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二滴血
「火兒,別鬧。」周影一把將火兒抓回去,放進胸前口袋,「在這睡也可以。」
「哼!」火兒雖然已經幾百歲了,但以畢方神獸的標準來看,也就相當於人類中的幼童,氣呼呼的樣子,配上奶聲奶氣的聲音,反而有幾分可愛,「那你們不要吵我!」
火兒作為神獸,對大部分修為不深的妖具有天生的威懾,所以在立新市是出了名的「小霸王」,一聲令下瞬間讓現場安靜不少。
不少妖怪不敢再繼續高呼「歡迎」,看來平日裡被火兒震懾得不輕。但同時對劉地也頗為忌憚,兩邊都不敢得罪,只能小心翼翼地觀察著雙方的反應,密切關注現場局勢,及時做出下一步反應。
劉地倒不在意,大手一揮:「大家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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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妖各顯神通,一鬨而散,跑得飛快,恨不得立即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劉地暗暗使了個眼色,南羽和周影心領神會,也轉身離開。
……
「青城山下白素貞,洞中千年修此身,啊……」劉地隨手扯了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裡,嘴裡哼著曲,好像永遠都是這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非要在我面前唱這個嘛。」陳辭嘆了一口氣,語氣有些幽怨。
「哦哦,最近在追劇,新白娘子傳奇,我們這的妖怪們都在看。」劉地嚼了兩下,感覺有點苦,吐掉嘴裡的狗尾巴草,「忘了你女朋友這茬了。對了,你女朋友現在怎麼樣了?」
「我哪知道。」陳辭悻悻然說道,「我要是能聯繫到她,還至於跑這來找線索嘛。」
「這倒也是。」
……
青城山前山廣場,一個白髮白須的老道士,嘴裡哼著小曲,捲起算命幡,把攤子打包好,慢悠悠地遠離人群,走進林間。
「老鹿。」
一個巴掌突然拍在老頭肩膀,老頭突然一個激靈,轉眼現出原形,撒開蹄子就要逃跑。
只見它身形似馬,斑紋如虎,頭為白色,尾巴赤紅。陳辭記得它的名字,鹿為馬,一隻修煉了七百多年的鹿蜀妖,但生性膽小。
鹿為馬四個蹄子亂蹬,卻分寸未動,苦著臉轉過頭,看到劉地後長舒一口氣,又化作剛才的白髮老者,一臉無辜。
「跑啥啊!」劉地拍了拍手,「我都差點拉不住你。」
「我才差點被你嚇死。」鹿為馬沒好氣地說道,「好歹提前打個招呼。」
「這是收攤啦?」
「對,今天生意不好,回家看電視去。」鹿為馬整理一下衣擺,「《新白娘子傳奇》剛看到十六集,你說我當年怎麼就沒想到早點來青城山發展事業,不然的話,就能早點認識白素貞……」
「耽誤你一點時間。」劉地打斷鹿為馬的絮絮叨叨,揮手示意陳辭過來。「給我兄弟算一個。」
「哎呀,想必這位就是特安局的領導,那我就不收費了。」鹿為馬嘴上客氣,但並沒有過多尊重,套話張口就來,「領導天庭飽滿,地闊方圓……」
陳辭懷疑他著急回家,壓根沒算,就是背詞兒……
「你這是招搖撞騙成習慣了,連我都糊弄。」劉地一把將鹿為馬扯起來,「再說了,又不是找你算這個。」
「那要算什麼?」鹿為馬面色如常,但眼神左右飄忽,似乎很著急要走。
「算一下……」劉地頓了一下,玩味一笑,「你身上那滴血怎麼來的?」
鹿為馬眼睛瞪得老大,表情異常驚恐,面色慘白,眼看又要嚇出原型,卻被劉地一巴掌拍了回去。
「那滴血不是我的……」
「我知道不是你的,哪裡來的?」
「孟蜀給我的。」
「老巴?」劉地摸索著下巴,陷入思考。
……
劉地在收到沙振瑞的指令後,開始對當地妖群進行排查,過程中意外發現,確實有幾個妖怪身上存在不屬於自己的血脈氣息,但與張三丰從魚妖體內得到的氣息不一樣,便懷疑這可能是其它外國大妖的布局。
於是邀請陳辭前來,並提前通知當地妖群,說國家要開展新一輪妖族人口普查,會有特安局人員前來採集血脈印記進行登記,要求所有妖前往青城山配合執行。
那些沒有出現在歡迎儀式上的妖,便有了重大可疑。
至於火兒突然鬧出來的意外,其實也在劉地的預料之中。
童言無忌,火兒更是肆無忌憚,由它來證明,陳辭只是一個普通人,更容易被相信。
消息傳回去,那些原本心虛的妖,反而會更容易放鬆警惕。
至於它們會不會產生其它猜忌,劉地並不在意。因為按照沙振瑞傳來的消息,護國大陣已經再度強化完善,確保華夏領域內的妖,無法通過血脈印記把信息傳出去。
所以,只要篩選出目標,瓮中捉鱉就行了。
只是沒想到,這件事意外的和巴蛇產生了聯繫。不過也算好的進展,說明巴蛇的失蹤,大概率跟「血脈印記」事件有關,兩件事可以一起調查。
「具體說說情況。」劉地打了個響指,一道無形屏障把這塊區域包圍起來,確保不會有人來打擾。
「就是前幾天的事,孟蜀突然來找我,說讓我幫他做個實驗,試試能不能煉化這滴血。」鹿為馬哭喪著臉,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我也不敢不答應啊,我這小身板,連給他塞牙縫都不夠。」
「你這麼膽小,來路不明的血也敢煉化?」
「肯定不敢啊,所以我沒煉化,就留在身上。對了,他當時說,如果煉化不了,就隨便找一個魚、龜之類的,餵它吃掉。我是打算這麼做來著。」
「除了你,他還給過別人嗎?」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鹿為馬從隨身布袋裡取出血滴,小心翼翼地遞過去,「我真不知道這滴血是違法的東西,我也沒敢煉化。你也知道我膽小,違法亂紀的事情哪敢做啊。」
「那你今天為什麼不去參加組織活動?」
「我昨天看電視看太晚,早上沒起來,睡過去了。」
「……」劉地一陣無語,拿出一顆珠子,把血液收進去,「東西先沒收,你回去等著,如果還有什麼情況需要了解,隨時接受傳喚。」
「好的。」鹿為馬鬆了一口氣,看向旁邊一直沒說話的陳辭,「這位真的是特安局的領導嗎?火兒不是說……」
「是不是跟你沒關係,也不重要。」劉地瞪了他一眼,「回去別亂說話。」
「一定,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