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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淺井千夏回憶錄(1W)

  【身體好冷……】

  【好黑,要看不見了……】

  淺井千夏的雙眼逐漸閉合,意識也逐漸模糊,在眼前景象變成純粹黑色的時候,一點白光突然在角落浮現,斷斷續續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

  「我是……到了天國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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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開!我不要和日本人玩!」

  手裡的皮球被一把拍落,淺井千夏站在F市某小區的公園裡面,睜著大眼睛無辜的看著眼前這些面露兇惡的孩子。

  剛剛他們還在一起歡樂地玩著皮球,只是因為眼前的小胖子替自己撿球,遞在了她的手上,她條件反射地說了一句「阿里嘎多」。

  剛剛還一臉笑意的小胖子撇了撇嘴說道:

  「你說的是日語嗎?你還是金色頭髮,你不會是外國人吧!」

  僅僅只有十歲的淺井千夏並不清楚很多國家歷史,她只知道這裡是媽媽的老家,現在她住在媽媽小時候住過的臥室,房間不大,但非常好看。

  「我的名字叫做淺井千夏,我來自日本東京市,今天是我第一次來到這裡,請多指教。」

  聽到淺井千夏的回答,周圍本來打成一片的孩子們突然停下手裡的動作,然後在淺井千夏面前圍成一個弧線,為首的小胖子揮手拍落了淺井千夏手裡的皮球。

  淺井千夏看著包圍自己的孩子們,年幼的孩子並沒有太多清晰的人格意識,很多孩子都是帶著一臉迷茫的表情,跟隨其他人站在小胖子後面。

  無聲的孤獨包圍著淺井千夏,讓她感到無助,彷徨。

  她不明白自己做了什麼,為什麼突然之間,這些孩子就與自己隔開,在中間的間隙中,仿佛升起了一道透明的牆。

  剛剛來到F市,淺井千夏就被父親送到一個中年婦女手裡。

  父親走的很急,他告訴淺井千夏,自己現在很忙,而東京那邊壞人很多,好多人都會打小孩子主意。

  千夏媽媽的老家不一樣,這裡的人都和藹可親,沒有人會打小孩子主意。

  父親還給她介紹了面前的中年婦女,她臉上一直充滿著和煦的笑意,看上去非常溫柔。

  父親告訴淺井千夏,她是你母親年輕時候的家庭教師,在你姥姥姥爺去世後,她就借住在舊房子裡面,現在是隔壁齊家的保姆。

  從今天之後,這個名叫何玉玲的阿姨,將會照顧你和隔壁的另一個小孩的生活起居。

  來到姥姥家的淺井千夏碰到了一個擺著臭臉的同齡男孩,此時的她還不知道,她即將和這個男孩一起生活四年。


  躺在母親小時候睡過的床鋪上,淺井千夏好奇的打探著周圍的一切事物,來的路上,她就聽見了街上的所有人都說著母親教給她的語言,在東京的家裡,只有父親和母親偶爾用這種語言對話。

  從窗戶往下看,可以看到在公園裡有著一群孩子在踢皮球,小區是老式的單元樓,沒有電梯,淺井千夏在四樓,這一層也就只有自己和隔壁的臭臉男孩。

  何阿姨告訴淺井千夏,可以下去和他們一起玩,何阿姨先去隔壁準備晚飯,就在窗戶下面的範圍裡面玩就好,等會在窗口上喊她上來吃飯。

  長得像洋娃娃的淺井千夏很快就和這些孩子打成一片,她玩的很開心,至少在她說出日語前是這樣的。

  ……

  「小千夏,是想媽媽了嗎?為什麼眼眶都紅了,阿姨第一次認識你媽媽的時候,她也和你現在一個年紀,你們長的真像呢。」

  看著一進門就垂著腦袋的淺井千夏,何玉玲將她抱在懷裡,輕輕拍打著她的後背,試圖安慰這個被父母留著異國他鄉的孩子。

  在一旁的男孩坐在椅子上低頭看著這個金色波浪發的小女孩,看著她抽著鼻子,楚楚可憐。

  「吃飯的時候是不能哭鼻子的,媽媽說要對食物充滿尊敬,這是農民伯伯的汗水換來的糧食!」

  聽到椅子上的男孩提到了「媽媽」這個詞,趴在何玉玲肩頭的小女孩再也止不住淚水,開始嚎啕大哭起來。

  淺井千夏一邊哭,一邊哽咽地說道:

