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八面籠
一處看不著邊際的暗室,隨著一束耀眼的光芒從穹頂映射下來,出現八個鐵鑄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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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個鐵籠緊密圍成圈狀,不大不小,恰好足夠一人活動。
而鐵籠圍起的中間區域,是一個沾滿鮮血的十字架。
各籠子內部,在其最中央擺放著一把黑色圓凳,圓凳之上,則各坐著一位低聳著腦袋的人,像是昏迷。
「他媽的什麼鬼地方?!敢給老子關這裡,真是活膩歪了!」其中一間鐵籠內,光頭男人率先清醒,怒氣沖沖道。
在光頭男人搞出動靜後,另外七個鐵籠內的人也陸陸續續醒了過來。
抬頭睜眼,其中儘是迷茫。
「十字架?在覃陽市我還沒有見過這東西,但無關緊要。就目前情景來看,我們應該是被綁架了,至於過程,我不清楚,我只記得我睡著了,各位呢?」
與光頭男人所在鐵籠間隔的另一個鐵籠內,眼戴金絲眼鏡的西裝男端坐在圓凳上,輕輕推了推眼鏡,看向紛紛清醒過來的其他人,淡淡開口道。
聽到西裝男這樣說,光頭男人怒色更甚:「你又是什麼東西?咋?想教老子做事?」
「呵呵,」眼鏡男微微一笑,抬眼看向光頭男人,「當然沒有那個意思,但是以後會有其他人教你做事。」
聽到這番挑釁話語,光頭男人原本又要發作,卻被突然爆發的尖叫聲所打斷。
聲音的來源是光頭男人對面鐵籠里的女孩。
女孩瘦骨嶙峋,卻面色紅潤,此刻臉上正掛著恐懼神色,目光緊盯著身後的那片區域。
那是籠子外的一片黑暗地帶。
「你他娘的又怎麼了?!」光頭男人氣不打一處來,猙獰著凶神惡煞的臉,向瘦弱女孩怒喝道。
「那……那裡剛剛閃過一道黑影……」女孩顫顫巍巍地指著一個方向,說道。
「你在一片黑暗裡看到了一個黑影?什麼原理?」這次發話的是瘦弱女孩隔壁鐵籠里的少年,約莫二十來歲,笑得燦爛。
「我真的看見了,一閃而過,不一樣的……」女孩聲音中逐漸顯露出哭腔,解釋道。
「誒誒誒,你別哭啊,我又不是不相信你,活躍活躍氣氛嘛,」少年連忙安慰女孩,臉上的笑容卻絲毫沒有消退。
「行啦行啦,你們這群男人就別跟一個小姑娘計較了,不就是一個黑影嘛,要出事早就出事啦,怎麼會到現在啥事沒有?」
少年的隔壁是一個蜂腰肥臀的美艷少婦,風姿綽約,見小姑娘哭腔顯露,便開口幫襯道。
可就在美艷少婦剛剛說完話之後,一張及其蒼白的臉赫然出現在她的面前,只是中間隔了一個籠子。
「聽說你在找我?約嗎?」
「啊!」美艷少婦一個踉蹌摔倒在了地上,大口喘息。
一個身著燕尾服,頭戴黑色禮帽的男人立在八個籠子中間,那張蒼白的臉正對著美艷少婦那邊。
也不怪美艷少婦的膽子小,實在是這個燕尾服男人的臉太過可怖——雪白如粉的面目之上,嘴角幾乎咧到了耳根,而他的眼睛儘是黑色瞳仁,沒有眼白。
這是一張不像人的臉。
「很抱歉嚇到你了,美麗的小姐,但我是一名紳士,」燕尾服男人一手負後,一手伸向鐵籠內的美艷少婦,微微屈身,示意她起來。
美艷少婦咽了口口水,艱難地笑了笑,接過燕尾服男人的手,緩緩起身。
待美艷少婦起身之後,燕尾服男人迅速收回手,環顧四周,張開雙臂,似要進行偉大的演講。
「歡迎各位「囚徒」蒞臨寒舍,我是這裡的主人,你們可以叫我「紳士」,而我恰巧本身就是一名紳士。」
說罷,「紳士」淺淺地鞠了一躬。
