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砸瓦魯多
「喂！西條君，請假這種事情，還是提前告知我比較好！要不是我昨天進貨早回來及時，店裡就沒人看著了。」
一個胳膊粗壯，上面遍布毛髮的中年壯漢繫著綠色圍裙，手裡提著一提啤酒，對著西條千夏說道。
「宗政店長，我為昨天下午的缺崗深感抱歉，有朋友生病去了醫院，這種事情以後應該不會發生。」
西條月江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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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兢兢業業的佐藤店長並不知道西條月江是這家連鎖店背後主家的繼承人，在一年前西條月江來這裡求職時，他就一眼看中了這個踏實肯乾的年輕人。
「你上半年的績效非常優秀，但這個月你先是申請長假，又沒有提前通知曠工一天，事實我無法修改，但我會和上面好好解釋，爭取給你漲一下薪水。」
佐藤店長拍著西條月江的肩頭，將圍裙和手裡的車鑰匙遞給他。
「聽說你最近拿下了摩托駕照，年輕人沒有座駕泡妹怎麼能行？店後面那輛川崎就借你用了，你小子有我當年三分帥氣，這車曾載過的辣妹比你在澀谷街頭看到的都多！不要丟了它當年銀妖雙翼的名號！」
走出店門啟動破舊的廂式貨車，佐藤店長哼著小曲離開店鋪。
這家便利店的每個角落都透著一種生活的氣息，牆角的便利貼上記錄著匆匆過客的留言，那些關於錯過、邂逅的文字，為這個小小的空間增添了幾分人情味。
黃色的招牌在路燈下閃爍著溫暖的光芒。店內燈光柔和，透過玻璃門可以看到裡面的全貌，便利店看上很小，但是裡面卻別有洞天。
店鋪前半部分經營著便利店，後半部分則是店長的改裝車庫，三台機械感十足的機車停在其中，一輛有著兩個銀色巨型排氣管的川崎尤為亮眼。
佐藤店長年輕時酷愛改裝機車，如今依舊熱愛不停，身體原因導致好久都沒上路。但是車子還是嶄新油亮，西條月江扭動油門，強烈的轟鳴聲在金屬身軀中嘶吼，整個車庫都迴蕩著鋼鐵怪獸的咆哮。
關了店門之後，西條月江就準備開著這輛機車回家了。
……
蜿蜒如龍的盤山公路，隨著山勢的升騰，仿佛一隻張牙舞爪的巨獸。
西條月江家所在的西井町位於郊區的山裡面，環境宜人但交通卻十分危險。
好在電車從上方過去，並且在西井町有專門的車站，公路是危險的，但乘坐的電車的話，不要十分鐘就可以到達最近的繁華地區。
公路邊緣，峭壁聳立，猶如刀削斧劈，一絲鬆動的石塊都足以引發山崩之勢。
路旁沒有堅實的護欄，只有幾根鏽跡斑斑的鐵絲網無力地固定在傾斜的山坡上，似乎隨時都可能被無情的風雨侵蝕殆盡。
夜幕降臨，公路上沒有燈光，顯得格外昏暗，西條月江胯下的機車的發動機不斷轟鳴，整個山谷裡面都迴響著這種聲音。
凌厲的寒風颳過耳畔，沒有鐵皮包裹的摩托自然沒有轎車有安全感，但這種掌控生死的刺激感，令西條月江的每一個細胞都在興奮。
突然，好幾種異常的聲音闖入了西條月江的耳朵。
「後面來人了，而且不止一個！」
尖利的摩擦聲響徹夜空，月江後視鏡一整爆閃，一輛粉色鈴木摩托絲毫不帶減速，從接近九十度的過彎處貼地漂移，小腿與地面只有一指之寬，過彎後扶正車身，從月江身旁呼嘯而過。
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儀錶盤「42」，對於山路來說已經非常大膽了，能從自己身旁呼嘯而過，這個瘋子把這裡當高速公路跑！
飛揚的兩對馬尾在紅色車尾燈的照射下反射著妖異的光芒，像是地獄中跑出的雙角惡魔，流露出惡墮的邪氣。