  「他們……他們都不和我玩,他們嫌棄我!」

  何玉玲緊緊抱著淺井千夏,將淺井千夏的腦袋放在肩頭,貼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

  「沒事沒事,有阿姨在,阿姨等會去找他們,我倒要看看,咱們小千夏這麼可愛,怎麼會有人不和小千夏玩。」

  「千夏乖,千夏很勇敢,千夏一定會堅強起來,不會繼續哭了。」

  正哭在勁頭上的淺井千夏根本止不住決堤的淚水,反而越哭越來勁。

  「你看這個小朋友,他叫齊月江,一會吃完飯,你和他一起玩,以後你們天天都可以在一塊玩。」

  何玉玲抱起淺井千夏,讓她可以看清眼前這個坐在椅子上面吃飯的男孩,看清楚他長什麼模樣。

  「我不和愛哭鬼玩。」

  正在吃飯的男孩只是回頭瞥了一眼,說完這句話後,就繼續回頭吃飯。

  聽了這句話後,本來即將止住哭泣的淺井千夏,又再次開啟了灑水模式。

  「小齊!照顧照顧女孩子,她才剛來,人生地不熟的。」


  年少的男孩大多都不懂得青梅竹馬的好處,只知道女生都是洪水猛獸,男生就應該和男生玩,誰要是和女生玩,那他就是男生的叛徒。

  等到青春期過後才反應過來自己錯過了那麼多女生,在現實生活的壓力下只能扼腕嘆息,後悔自己沒有在年輕時候找個好女孩。

  這幾乎所有男生小時候的經歷,在某段時間裡面,或多或少都會刻意躲避女生,認為自己這樣太酷了,太高冷了,作為男生中的楷模,把自己當成不被女人左右的沙漠孤狼。

  但實際上,最後結果就是條死單身狗。

  齊月江並不是那種開竅比較早的男生,現在的他也認為自己是一條沙漠孤狼,女人什麼的先靠邊。

  沙漠孤狼也是有好奇心的,一邊吃飯,一邊偷偷用餘光打量這個哭到冒鼻涕泡的女孩。

  【她哭起來真的好醜!】

  此時的齊月江並不知道,這個哭到冒泡的女孩,今後將變成自己的小尾巴。

  ……

  [淺井千夏到來F市第一年]

  「齊月江!走慢點,我跟不上了!」

  氣喘吁吁的淺井千夏背著一個大紅書包,向前追的連續跨步,奮力追趕著在前面腳步生風的齊月江.

  此時的齊月江一臉怒火,轉過身來惡狠狠地對淺井千夏說:

  「你幹嘛一直跟著我!他們都說你是我小老婆,還說我娶了個外國媳婦,以後不和我玩了!」

  淺井千夏撐著膝蓋,金色的波浪發此時還沒有長開,何玉玲將她的頭髮紮成兩個小揪,在腦袋後面立著,像是兩條天線。

  「因為我就認識你吶,月江君要是不和我玩,就沒人和我玩了。」

  被指責的淺井千夏很是委屈,「老婆」這個詞她聽父親用它稱呼過母親,這似乎是個稱呼名詞,應該是關係很好的時候才會用到。

  淺井千夏認為以她現在和齊月江的關係,用這個詞應該是足夠的。

  抬頭看向站在台階上的齊月江,淺井千夏大聲說道:

  「我年紀並沒有和你差多少!不能說我是你『小老婆』,應該把『小』字去掉!」

  才十一歲的齊月江哪裡見過這種場面,臉瞬間紅成了猴屁股,周圍傳來了其他同學嬉笑的聲音,一個年輕富哥掏出了這個年紀不該擁有的手機,大聲喊道:

