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遵從內心的抉擇

  走回班級的過程，西條月江已經有些腳步虛浮，上一個當眾表白的前輩收穫了豬頭少年稱號，但人家是正兒八經表白，就算有些尷尬但也能讓人理解，畢竟誰青春期沒有衝動呢。

  然而，自己剛剛的行為呢？簡直太生草，太過荒誕不經了。

  淺井千夏不知跑去了哪裡，即將上課，她的座位還是空空如也。

  西條月江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後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第二次了喲，你已經第二次叫我前女友了。」

  星見如歌突然回過頭，看著斜後方的西條月江，她的眼神中帶著一絲嚴肅，

  「我不知道什麼原因，導致你如此確定我和你建立過男女朋友關係。」

  「將從未發生過的幻想拿來當作現實，從病理結構來說，西條同學，你得了妄想症，又稱妄想性障礙，是一種精神病學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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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見如歌的話語中帶著一絲專業，仿佛她真的在診斷一個病人。

  「我可沒有任何精神病。」

  西條月江皺著眉頭，看著一臉嚴肅的星見如歌。他心中暗自思量：

  「都已經到這個地步了，還要演到什麼時候，非要把關係鬧這麼僵嗎？」

  「沒有生病？那就是惡作劇嘍。」

  星見如歌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悅，

  「西條同學，你的幽默感好像用錯地方了。我不知道哪一點吸引到了你，但我可不覺得這個惡作劇很有意思。」

  此時，濃郁的烏雲覆壓在岳汶高等學校的上方，陽光被遮擋，降雨前的空氣很是悶沉，壓抑的氛圍在身邊蔓延。

  西條月江聽著星見如歌口中接連不斷的「西條同學」，已經感受到自己額間的青筋在不斷跳動。

  在島國，對陌生人說話才會用姓來冠名，並在後面接上雙方的社會關係，類似於某某社長、某某警官，還有現在的「西條同學」。

  就算是不承認男女朋友關係，也不必用在這邊編造的假名不停強調關係吧。

  「差不多就可以停止這種鬧劇了。」

  星見如歌沒有抬頭，手中的原子筆在紙上胡亂刻畫，

  「用在故鄉的一句話來說，就是有一有二沒有三。我並不希望有類似的事件再次發生，這嚴重侵犯了我的名譽。」

  「好的，星見如歌，我以後不會再幻想你是我的前女友。」

  西條月江說完這句，就起身離開座位，頭也不回地向天台走去。

  直到現在，西條月江才察覺出問題出現在哪裡。他的腦海中不斷迴響著各種疑惑：

  【不對勁，我的記憶有所缺少，很多關於分手時候的細節，都無法回想起來。】

  【佐藤店長曾說過我在開學前請過長假，說要出國去一個地方。紗織老師說我逃課次數過多，固法學姐也說我一年時間內幾乎一大半時間都在逃課，可是我卻並不記得我逃過那麼多次。】

  【因為戀愛系統的顯示內容，導致自己先入為主，誤認為星見如歌討厭自己，但從前些天逛街的情況來看，她並不討厭自己，相反還給自己送小禮物。】

  【星見如歌的『真情指針』是最左邊沉底的狀態，其實並不是好感度最低，而是『真情指針』對她完全失效。】

  【從星見如歌的反應中不難看出，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同學，充其量有著他鄉遇故知的好感，她與我交往的記憶全部消失。】

  「或許我從一開始就是錯的，在她的主觀認知裡面，她並不是我前女友。」西條月江一邊往天台上走去，一邊仔細思考著最近發生的細節。

  【如果說這些都是『真情指針』戀愛系統搞的鬼，那麼破解的辦法，只有順從這系統來。】

  「要麼徹底掌控系統，擁有終極獎勵『心想事成』，或者……」

  「在沒有系統幫助的情況下，讓星見如歌認為我是『可以託付一生之人』。」

  西條月江的思緒在天台門前被打斷。

  他推開緊閉的鐵門，陽台上有著刺眼的光芒。

  濃郁的烏雲在當頭天空中破開一道缺口，燦爛的陽光穿破迷霧，照耀在陽台上。

  在陽光的正中央，有一個女孩正趴在欄杆上獨自欣賞風景。金色的髮絲在陽光的照耀下潑灑著柔和的暖光，像是在向外綻放光芒。

  那一刻，西條月江仿佛看到了天使。

  「天使……」縱使西條月江的腦海如此高度集中精力超負荷運作，也不免被這一幕震驚到神經短暫短路，無法用語言形容的美牢牢困住了他的目光。

  淺井千夏聽見身後動靜連忙回頭，正好看見在樓梯口打開鐵門的西條月江。

  她站在欄杆內側的台階上回頭觀望，對方站在門檻後的樓梯上抬頭仰視。

  斜刺出烏雲的光線角度與二人的站位角度相似，從側面看，光線穿過淺井千夏後緊接著穿過西條月江，將二人串連在一起。

  西條月江可以聽見自己悸動的心跳聲，微動的晨風拂過淺井千夏的發梢，跳動的髮絲刮下她眼角上殘餘的淚珠。

  淺井千夏再也無法抑制住自己的情緒，淚水奪眶而出，充斥著哽咽的哭腔說出了心底的話：

  「為什麼你要找她複合！為什麼你要那樣作踐自己，明明就不用那樣的，如果你缺女朋友的話，明明還有……」

  正說一半，西條月江突然走上前去，捂住了淺井千夏的嘴，阻止了她說出接下來的話。

  「聽著！淺井千夏，愛情這種東西，無論如何，都不能建立在憐憫之上！別人我不管，至少對於你來說，我不想因為一時的同情心而做出自己後悔的決定。冷靜！好好問問你自己的內心，究竟願不願意說出這句話。」

  在西條月江捂住淺井千夏嘴巴的時候，她就一口咬住西條月江的手掌，死死不鬆口。

  聽到西條月江這一連串話，她才鬆開口，眼睛已經哭到紅腫。她使勁抽了抽有些堵塞的鼻子，眼淚又止不住流了出來。

  「好啦別哭啦，我知道你看不慣我受委屈，但是我更不想讓你委曲求全。你沒必要非得把一些情感變質，遵從你內心的抉擇。」

  西條月江溫柔地安慰著淺井千夏。

  「沒什麼事就回去上課吧，馬上要打鈴了。」

  他輕聲說道，然後透明的面板在西條月江面前彈出……

  ……

  與此同時，在教室裡面。

  豆大的水珠落在已經充滿墨跡的紙張上，浸潤水分的地方皺起一圈圓環，攔停了星見如歌的筆尖。

  「出太陽了啊，有些刺眼，眼淚都照出來了。」

  用手抹開眼角流出的淚珠，因為並沒有絲毫悲傷情緒，星見如歌只能把這些眼淚歸結為眼睛受到強光照射的應激反應。

  被淚珠滴皺的紙張上扭曲的線條組成了兩個梭狀物品，頭對頭對接在一起。

  「我在胡亂畫些什麼？」

  星見如歌被自己的兒童畫逗得有些想笑，但還是將紙張折好，塞進了書本內的夾層中。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