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遲到的聖誕禮物

  狩獵小屋，儲藏室。

  晨光透過狩獵小屋的窗縫灑進來，將儲藏室的雜物照得一片暖色。

  羅柏蹲在地板上，手裡捏著一個生鏽的罐頭，眉頭緊蹙。

  罐頭表面油膩發粘，粘著一層厚厚的灰，標籤褪色模糊，僅隱約可辨認出幾個已不連貫的字母。

  他搖了搖罐頭，裡面發出沉悶的晃動聲。

  顯然，裡面的內容物早已變質，不再適合食用。

  

  地板上散落著各種罐頭：果醬、豆子、肉醬。

  無一例外地覆滿灰塵，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陳舊的霉味。

  羅柏失望地嘆了口氣，原以為能找到幾罐倖存者，結果所有罐頭的歸宿只能是垃圾堆。

  他將罐頭一一掃進袋子，打算過一會兒帶到堆肥箱裡處理掉。

  布朗今天派人來狩獵小屋安裝電腦和監控設備，羅柏提前確認了下漁具室的門鎖的嚴嚴實實，裡面也沒什麼動靜。

  帶著工作人員上樓，眼瞅著他們安裝調試設備有些無聊，羅柏索性過來收拾一下這個被遺忘的儲藏室。

  羅柏站起身，目光落在牆上的舊獵具上。

  幾副狩獵工具靜靜地掛在那裡：

  斑駁的斧頭、鋸齒不齊的捕獸夾、幾把老舊的獵槍，還有一把早已失去光澤的弩。

  它們的手柄上布滿了刻痕，原本光滑的木質早被歲月磨成粗糙的觸感。

  這些曾經都是老約翰狩獵的利器，已經好多年沒有使用過了，如今淪為無用的擺設。

  羅柏的指尖輕輕撫過一把斧頭，粗糙的觸感勾起了他年少時與父親一同狩獵的回憶。

  儲藏室的空氣有些悶熱，他解開一顆領扣，低聲嘆了口氣，繼續翻找。

  老約翰的藏貨應該不止這些才對。

  在一處不起眼的角落，羅柏找到一個破舊的獵人皮包。

  他拉開包裹的拉鏈，裡面只有幾根老舊的火柴，火柴頭已經泛黃。

  羅柏試著劃燃一根，火花在指尖一閃即滅。

  他把這些火柴也丟進袋子，拍拍手上的灰，走向房間另一側那張老木櫃。

  這個木櫃占據了整整一面牆，看上去木料已經有些鬆散，抽屜的邊角被磨得發亮。

  傳聞老約翰喜歡把一些「意外收穫」藏在這柜子里，以前根本不允許羅柏靠近它。

  現在，攔路虎不在了，羅柏或許能找到點有意思的東西。

  輕輕拉開一個抽屜，柜子發出一聲沉悶的吱嘎聲，像是掙扎著從沉睡中甦醒。

  裡面是幾本泛黃的舊手帳，上面記錄著過去狩獵季節的天氣、收穫，還夾雜著一些瑣碎的便條。

  羅柏隨意翻了幾頁，看到老約翰潦草的字跡寫道：「遇見野兔，風向有利，步子慢了點兒。」

  字跡下還有一副簡陋的示意圖，畫著他曾在這片山林中遭遇過的獵物。

  羅柏不禁微微一笑，這些手帳承載著老約翰的狩獵故事，每一頁都記錄著他跨越山川林野的旅程。

  繼續往深處翻找，羅柏摸到一個小鐵盒。

  盒子沉甸甸的，表面幾乎完全被鏽跡覆蓋。

  羅柏小心地撥開鏽跡，用指甲勾開了卡扣。

  裡面靜靜躺著一把小型獵刀。

  刀柄上的皮革磨得光滑如鏡，上面刻著摩根家族的族徽。

  刀刃雖已舊，但仍閃爍著一絲寒光。

  「這刀……怎麼會在這裡？」

  羅柏心中微微一震。