「「囚徒」?什麼意思?我們怎麼就成「囚徒」了?」眼鏡男這時站了起來,面色冷峻,似乎對這個身份很不滿意。
「這位「囚徒」,在「紳士」完全講完話之前,請您不要插話,只有在我說過『你們有什麼問題』後,您才可盡情發問,好嗎?」「紳士」禮帽地開口道。
「好個屁!沒空聽你講這些屁話,快放老子出去!」未等眼鏡男有所回應,一旁的光頭男人已經按耐不住性子,破口大罵道。
滋——
「啊——」
隨著一聲慘叫,鮮血從光頭男人的左耳飛濺而出,他的整個左耳已被平滑地切落。
「紳士」僵硬的將脖子三百六十度扭動到光頭男人面前:「我已經告訴你了請不要插話,耳朵不要我就替你摘了。」
眼前所發生的不可思議的一幕,令在場所有人都不禁咽了咽口水,包括那個一直笑意盈盈的少年。
「看來大家的疑問還是挺多的嘛,那我作為「紳士」,先給大家透露一個顯而易見的消息,我不是人。」
「紳士」迅速將面目扭轉回來,平靜的開口道。
在場許久的沉默,不管是在之前說過話的,還是沒有說過話的都一言不發。
「嗯很好,看來大家已經記住我剛剛說的話了——重申一遍,你們是「囚徒」,並且身上都帶著【罪惡】,至於是什麼,想必你們自己應該知道,就算不知道自己有什麼【罪惡】也沒有關係,因為每一個人的鐵籠內都有你們的個人檔案,各位大可仔細觀看。
而各位既然有罪,自然就要被繩之以法,我身後的十字架便是正義,你們都將死於正義的裁決之下。
但是你們還有一個機會——你們互相併不知道,對方究竟犯了什麼罪。
為了讓你們知道自己的罪孽深重,你們必須重來自己的【罪惡】,具體是什麼同樣在檔案里,完成【罪惡】之後,會獲得一把【鑰匙】,擁有七把【鑰匙】你們便可打開鐵籠,洗刷【罪惡】。
在那時,你便是自由之身啦!」
「紳士」不再言語,眾人卻仍舊一言不發。
三百六十度扭轉的脖子,悄無聲息被切掉的耳朵,可怖的白色臉龐……
這個自稱「紳士」的傢伙渾身透露著一股恐怖氣息,稍說錯話,輕則殘肢斷臂,重則性命不保,所以沒人敢說話。
「各位,你們有什麼問題?」「紳士」躬身,環顧四周,循循善誘道。
眾人保持一言不發。
許久沉默後,「紳士」的嘴角不再上揚,怒意漸漸上涌。
「八個人,為什麼只需要七把【鑰匙】?」
正當「紳士」的怒意即將到達頂點時,一個低沉穩重的聲音,從其中一個鐵籠里傳來。
「紳士」的嘴角瞬間上揚,轉頭看向背後的一個鐵籠。
那是一個看起來年歲不大的少年,相較於先前笑意盎然的活潑少年還要小一些,但面色有些蒼白。
「因為離開這裡的大門只有七個鎖孔,」「紳士」貌似說了一句廢話。
「我們是否可以相互透露自身的……【罪惡】?」少年緊接著問道,語氣平靜。
「當然不可以,知曉【罪惡】,重來【罪惡】,若你們互幫互助,那麼這個遊戲多沒意思。」
「紳士」攤開手,搖搖頭,忽而想起什麼,立正身姿,面向魏淼開口道:「你這個問題很不錯,那麼我可以加一條規則——「囚徒」互相不可透露【罪惡】,只能悄無聲息的完成,若被兩名及以上的「囚徒」發現,黃牌警告哦。」
講完這個,「紳士」再次看向一連提出兩個問題的少年,「這位「囚徒」,您很有意思,也感謝您的提醒,所以請問您叫什麼名字?我可多多關照一下您。」
「魏淼,」少年淡淡開口,似乎有些輕車熟路,接著說道:「至於關照就不用了,你離我越遠越好。」
聽罷此語,在場所有人都有些錯愕,不由看向這個叫做魏淼的少年。
勇,實在太勇。
但是這個少年看起來其實很羸弱,面色蒼白如同抹了白粉,說一句話便要喘一口氣。
像是個病秧子。
「無知者無畏的豎子……」另一旁的眼鏡男輕蔑一笑,掃了一眼魏淼,不屑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