  「來來來,我來給你們拍結婚照!」

  在周圍人此起彼伏的笑聲里,齊月江落荒而逃,只留下一臉懵的淺井千夏,母親給她教的詞彙裡面,「結婚」這個詞,是母親詳細講述過的。


  「我還小不能結婚,我只是月江君的『老婆』。」

  隨著撇腳的中文從淺井千夏嘴裡蹦出,周圍的笑聲更加響亮,沒有人告訴淺井千夏為什麼大家會笑,無助的淺井千夏只能追隨著齊月江的步伐,飛速跑回家裡。

  到家之後,齊月江的家門已經反鎖,何玉玲在淺井千夏家打掃衛生。

  看到淺井千夏回到了家,何玉玲詢問淺井千夏:

  「小齊他早早就跑回來了,一回來連聲招呼都不打,就衝到家裡把門反鎖了,是在學校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淺井千夏也有著一肚子疑問,她問何玉玲:

  「我說我是月江君的『老婆』,他就落荒而逃了,周圍同學還說要給我們拍結婚照。媽媽給我說過,最少十八歲才能結婚,我還沒到十八歲呢。」

  何玉玲摸著淺井千夏的腦袋問道:

  「小千夏,你真的要當小齊的老婆嗎?」

  再次聽到這個詞語的淺井千夏反問何玉玲:

  「何阿姨,『老婆』是什麼意思啊,為什麼他們說我是月江君的小老婆?」

  聽到這裡,何玉玲這才發現淺井千夏根本不知道這個詞是什麼意思,不禁失笑道:

  「傻孩子,其實這個詞……」

  經過一番解釋後,再小的孩子也明白這個詞的含義是什麼意思了,回想起自己在台階下面對著站在上面的齊月江,大喊應該把「小」字去掉,淺井千夏也明白了當時的齊月江為什麼會臉紅。

  「咚!咚!咚!」

  「齊月江!你給我出來!我說錯了,我不會做你老婆的!快出來!」

  躺在客廳沙發上看電視的齊月江聽到敲門的聲音,也聽到了門外淺井千夏的呼喊。

  按動遙控器讓電視的聲音變大,使自己不再聽到這個煩人的聲音。

  自從淺井千夏來到隔壁住下後,齊月江就覺得自己這個沙漠孤狼被人強行帶上了項圈,所有行動都會在後面跟著一個小尾巴,自己本來有狼王之資,在淺井千夏的影響下,現在連狼群都混不進去。

  原先他在班裡可謂是叱詫風雲的傳奇人物,學習好,長得帥,個頭高,體育棒。

  在有女生遞給他情書的時候,他會當場退回,作為狼王,他要起到表率作用,時刻保持完美的單身形象,這種高冷姿態令一眾小弟嘆服,他也樂在其中。

  可是在淺井千夏轉學過來之後,一切都變了。

  首先是午飯時間,何阿姨第一次來送兩個人的午飯時,他們兩個不可避免走在一塊,一起去領飯。


  一個是剛剛轉學過來的漂亮新生,一個是狼王級別的高冷學霸。

  這兩個走在一起,勢必會引來極大的話題。

  在兩個人拿著相同的飯盒回到座位上的時候,四面八方就竄來了許多腦袋,有人問道:

  「你們兩個用的飯盒,是一模一樣的嗎?」

  作為高冷狼王,齊月江不屑於回答這種弱智問題,繼續冷著臉吃飯,而沉寂了一上午沒有說話的淺井千夏,卻怯生生的回答了這個問題:

  「是……是一樣的,何阿姨給我和月江君,用的是同一套飯盒。」

  一個男生當即問道:

  「哇!為什麼那個一臉和藹的阿姨會給你做飯,她不是齊月江的阿姨嗎?」

  淺井千夏:「我現在和何阿姨住在一起。」

  一個女生追問道:

