷，從而有所失禮，還請三位大人不要介意。」羅凌思考了下，還是出於比較誠懇地進行道歉。

  「嗯，你這樣的施法者竟然也可以出現在這種神聖的使命之地，你的導師是誰？從何而來？是何學派？以何種身份站在吾的面前？……」不等那位高傲的女士繼續詢問下去，羅凌前面的一位海盜著裝樣式的人就很激動地單膝跪地，大聲開始了表白！

  「吾摯愛的塔拉西餡餅，終於再一次直面了你的威嚴，不枉我苦讀多日獲取了海洋術師的資格，只為了……」，沒有讓他繼續說下去，女士很沒有風範地一腳踹了出去，那個海盜就碰碰碰地順著階梯滾了下去，最後呈現「太」字型的樣子暈倒在了中間的空地上，好像受到這個「暴行」的影響，會場中都漸漸安靜了下來，然後開始整理起了自己的著裝，雖然現在再怎麼弄好像也就比乞丐好一點。

  奇怪，為什麼不用魔法？是這個場地禁魔嗎？但什麼方式可以使得這麼多人同時都不使用魔法？咦，禁魔好像就是個騙局吧？羅凌害怕這個女士也有讀心的方式，強行讓自己忽略了那一腳，轉而思考起另外一個有趣的現象。

  「真是不夠敏銳的骨渣，還沒發現這是可有可無之地嗎？存在於過去、未來之間，只有施法者可進入的，以歷史投影為基礎，只討論巫師理論的偉大聖地！」

  可有可無之地？意思是不存在無現實時間的嘛？施法者卻不能運用法術是因為都是歷史投影嗎？不對，我記得歷史投影是可以使用力量的，當初巴德魯先生就用過他的歷史投影給我們上過魔法載具課程，用魔杖操控幾個調皮學生飛出了s字和b字呢。有點不對，算了，還是直接問吧，我一個巫師學徒都不算的人，面對這些起碼都是正式巫師的人，也不用想太多了，真要對付我，都不曉得怎麼逃。

  微微欠身，用較為真誠的話請教道「先生，我是被一位長輩送入此地學習施法三要素相關知識的，對於場地及其他內容比較迷茫，如您方便，還請麻煩您儘可能告知相應的需要注意的地方。」

  等了好一會，卻發現沒有回覆，抬頭一看，那三位已經出現在了中央的空地上，而空地在三位站好了之後，幾道明亮的線條閃過，一個u型的坐檯出現在了上面，依舊是女士坐在了中間，兩位男士順勢坐在了兩邊，然後那位女士好像在跟誰說話，但兩位男士卻都沒有再看向他。

  「小傢伙，不用在意，那三位是很了不起的人，不會為你解答那麼簡單的問題，如果你需要的話，可以再次向我請求」。羅凌看去，是一位長著類似獅子鬃毛的老大叔端著一杯血紅的酒遞了過來。

  羅凌還以為是給他的，就伸手去拿，結果獅子大叔又很快地縮了回去，發出了很大聲的哈哈哈大笑。

  「還真的是什麼都不知道的稚雛呢，高原雄獅的殺人酒可不能伸手去拿哦，除非你想做他的第64983個妃子，哦，也可能是第一個人類男性施法者，嗯？會是妻子嘛，達令」從後方傳來了一道女聲，開始有點調笑意味，但後面感覺有點惱怒？

  「哦，當然不是，我只是出於一位先行者的自覺，對於這種迷途的小羔羊進行一定的指點，畢竟身為位面施法者意識集合體的所在地，是很少出現這種無位格又懵懂的小可憐的」。那位大叔有點討饒的解釋，卻讓羅凌初步確認了自己的所在地。學校之前給我們展示巫師歷史的時候有提到過運用的就是巫師意識集合營地，這個應該也差不多。

  叮，從中間區傳來了清脆的聲音又一次打斷了羅凌的思緒，只見中間那位女生站了起來，左手拿著一個白銀三角，右手拿著一根綠色翡翠魔杖，又一次輕敲了起來，直到三次了之後，才收了起來，然後另外兩位男士也站了起來，隨著那位女士一起舉起了右手。左邊的男士手中出現了一個冰川杯，裝著琥珀色的酒液，中間的女士手上出現了一個三角杯裝著不斷升起破裂的七彩泡泡，右邊的那位則是紅色的木杯裝著看不見的東西。這時，所有人的眼前都出現了各種杯具裝著各種液體，羅凌看著漂浮在眼前的大玻璃杯中不斷泛著氣泡的黑色液體，深刻懷疑這是不是可樂。

  來，各位偉大的施法者，將來的巫師們，還有幸運兒們，讓我們舉起酒杯，為沙朗.瓦斯陛下的偉大，為新紀元，更為了我們自己的美好，歡呼吧！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