後視鏡又是一陣爆閃，兩輛黑色本田勉強從彎道拽回車身，為首車輛的天窗大開，上面鑽出一個光頭壯漢，怒喝出口。
「前面的小鬼，滾開！黑田組行動，小心子彈不長眼！」
他搖晃著手裡的手槍，眼上的墨鏡都掩飾不住他的囂張，光頭上遍布著青色紋身，彰顯著他的身份。
「黑幫成員？」
西條月江轉動車把，讓出道來，這是來自千葉縣的黑田組，和這種人最好劃清界限。
看著遠去的粉色鈴木，西條月江頓感不妙，好巧不巧，暗紅的尾燈在分岔路口一閃而逝，鑽進了樹木茂盛的一邊。
那是前往西條家別墅區的路口。
……
在黑色本田的車內，一伙人在裡面憤怒地交流。
「好不容易追到這個瘋子！今天勢必要殺了她！」
光頭壯漢檢查著手槍保險，對著后座上的兩名西裝男子吩咐道。
其中一人出言提示：「老大，這裡是淺井家的地盤，我們是不是應該……」
轟鳴的引擎聲依舊響亮，看著逐漸減速的摩托，光頭一咬牙，照著駕駛位的男子腦袋就是一拍。
「加速！前方是西井町入口處的減速地帶，她騎著摩托比我們受到的阻力更大，要是讓她混進去坐上電車，就再也找不到了！」
「如果在入口處之前還是沒有追上……」
光頭眼底閃過濃濃的忌憚。
「我們就馬上離開，不要多做停留！」
……
「這片別墅區是淺井叔叔的產業，眼下這兩波人似乎有武裝衝突，如果在這裡發生槍擊事件，房價必然暴跌！」
淺井叔叔的產業就和房地產有關，自己現在應該出手。
超能力並不是用來出演AV的，救死扶傷才符合自己的最初想法。
透明的面板在眼前浮現。
西條月江扣下頭盔上的防風護罩，用力扭動油門。這輛在便利店的後倉塵封多年的鋼鐵怪獸，終於得以舒展開銀色翅膀，嘶吼出醞釀多年的咆哮，向世間展現它的不凡和張狂。
……
「真是瘋子，為了不減速居然這樣！」
駕駛位的男人驚呼而出，減速帶占據在道路中央，在兩邊有手掌寬的空餘，而那輛粉色鈴木，就卡在這手掌寬的道路上飛速急行。
這條路是一條筆直的緩坡，正因為如此，才有密集的減速帶用來防止事故發生，而設計師也不可能想到，有人會不要命在這窄小的地方駕駛機車。
就算是直線，也未免有些太過於驚世駭俗了。
「老大，這樣下去我們追不上了！」
粉色鈴木以一種恐怖的速度在邊線急行，如果繼續任由她飛馳而上，可能連入口都沒看見，就已經被甩遠了。
「這個距離，把那把槍給我拿過來。」
天窗再次打開，光頭壯漢肩扛一把狙擊槍，將腳架固定在車頂，緩緩轉動瞄準鏡，手指在扳機上來回摩擦。
……
西條月江的機車儀錶盤上的數字已經達到「70」，佐藤店長的減震改造著實出神入化，如此密集的減速帶也沒有翻車，但劇烈的震動也令西條月江腦袋發昏，腸胃一陣翻湧。
他與兩輛黑色本田的距離越來越近，抬頭看向路牌，還差兩公里就到達入口。
看著最上方那輛瘋狂的粉色鈴木，西條月江也被那種騎行方式震驚。
「瘋子！」所有看到如此場景的人，都會發出這樣感慨。
這時，西條月江看見了光頭壯漢手裡的狙擊槍。
……
正在急行的粉色鈴木上，透過黑色的護目鏡，可以看到這個女人有著一雙紅色瞳孔的眸子。
她通過後視鏡，看見了一條黑黢黢的槍管正在對準自己。
只見她從粉色鈴木的車架上拽下一個圓筒狀的金屬製品，一邊單手繼續駕駛，一邊用牙齒咬住拉環，甩動腦袋拉出插銷。
在拔出插銷後，她就向後丟了出去，砸向那兩輛黑色本田車。
在她拋出的閃光彈爆開時，光頭壯漢的食指也驟然收縮，氣體在槍管中壓縮，粗壯的火舌從散熱管噴涌而出。
黑色本田駕駛員猛踩剎車，使勁將方向盤抱死，現在他們的眼睛裡面充斥著純淨的白。
擰滿油門的川崎從已經橫向了的本田車旁驟然激射而出，速度之快，居然尾綴著銀色殘影。
在包裹嚴密的頭盔內，有著充滿磁性的聲音響起。
「砸瓦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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