  「你和齊月江是什麼關係?」

  淺井千夏:「我是他鄰居,住在他家隔壁。」

  「你叫什麼名字?」

  「你的頭髮怎麼是金色的,是染色了嗎?」

  「你真好看,像洋娃娃一樣。」

  從淺井千夏轉學的這天開始,狼王就有了破綻。

  很多時候,齊月江都刻意躲著淺井千夏,可是看到淺井千夏經常被捉弄,類似於今天這種用淺井千夏不懂的詞彙來忽悠她的情況,齊月江還是會出手好好教訓那些沒禮貌的孩子。

  被教訓過的孩子並沒有吃一塹長一智,反而繼續捉弄淺井千夏,似乎看著淺井千夏是個軟脾氣,就欺軟怕硬起來。

  對這種行為齊月江毫不慣著,每次都會將他們打到求饒為止。

  一來二去,齊月江練就了一身打架的好本事,周圍的小弟卻作鳥獸散,不再認齊月江沙漠孤狼的身份。

  而淺井千夏上了一年學,最後也就認識了一個朋友,就是齊月江這個一直幫助自己的小鄰居。

  ……

  [淺井千夏來到F市第二年]

  「齊月江!你再不道歉,我就生氣了!」

  叉著腰的淺井千夏氣呼呼的要求齊月江道歉,因為一直照顧自己的齊月江,居然也偷偷拿自己的口音打趣。

  這是一堂語文公開課,後面全部都是聽課的校領導,新老師在教授《三顧茅廬》的時候提到了諸葛亮。

  為了留下一個學識淵博的印象,這個新老師決定拓展一下課外內容。

  「西晉·陳壽《三國志·蜀書·諸葛亮傳》南朝宋·裴松之注引《襄陽耆舊傳》,這本書裡面,有一句話是這樣的「儒生俗士,豈識時務?識時務者在乎俊傑。」,在這句話裡面有一個很長的成語,你們知道是那個嗎?」


  老師的本意,是想讓學生知道,成語並不是只有四個字,超過四個字也有成語。

  齊月江卻想起來某個電視劇橋段。

  他用胳膊肘戳了戳座位已經被調到自己身旁的淺井千夏,用紙條給她寫出答案,告訴她趕緊積極回答問題,給新老師留一個好印象。

  淺井千夏感激的點了點頭,然後自信舉起右手。

  此時的淺井千夏頭髮已經長開,金色的波浪發散在肩頭,在陽光的照射下反射著好看的暖光,新來的老師也注意到了這個頭髮顏色與眾不同的女孩。

  「這個金色頭髮女同學,你來回答吧。」

  老師指了指淺井千夏。

  「唏噓誤解魏俊傑。」

  站起身的淺井千夏一本正經地讀出這句話來。

  「噗!哈哈哈哈哈!」

  在她身邊的齊月江笑得東倒西歪,由他帶頭,整個班級都開始笑了起來,站在講台上的老師也有些不知所措。

  看著淺井千夏疑惑的表情,這個新老師也不知道,是淺井千夏在惡作劇,還是真的在認真讀。

  「這位同學,你是比較喜歡看電視劇嗎?沒事沒事,先坐下吧,調整一下班級氛圍也是很好的。」

  事到如今,不知真相的老師只能用這種折中的辦法先把課堂圓回來。

  最後面坐著的一排校領導臉色陰沉的好像是要滴出水,這是這個新老師的輪換考核,這種考核就是隨機進入陌生的學校班級,去教授不認識的學生。

  下課後,校領導先是跟隨上頭的領導出門討論。

  淺井千夏也反應過來,這些齊月江的一個惡作劇。

  看著像是炸毛小獅子的淺井千夏,齊月江依舊止不住笑意,作為校園孤狼人設的齊月江,從來沒有在班裡這樣開懷大笑過,笑到幾乎快要仰頭翻倒的他,絲毫沒有注意到淺井千夏眼底閃過的淚花。

  「你渾蛋!」

  淺井千夏用力打向齊月江。

  門外傳來低沉的聲音。

  「齊月江,淺井千夏,你們兩個出來!走快點!」

  教導主任站在門口,指著還在互相打鬧的二人,語氣中充滿怒火。

  下午放學時間,教導主任辦公室。

  「主任你別生氣,這兩個孩子本性不壞,雖然這次闖下這麼大的禍,但我相信他們不是刻意要搞砸這位老師的公開課。」

  何玉玲被叫到了辦公室,角落裡面站著低著頭的淺井千夏和齊月江。


  教導主任看著眼前的何玉玲,詢問道:

