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欠你的，只能下輩子來還了

  五月十日

  傍晚

  西友連鎖便利店

  [我馬上下班，你要是再不來的話，我可就走了]

  輸入框中打下了這一行字，西條月江卻沒有了點擊發送鍵的想法。萬一她後悔了，不想來找自己的話，自己主動問會不會有些猴急。

  換句話說，這樣子會不會顯得自己很饑渴，導致對方被嚇走，從而無法問出些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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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條月江當時說的當然是氣話，他並不想隨隨便便要了一個陌生女孩的身體，但在對方的視角看來，西條月江今天可是會將她吃干抹淨。

  「會來嗎？」

  無論來或不來，西條月江也不會拖延下去，自己已經答應淺井千夏去尋找完整的自己，可不能讓她等久了。

  刪除掉原先編輯好的文字，西條月江敲擊屏幕，再次寫下一行字。

  [這周時間內，我需要問你一些事情，你回答後，之前所發生的一切全部抵消，我不需要你的身體，我只需要問幾個答案]

  當手指即將觸碰到發送鍵的時候，門外響起一道令人牙酸的剎車聲。

  一輛黑色車身的德托馬索Pantera停在便利店門口。

  之所以認識這款老舊的車，還是因為之前在看名偵探柯南的時候，貝爾摩德關上車門丟下一句Good Luck，然後踩動油門揚長而去。

  當時就驚呼一聲這車太帥了，正好早川先生正在家中做客，就給西條月江介紹了這一車型。

  貝姐那輛和現在便利店門口這輛外形幾乎大差不差，也就一個黃色一個黑色。

  車一樣可以，背後的組織別是一樣的就行，貝姐後面的組織可是在警察眼皮底下重機槍怒掃東京塔的存在，面對這種組織，西條月江還是早點打包行李回國避災了。

  自己手裡還有攻略淺井千夏後系統給予的中級隱藏獎勵，保命應該是沒有問題。

  車門打開後，伸出了一隻白色底面黑色鞋身的高跟鞋，隨後探出一頂小禮帽，斜戴在腦袋上的小禮帽帽檐有黑紗點綴，半遮著白皙的俏臉。從頭往下西條月江就很熟悉了，就是那天她穿的禮服。

  【她還真穿這一套來，難不成真把我說的氣話當真了？】

  「上車。」

  哥特少女不帶一絲感情地說出了這兩個字，似乎從現在開始，她只是個來完成承諾的機器人。

  西條月江走到之前早已停好的川崎旁，對在德托馬索Pantera車門旁的少女說道：

  「完事之後你又不送我回來，我就自己騎車去，我跟在你後面就好了。」

  說完這些，西條月江就把頭盔戴在頭上，轉動把手使發動機發出轟鳴，不給對方拒絕的機會。

  哥特少女也沒有再廢話，關上車門後就疾行而出，西條月江緊隨其後。

  ……

  摩托車跟著黑色跑車左拐右拐，最後停在了郊外的一處破舊小屋外。

  破敗的圍欄邊緣，一棵看上方非常乾枯的歪脖子樹依舊倔強地挺立著。

  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仿佛在訴說著這裡的慘澹光景。

  破碎窗戶的玻璃碴散落在地上，在月光的映照下反射出點點微光，向外張開的大門搖搖欲墜，一眼望進房內全部都是灰塵瀰漫，人走進去吸口氣，都得咳嗽幾聲。

  昔日的紅漆牆磚斑駁脫落，一股霉濕的氣息撲鼻而來，讓人不禁皺緊了眉頭。

  屋內，瓦礫與塵土交織，一片荒蕪。屋頂有著一個巨大的破洞，一根根鋼筋從破損的洞口邊緣鑽出。

  牆壁上的裂縫像張開的嘴巴，似乎在無聲地嘆息。

  微光透過破碎的窗戶照進，斑駁陸離地映在地面上，灰塵在光束中跳躍，宛如破敗中的精靈，在廢墟上跳動。

  西條月江嘴角抽搐，這選的地方未免有些太草率了，與其進這裡面辦事，還不如就地解決。

  哥特少女卻沒有直接走進去，而是帶著西條月江來到後門，在後方圍牆牆角下不斷摸索，最後掀起一道暗門，這裡居然有個地窖！

  木製的樓梯在少女落腳之後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回聲很短，幾乎和原聲重疊。

  西條月江左顧右盼一番，估摸了一下這個暗門和自己的川崎之間的距離，就跟在少女身後走了進去。

  沒有想像中豁然開朗，發現地下有一片新世界。或者是走進了個電梯，進入地下的神秘基地。

  這就是個普通地窖，只不過像是剛剛打掃過，角落裡有裝飾的暖色彩燈，還有一張看上去就是剛剛抬進來的大床。

  哥特少女摘下帽子，掛在了旁邊的衣帽架上，猶豫了一會，從枕頭下面拿出了一個正方形塑料包裝的「口香糖」，然後抬頭看著西條月江。

  未免有些太正常了吧，在西條月江的想像中，會從角落中竄出黑衣人持刀行兇，或者哥特少女從裙下掏出一把鋒利匕首，再不濟就是女孩掏出一堆鈔票拿錢解決事情。

  就這麼直截了當的進入以身相許情節？

  在幽暗潮濕的地窖里，昏黃的燈光照射在身穿黑色禮服的少女身上，少女的眼神閃爍不定，低垂的睫毛上泛著點點晶瑩，一隻手裡緊握著「口香糖」，看似鎮定，另一隻捻動著衣角的手指卻暴露出她的緊張與慌亂。

  看到這幅景象，一般人可能已經頂不住撲上去了，但西條月江還是猛咬舌尖，提出問題：

  「你就沒有什麼別的要說的嗎？」

  少女本來還算冷靜的表情瞬間崩潰，臉頰瞬間染上紅暈，眼神中滿是羞惱之色。

  「難道做這種事情，還要我主動叫你過來嗎？」

  西條月江欺身上前，用早就藏在身上的電擊棒貼在哥特少女脖前，輕輕按動，就發出劈里啪啦的聲響。

  「你理解錯了，我直白點說吧，你背後那個組織到底是什麼，了解我的程度到底達到了哪個地步！」

  「你最好老實點交代，不然就……！」

  調整電擊棒的旋鈕，電流聲更大了幾分。

  「在你暈倒後，我也會從你身上，搜出些蛛絲馬跡。」

  「轟！」

  一聲強烈的爆炸聲打破寧靜的夜，產生的震盪波接觸到地窖，震動下的碎石落在嶄新的床單上。

  被西條月江控制的少女身體劇烈抖動，似乎陷入莫大的恐懼，顫動的嘴發出帶著哭腔的語句：

  「他們……他們來了……」

  「我……我只想償還我所欠下的，然後乾乾淨淨的走，為什麼，為什麼他們連這點時間都不肯給我！」

  「爸爸，媽媽，都死在他們手裡了！」

  女孩抬起頭盯著西條月江的眼睛，之後用手撥開懸在脖間的電擊棒。側過腦袋，讓接觸面積變得更大。

  似乎還覺得程度不夠，哥特少女放開限制住電擊棒的手，徹底放下防備。

  有限的空間被探索完全後，哥特少女鬆開了一臉懵的西條月江。

  看著西條月江錯愕的表情，眼神迷離的她呢喃出聲：

  「欠你的，只能下輩子來還了。外面的人和那天一樣，是來殺我的。你快逃。」

  之後又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

  「接近我，其實是你做出的最錯誤的抉擇。」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