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梳理冬毛
羅柏站在馬廄里,深吸一口混著乾草、汗水和木材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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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風輕輕從敞開的門口拂來,帶來一絲清涼,似乎想洗刷掉他內心仍未平息的驚魂。
不久前,羅柏又不信邪地再次嘗試了一次【驅狼吞熊】的副本,結果不出所料,再度狼狽退場。
他瞥了眼手中的【炎魔的賜福I】。
這把在礦井中熠熠生輝的武器,回到現實後竟黯淡無光,僅是一把鋸齒斑駁、刃口早已鈍化的舊劍。
羅柏最終被迫使用的是那把.30-30溫徹斯特連發步槍。
或許是礦井裡那次與怪物戰鬥的勝利讓他一時自信膨脹,加上副本裡面也不會真正死亡,羅柏誤以為自己應付這種情況已不在話下。
然而,真到槍響之際,他才深刻體會到現實的無情,與老約翰的記憶大相逕庭。
握在手裡的連發步槍,儘管還算精準,卻沒有老約翰記憶里表現出的那種震撼的威力。
小口徑的子彈應對小型熊類尚可,但面對那頭巨大的灰熊,卻根本無法提供足夠的穿透力,更遑論阻止那頭激怒的巨獸。
而且,雪地的寒風讓羅柏難以瞄準,即便將目標拉近到百碼之內,第一槍依然偏了。
後續的幾槍雖然命中了處於戒備狀態的灰熊,卻未能擊中要害,傷害極其有限。
結果顯而易見,那頭巨大的灰熊被徹底激怒了,咆哮著朝他衝來,仿佛他不過是雪地里一頭弱小的獵物。
羅柏能感覺到那頭灰熊的怒氣洶湧,冷冽的空氣中甚至帶著一點刺鼻的血腥味。
就在那瞬間,他仿佛被封鎖在冰冷的戰場上,四周只有熊的喘息聲和他愈加沉重的心跳。
這次,沒有勝利的榮耀,只有一身狼狽的雪印、灰熊近在咫尺的血盆大口和命喪當場後的餘悸。
為了平復心情,羅柏手中拿著刷子,為自己的馬匹「踏雪」細緻地清理著冬毛。
踏雪是一匹通體漆黑的摩根馬,只有四條小腿是淺灰色的。
這種淺灰的毛色會隨著年齡的增長而逐漸變白,待到年老時甚至會變得接近純白色。
摩根牧場養的馬匹基本都是這個同名的品種。
這是美利堅最古老、最具代表性的馬種之一,在西進運動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被廣泛用於農耕、運輸和軍事用途。
因為其全能性,它逐漸成為美國牧場和農場的理想用馬。
自春季圍獵回來後,羅柏幾乎沒再護理過它,踏雪在得到充足的休息和放鬆之後就披上了冬毛。
主要是他近期的工作基本用不到馬匹,相比於騎馬巡邏牧場,明顯是皮卡趕路更加方便。
不過之後他打算把它和小矮馬烏雲也一起帶去八號牧場。
羅柏雙手沿著馬背的曲線來回撫過,讓厚實的毛髮在他手下逐漸變得服帖光亮。
然而,刷毛的節奏忽然中斷了片刻——他察覺到一絲不一樣的氛圍,踏雪的目光明顯移到了其他的位置。
羅柏抬頭,順著它的目光,看到愛莉安娜站在門口,微微側身,一雙深褐色的眼眸中流露出幾分不確定,似乎在猶豫是否打擾。
羅柏勾起一絲淡淡的笑意,向旁邊的舊木凳點了點頭,示意她可以坐下,但並未多言,繼續手上的活計。
然而,愛莉安娜微微揚起眉,沒有急著坐下,而是拿起一把刷子,緩步走上前。
她站在他的另一側,刷子的毛尖觸碰到踏雪的皮毛,輕輕地梳理起它的鬃毛來。
羅柏偷偷瞥了她一眼,看到她的專注,不禁在心中點了點頭。
踏雪似乎意識到自己成了場上的主角,安靜地站在原地,享受著這份雙重的關懷。
他們兩人默契地配合著,刷子的聲音在寂靜的馬廄里有節奏地響起,像是某種安撫的旋律。
踏雪舒適地打了個響鼻,放鬆地低下頭,似乎已經完全沉浸在這雙份的照料之中。
羅柏一邊清理著馬蹄,一邊不時瞥向身旁的愛莉安娜,發現她的動作細緻而柔和,手指在鬃毛間穿梭得輕而穩。
她對這份工作的熟悉讓他意外,但也讓他欣慰——她現在好像並非對這片土地上的事物全然陌生。
當最後一縷冬毛被梳理得平滑服帖時,羅柏輕拍了拍踏雪的脖頸,將它牽回到馬廄的角落,給它準備好了些糧食和乾草。
關上馬廄門時,他感到剛才那份默契的溫暖依舊瀰漫在四周。
羅柏轉身面對愛莉安娜,臉上帶著一絲問詢和柔和道:
「看起來,你對養馬還挺熟悉的吧?之前還說你沒騎過馬?」
「在寄宿學校的時候我養過一匹馬,但一直沒敢騎。我們得自己照顧馬,不過一般日常清潔都有專人負責,但我更喜歡親自給它梳毛。」
愛莉安娜的眼中浮現出淡淡的懷舊神色,輕輕地摸著站在欄杆後探出頭的深栗色摩根馬「呂布」的鼻子。
這是維多利亞的馬,似乎對新面孔感到好奇。
愛莉安娜低聲呢喃道:「家裡倒是沒有養馬,因為我們幾乎沒怎麼待在家裡。我很想念它。」
羅柏低頭收拾刷馬的用具,笑道:
「如果你喜歡,我可以帶你騎騎這裡的馬,來牧場總不能不騎馬吧。牧場的馬可能沒你學校的那些高檔,但應該還過得去。」
愛莉安娜輕笑著瞥他一眼,眼中帶著些許挑釁道:
「如果你真認為那些物質上的東西對我重要,或許你還不夠了解我。事實上,我們彼此還不算真正了解,是嗎?」
羅柏頓了頓,笑道:「或許吧。」
然後忽然問道:「那天晚上玩的還開心嗎?」
她微微一笑,眼中閃爍著意外的喜悅:「很開心,樂隊很棒,沒想到唱歌這麼有趣。你唱得真好。」
羅柏的臉微微一紅,他其實指的是另一件事情,但姑娘好像更在意的還是音樂。
他隨即忙著整理已經整齊的工具架,低聲回道:「謝謝,不過我只是唱別人的歌罷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愛莉安娜的視線投向他,眼神變得銳利了些許,仿佛一下子看穿了他。
「也許是這樣,但那天晚上在穀倉里聽到的那首歌,不是別人的吧?那是你為維和托德寫的,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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