  「你和這兩個孩子什麼關係,為什麼這兩個孩子的聯繫方式,都留的是你的電話?」

  看著手裡的兩份資料,教導主任也搞不清楚眼前的情況。

  「我是這兩個孩子的保姆,他們兩個的父母工作太忙,沒有時間照顧這兩個孩子。」

  聽了何玉玲的回答,教導主任瞬間怒不可遏:

  「這兩個小屁孩的家長什麼身份!連我都請不動是嗎?能生孩子就不能照顧孩子是吧!生了兩個什麼東西!」

  在一旁的新老師伸出手攔住咄咄逼人的教導主任:

  「主任你別這樣,我的考核結果並沒有被這兩個孩子所影響,他們還小,不要說這麼嚴重的話。」

  何玉玲聽後微皺眉頭,對教導主任說:

  「孩子的家長目前不在國內,實在無法立刻回國,所以就讓我先來代為頂替一下,並不是故意不來見你。」

  這個教導主任顯然得理不饒人:

  「你就是個臭保姆能代表什麼?今天我必須見到家長!」

  「砰!」

  聽到臭保姆這個詞後,一直低著頭的齊月江飛撲上前揪住教導主任的衣領,使勁一拳打向了他的眼眶。

  「何阿姨不是臭保姆,她是我姨!你憑什麼罵她!」

  雖然齊月江比這個中年男人矮了一頭,但這一拳結結實實打在了臉上面。

  淺井千夏也撲了上前,使勁用腳踹著痛到彎下腰的教導主任。

  本來這個來上公開課的新老師已經原諒了齊月江和淺井千夏,但這個教導主任依舊不依不饒非要見家長,讓這個新老師也務必留在這裡聽到道歉再回去。

  兩個孩子雖然看上去人小小的,新老師和何玉玲一人一個,都無法將他們攔住。

  聽到這個肥胖的教導主任如同殺豬般的嚎叫聲後,在底下巡邏的保安闖了進來,架住了淺井千夏和齊月江。

  在掙扎中的齊月江看見了一邊痛哭,一邊用日語不斷叫罵的淺井千夏。

  用力掙扎,脖子使勁用力,將腦袋探出保安的胳膊,拼盡全力大喊道:

  「淺井千夏!你有種!我認可你了!以後我齊月江再也不欺負你了,我給你道歉!對不起!」

  聽到齊月江的道歉,淺井千夏也止住哭聲,淚眼婆娑地看著齊月江,突然大聲喊道:

  「齊月江!你褲子掉了!」

  在齊月江掙扎探頭的時候,居然沒發現自己一用勁把褲子掛了下來。


  他連忙掙扎著用手去抓褲子,這些保安可不管一個小孩的羞恥感,只是聯手將齊月江抬了出去。

  褲子掛在腿邊,只穿這內褲就被放到操場上的齊月江卻沒有任何後悔,而是激動到脖子通紅,看著一旁同樣狼狽不堪的淺井千夏。

  此時這兩個原本有著隔閡的心,第一次真正認同對方。

  第二天,這個言語粗鄙的肥胖教導主任,被調查出收取學生家長賄賂多達數十人,最後被革職查辦。

  ……

  [淺井千夏來到F市第三年]

