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身後事
看著昏迷不醒的雲兒，想著還在第二殿地獄裡受罰的許必守，儘管江無舟覺得師父所說的嘴對嘴送陰氣的方法有些尷尬，還是咬著牙閉著眼噘著嘴往上湊了過去。
身體往前移動了一段就被人拉住了，緊接著便是項小語的聲音：「你還真上啊？」
等江無舟睜開眼睛，已經看到項小語的後腦勺擋在雲兒的臉上。
江無舟轉頭看著師父說道：「這......」
蔡王爺笑著搖搖頭坐下。
江無舟就這樣站在旁邊看著項小語往雲兒的嘴巴里吐了幾口氣，直到項小語起身問道：「王爺，這樣夠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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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王爺側身看了一眼床上，點頭說道：「差不多了，等會她就醒了。」
項小語接過柳夢遞過來的手帕，擦拭著嘴角，白眼斜了一下江無舟說道：「耽誤了你的好事，不會怪我吧？」
江無舟急忙解釋道：「我也是為了救她，有你幫忙我感謝還來不及呢，怎麼會怪你。」
蔡王爺早看穿了項小語的心思，卻被江無舟的懵懂無知逗得發笑。
江無舟撓著頭看著蔡王爺問道：「師父，你笑什麼？」
蔡王爺擺擺手說道：「沒什麼，沒什麼。對了，有件事要給你說，你過來。」
江無舟從床邊走到桌子旁，目光已經落在桌上展開的畫面上。
江無舟指著畫問道：「怎麼變成了這樣？」
蔡王爺捻著鬍鬚說道：「這幅畫本來就是這樣，只不過之前被人用法術封印了而已。現在我已經將畫卷復原，這幅畫不能再留在你身邊了，得交給北陰大帝處置。」
江無舟已經清楚了這幅畫的來歷，也明白這捲軸事關冥界的秘密必須銷毀，可是眼下竟然有些不舍了。
江無舟從當鬼差的第一天開始，這捲軸就跟著自己，好不容易弄清楚了捲軸的來歷，卻要失去它了。
江無舟突然問道：「師父，你把捲軸送去北陰大帝那裡，項小語和柳夢她們怎麼辦？現在又多了一個雲兒姑娘，總不能讓她們三個一直藏在我家裡吧？」
蔡王爺指了一下床上躺著的雲兒說道：「這位姑娘醒了之後，問清楚定顏珠的事情，你就送她去秦廣王那裡。」
接著又看了一眼柳夢說道：「柳夢姑娘要等著跟她姐姐一起轉生，恐怕還要在冥界停留一些時日。」
江無舟一指項小語，側頭問蔡王爺：「她呢？」
「至於項姑娘，我準備帶她回桃止山。」
「回桃止山？」江無舟和項小語異口同聲問道。
蔡王爺點點頭看著項小語說道：「項姑娘已經誤了轉生的時辰，如果再入輪迴，恐怕只能轉世做牲畜。你現在也有一些法力，不如跟著我回桃止山接著修行，以後也能像這個傻小子一樣在冥界有個差事。」
江無舟轉頭看向項小語。
蔡王爺接著說道：「我先去一趟北方鬼國，等回來你再答覆我。」
項小語點點頭。
蔡王爺拿起捲軸捲軸放進寬大的衣袖，轉身出門消失不見。
一直默不作聲的柳夢忽然開口問道：「鬼帝大人為什麼要去北方鬼國？」
江無舟坐到凳子上說道：「北陰大帝居住在北方鬼國的羅酆山。」
「冥界的大神不在豐都城嗎？」
「北陰大帝只是我們冥界的尊稱，大帝除了協助天帝掌管冥界，還執掌天地經緯，率領三界星神和陽間的山川諸神。」
項小語也在一旁解釋道：「北陰大帝上統諸星，中御萬法，下治酆都，是星宿之主，北極驅邪院主神。」
項小語接著跟柳夢講述北陰大帝的事情，江無舟已經起身來到屋外。
不多時，項小語也跟了出來，默默站在江無舟身後。
江無舟和項小語靜靜看著豐都城的街道上偶爾走過去的勾魂使和他們身後牽著的魂魄。
江無舟先開了口：「你怎麼想的？」
「我想跟蔡王爺去桃止山。」
「也好，畢竟下輩子做牲畜也太虧了，等我再去勾你的魂，你都認不出我了。」
項小語笑著說道：「你就不能盼著我點好嗎？」
「去桃止山跟著師父多學些本事，以後回豐都城當個大大的陰官，起碼也得城隍起步。」
「嗯。」
「千萬別像我，十幾年了還是九品鬼差。」
「嗯。」
「對了，你馬上要走了，給我講講你以前的事情唄。」
項小語沉思了一會才開口說道：「也沒什麼講的，不過是短短十幾年的陽間生活而已，整天就是跟著爹娘四處逃難躲避戰亂，最後好不容易逃進一座城，結果城破以後整個城的百姓都被士兵殺害了，我跟爹娘沒倖免。」
「他就是可憐你的身世才決定帶你回陽間的？」
「嗯。」
江無舟轉頭看了一眼項小語，又把目光轉向街道上，接著說道：「可惜上次在黃泉路上遇到秦子安，不知道是他轉世，不然還能讓你們多待一些時日。」
項小語擺弄著衣角說道：「我對他只有感激之情，現在知道他投胎做了太守的兒子，這一世過得也算衣食富足，也不再擔心他了。」
江無舟嘆了一口氣說道：「哎，可惜他爹已經死了，不知道他往後的命運會怎麼樣。」
江無舟想起了秦振書房裡的那本書，轉身對項小語說道：「沒想到他死之前看不到《幽冥錄》面世，轉世之後書就在身邊也沒機會見到。」
項小語不明白。
江無舟向她轉述了秦振關於《幽冥錄》書籍的來歷。
項小語聽明白以後也感嘆道：「有些人活著沒有功名，死了才有作品面世，真是太可惜了。」
「功名利祿跟肉身一樣，都是過眼雲煙，死後不過是一捧黃土罷了。丁可他們家族世代都是將軍，他自己一輩子對自己的軍功政績也是十分在意，死了卻沒人弔唁守靈。」
「雖然生前榮光，死後淒涼，比我們這些朝不保夕的流民也強得多。」
江無舟點點頭嘆息道：「是啊，雲兒姑娘近在咫尺的家也回不了，還要慘死在荒郊野外，連個收屍的人都沒有。比起來，丁可還有個忠心的劉管家。」
房門打開，柳夢探出頭喊著江無舟：「江大哥，雲兒姑娘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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