  這可是爺爺的刀，老約翰的心愛之物。

  他一直以為這把刀早已傳給了托德。

  刀下壓著一張信紙。

  羅柏拉出信紙展開，老約翰熟悉的字跡映入眼帘：

  「聖誕快樂，羅柏，我希望你留著它。」

  「你將會在這個牧場經歷屬於你的起起伏伏。」

  「你可以時常看看這把刀，記住自己繼承的是一代又一代優秀牧場主的血統，而你註定會成為其中之一。」

  信紙後面還用其他顏色的筆補充了幾句：

  「記得給我留下一分錢，免費送別人一把刀不吉利。」

  「我父親從爺爺那繼承這把刀的時候，就付了一分錢，我也付了一分錢給我爸，拿走之前別忘了給我TM的留下一分錢。」

  羅柏搖頭輕笑，看著手裡這把刀，仿佛老約翰正站在他面前，雙手插腰，帶著眉宇間的幾分嚴肅等待他的回應。

  他翻了翻口袋，發現最小的一張鈔票是二十刀，咂舌輕嘆。

  這年頭，誰還會帶零錢呢？

  大家不是用電子支付就是刷卡了。

  羅柏把那張二十刀的鈔票展開，小心地將鈔票和信紙一同放回了鐵盒，蓋好盒蓋，帶著微笑將狩獵小刀放進皮套里，收進了自己的口袋。

  這應該是三年前老約翰提前給他準備的聖誕禮物，但還未等到送出的那一天，老傢伙便已離去。

  底下還有幾個小鐵盒，掀開看的時候發現同樣埋著紙條，估計是給托德、盧克他們的禮物。

  羅柏便沒有細看，準備後續等到聖誕節的時候再帶給他們。

  他仔細打量著柜子深處，發現還有一個木匣子，表面上布滿灰塵，似乎多年未被打開。

  他輕輕將木匣子拉出，一股陳舊的木頭氣息撲面而來。

  裡面靜靜地躺著一把.30-30溫徹斯特連發步槍，槍身閃爍著微弱的金屬光澤。

  看到它，羅柏不由得心頭一沉，這把槍他當然也並不陌生，上面流過自己的血。

  那還是他少年時的第一次狩獵。

  羅柏當時吵著要和哥哥們一起用大號口徑的槍。

  老約翰不動聲色地遞給他這把槍，說道：「這槍對你來說太大了，但你得自己吸取教訓。」

  鴨子飛過來了，羅柏開槍了。

  後坐力使得槍托打在了他的臉上，鼻樑骨折，血流滿面。

  羅柏還記得盧克當時跑過去找老約翰，哭著喊著：

  「爸爸！羅柏要死了！羅柏要死了！……你為什麼要笑?」

  雖然這把槍的外觀略顯風化，但羅柏隱約間還能看見自己的血跡。

  那次之後，羅柏在很長一段時間裡不敢再狩獵。

  不過這把槍可是老約翰狩獵的得力助手，他曾經用它獵殺過一些令人難忘的獵物。

  羅柏輕輕拿起這把步槍，細細端詳。

  槍托上有些劃痕，是歲月的痕跡，承載著老約翰的狩獵歷程。

  羅柏心中升起一股強烈的衝動，想要將這把槍恢復到它的輝煌狀態。

  他明白，這不僅是為了老約翰，也是為了他自己曾經流過的血。

  羅柏迅速找來了清潔工具，開始小心翼翼地為這把.30-30溫徹斯特步槍做基礎的清理。

  他用布輕輕擦拭著槍身，努力去除那些覆蓋在上面的灰塵。

  隨著他的擦拭，這把槍逐漸恢復到了昔日的輝煌狀態。

  羅柏發現被擦拭的光亮的金屬槍端多了個明晃晃的光點。

  手一碰上去，就看到了系統提示。

  「獲得約翰·摩根的狩獵記憶（一）。」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