  「走開走開,看見你就噁心,略……!」

  淺井千夏頭部微微向前傾,之後拉下眼皮,使勁做了個鬼臉,然後歡快的向前跑去。

  感受到身後書包上的異常感,齊月江無奈的將書包取下,摘下了掛在上面的一團樹枝。

  自從去年說過「我認可你了!」這句話後,他和淺井千夏就沒有太多隔閡。好似是為了報復那天的惡作劇「唏噓誤解魏俊傑」一樣,之後的淺井千夏就研究出了一堆鬼主意。

  他們輪換著互相整對方,昨天的齊月江給淺井千夏腦袋上扎了一朵包有毛毛蟲的花朵,今天的淺井千夏就給他背後掛上了這個樹枝團。

  「這裡面是……」

  「淺井千夏!你往裡面塞小貓!你真變態!」

  從樹枝團裡面跳出一隻哆哆嗦嗦的牛奶貓,落在地上就掙扎著逃離現場。

  「拜託,惡作劇不要這麼過分好不好!你這樣亂搞小貓會受傷的!」

  齊月江朝著淺井千夏的方向飛快追去,勢必要捉住她。

  還是這條熟悉的台階路,兩年前淺井千夏還在這裡喊著要當自己老婆,現在反而開始用他搞惡作劇。

  「你走錯方向了!是往上的那個岔路口!」

  看著淺井千夏偏離航線,齊月江連忙呼喊淺井千夏。

  「略略略!回家了還會被你抓住!我是不可能讓你抓住的!」

  聽了淺井千夏說的話,齊月江萬分後悔自己把她帶入小區裡面那一夥小孩身邊,用拳頭逼迫他們接受淺井千夏,當時那個小胖子被打的趴在地上,就是不答應和淺井千夏玩。

  如今淺井千夏這個「略略略」的語氣詞,就是和那個囂張小胖子學的。

  在前面奔跑的淺井千夏不知不覺間走到了一處陌生地方,這裡她從來沒有來過。

  走過一處石板橋,淺井千夏已經走到了一片樹林旁邊。

  石板橋下是一片池塘,可是淺井千夏別說這個地方了,連荷葉這種植物都沒見過。


  此時她只能蹲在地上等待,過了好久也不見齊月江來,之後她實在害怕的不行了,仰起頭大哭了起來。

  從遠處傳來齊月江的喊聲:

  「千夏!我聽見你在哭了!待在原地別動,再喊大聲點!」

  聽到這裡,淺井千夏哭的更加賣力了。

  「好了別哭了!我看到你了!」

  淺井千夏止住哭聲,看到橋對面出現一道熟悉的身影,是趕來的齊月江。

  她連忙站起身來使勁揮手。

  齊月江也飛奔而來。

  突然,緊急狀況發生了,齊月江踩在石板橋上突然腳底一滑,直接跌倒在池塘中。

  這一滑讓齊月江的腳直接扭傷,跌倒在池塘裡面,不會游泳的齊月江被連續灌了好幾口水,眼看就要跌倒在池塘裡面。

  淺井千夏並不會游泳,只能在岸邊大喊求救。

  在齊月江即將倒在池塘裡面的時候,從遠處突然劃來一條竹筏,上面有一男一女兩個同齡人在乘船。

  看到眼前情況,竹筏上的男孩當場直接跳下水,三兩下游到齊月江身下,用臂膀托起不斷咳嗽的齊月江。

  女孩也是連忙將竹筏劃到二人身旁,幫忙將齊月江拉上了竹筏。

  齊月江家內

  何玉玲很罕見的生氣了,因為淺井千夏和兩個陌生的孩子架著齊月江走進了家門。

  看著一臉愧疚之色的淺井千夏,何玉玲也猜到了這次的禍又是誰闖下的。

  「千夏,這是發生了什麼?」

  齊月江還在倒沫子,現在只能詢問淺井千夏。

  看著淺井千夏沉默不語,再轉頭看到這兩個陌生的小孩還光著腳站在地上,何玉玲趕緊接手把齊月江抬到了床上,並給這兩小孩擺放了座椅。

  躺在床上的齊月江終於吐出最後一口水,使勁咳嗽了一聲,呼吸逐漸平穩。

  皮膚黝黑的男生首先開口:

  「我們是聽到這個女孩在呼救,就連忙趕了過來,來的時候就看見這個男孩倒在水裡,我們就把他救了下來。」

  說著,他就指向逐漸起身的齊月江。

  一旁的女孩也附和道:

  「幸好這個女孩喊的早,要是晚幾步,我們可能就來不及時了。」

  何玉玲皺著眉頭看著在蹲在床邊的淺井千夏,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坐起身的齊月江先是看了看淺井千夏,然後轉頭發現自己在臥室裡面,一旁還站著何阿姨,此外還有兩個救命恩人坐在旁邊。


  大概思索了片刻,齊月江給何玉玲說:

  「我和千夏在外面玩的時候,我不小心掉到了水裡,是千夏在旁邊喊救命,我才被救下了。」

  何玉玲狐疑地盯著齊月江,齊月江也繃著臉回應著她。

  趴在床邊的淺井千夏看到齊月江剛剛爬起來,就替自己遮掩惡作劇的行為,強烈的自責心讓她無法沉默下去,終於哭喊著承認是自己的惡作劇,並且是自己亂跑才害了齊月江。

  最後何玉玲只是教訓了一下淺井千夏,並且指著齊月江說道:

  「人小鬼大,年紀輕輕就知道護著媳婦騙你姨!」

  齊月江只能尷尬撓頭。

  何玉玲掏出了兩把鈔票,硬是要塞給這兩個見義勇為的小孩子,這兩個皮膚黝黑,一看就是勞作人家的孩子卻堅定的搖頭拒絕,並且表示救人不需要報酬,讓何玉玲把錢收回去。

  最後何玉玲硬塞給了他們兩袋水果,說是既然跑了這麼遠,怎麼樣也得吃點水果,拗不過何玉玲的兩個孩子只得提著兩袋水果回家。

  臨走前齊月江詢問他們兩個的名字,一個叫阮小東,一個叫連小慧。

  ……

  [淺井千夏來到F市第四年]

  「滾開!別在這裡亂晃,我現在不開心!」

  淺井千夏突然停下來回頭跺腳,現在的她已經不同於往日。

  已經一起生活了四年之久,從剛開始的畏手畏腳,到現在已經囂張到直接嫌棄齊月江在她面前亂晃,淺井千夏的大小姐性情已經暴露徹底。

  現在的齊月江也失去了往日的孤狼勁,只是順著大小姐的脾氣無奈回應道:

  「是是是,大小姐吉祥,我給大小姐讓路了。」

  淺井千夏一甩頭,撇著嘴說道;

  「知道讓路就好,本小姐今天要去找小慧玩,你跟著我幹什麼。」

  齊月江有些懶得理她了,轉身自顧自地走,仰著頭說道:

  「你可以去找小慧,我就不能去找小東是吧,你家住馬路?管這麼寬。」

  自從落水被救後,齊月江和淺井千夏就和這兩個農家孩子混熟了,每當周末的時候,他們都會來這片池塘找他們玩。

  不一會,他們兩個就走到了池塘旁。

  還是那天那條竹筏,淺井千夏熟練地跳了上去。

  齊月江沒有上竹筏,而是脫了上衣直接跳入水了,去尋找正在水底摸魚的阮小東。

  自從被水淹過一次後,齊月江就發誓要學會游泳,這一年時間內他有事沒事就來到這片池塘,和阮小東學習游泳。


  在竹筏中間船艙裡面,淺井千夏找到了正在編竹蓆的連小慧。

  「小慧你還在忙啊。」

  連小慧看見淺井千夏進來,連忙挪動身子騰出一塊空地,讓淺井千夏有地方坐,然後說道:

  「還有五十多個,編完這些,明年的學費就可以湊夠了。」

  淺井千夏趴在旁邊看著連小慧的手指在竹條間翻滾。

  「小千夏,你為什麼不去和他們游泳啊,學會游泳,以後站著水旁邊,就不會害怕到哭出聲了。」

  淺井千夏聽後搖了搖頭說道:

  「我才不去學游泳呢,水太可怕了,要是池塘上面沒有你,我才不會來這個池塘呢。」

  連小慧聽了掩著嘴輕輕的笑。

  這時,摸完魚的阮小東和齊月江爬上了竹筏,四個人擠在小小的船艙裡面顯得有些擁擠,但他們已經擠過好多次了,絲毫沒有任何不適。

  正在兩個男生炫耀手裡的漁獲之時,淺井千夏欲言又止,最後是連小慧發現了淺井千夏的異樣,詢問之後,淺井千夏才支支吾吾說出憋了好久的話:

  「我可能,初中要回日本上學了。」

  「啊!我怎麼不知道!」

  齊月江第一個喊出了聲,似乎不能理解一個屋檐下,自己居然不知道這麼大的事情。

  「我爸爸早上剛剛打來的電話,學校已經聯繫好了,名字叫做岳汶高等學校。地址在日本東京,我這幾天把學校的畢業證領了之後,就要過去了,機票都訂好了。」

  淺井千夏低垂著腦袋,看上去非常沮喪。

  半響,阮小東笑著說道:

  「沒什麼的,小千夏,我們兩個畢業之後,也要去外地念書了,咱們長大之後,還是會再見面的!」

  連小慧也連連點頭說道:

  「無論到任何地方,我們一直都會是朋友!再次見面,也會像我們現在這樣!」

  齊月江直接跳了起來,頭頂到了船艙頂部,讓整個竹筏都產生了晃動。

  「我們永遠是朋友,過去是,現在是,未來也一定是!」

  淺井千夏的眼眶中綻放出淚花,這是她第一次不是因為難過,而是因為激動而流出的淚水。

  ……

  眼前的景象再次回到黑暗,淺井千夏回憶的走馬燈終於結束,這是她認識齊月江(現在日本化名為西條月江)的前四年中,所有讓她流淚的瞬間,正如現在的情況一樣。

  現在的她,也因為西條月江奮不顧身拯救落水的她而感動地流出眼淚。


  「是我,是我拖累了月江君,現在的我可能已經死了,但我希望……我希望月江君可以活下去……」

  「淺井千夏!你沒死啊!你快醒醒,你都睡了好久了!」

  「?」

  【我沒死?】

  意識逐漸回歸,最先恢復的就是聽覺,她聽見了西條月江在呼喊她。

  「千夏,爸爸在,爸爸回來了。」

  【爸爸?他也到東京了嗎?不是說好過幾天才到嗎?】

  眼睛閃過一絲白色,耳邊傳來一個陌生男子的聲音:

  「她應該醒了,你們救的很及時,她現在的狀態應該不會留下後遺症,但我不能斷定,需要後續詳細檢查才能下定論。」

  【這個,似乎是醫生?】

  觸覺視覺味覺嗅覺相繼回歸。

  粗糙的醫院床鋪。

  雪白刺眼的天花板。

  濃郁的藥水氣息。

  以及口腔裡面有些苦澀的味道。

  身後的床板緩慢抬起,淺井千夏坐在床前:

  「千夏,爸爸剛才聽見你說夢話了,你是醒過來了嗎?」

  淺井千夏眯著眼看向四周,長時間沒有接觸光線的眼睛現在有些生疼,但是還是能夠看清周圍的輪廓。

  距離自己最近的,握著自己手的人,應該是就是父親。

  旁邊站著三個白色身影,應該是醫生。

  在床尾坐著一個看著挺高的身影,應該是月江君吧。

  除了剛剛的走馬燈,再往前的記憶,應該是自己被水流衝到湍急的河流裡面,然後被游過來的西條月江抱住,最後自己在水流裡面失去意識。

  現在的自己,應該是在醫院裡面,父親已經坐在我旁邊,所以至少過了三天了。

  【好餓】

  淺井千夏感受到手背上插著針頭,如果沒有一直在輸液,自己大概率是活不到醒來的。

  營養液只能吊命,並不能管飽,此時空空如也的胃讓淺井千夏分外難受,她現在只想吃。

  突然,她想起來父親剛剛說的話。

  【他說我說夢話了?我剛剛說的話,難道是……】

  【是我,是我拖累了月江君,現在的我可能已經死了,但我希望……我希望月江君可以活下去……】

  【要死,我還是昏死過去算了】

  剛剛有些轉好的淺井千夏突然兩眼一閉,就這麼繼續睡了下去。


  「醫生!醫生!她剛剛明明都睜眼了!發生了什麼!她又閉眼了!是不是後遺症啊,醫生!」

  伴隨著老父親的呼喊,淺井千夏只能一臉尷尬的再次睜眼,正好對視上了,同時看著她的西條月江。

  此時的西條月江也是一臉尷尬,手指緊張交錯,但也沒有躲避淺井千夏的目光,而互相交換著眼神。

  結合剛才淺井千夏說的夢話,以及系統面板顯示的文字。

  淺井千夏,應該是愛慘他了。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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