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內博伊沙
「嘭!」
市政廳的大門被一腳踹開,手持巨劍的克洛加領主帶著身後的人走入了主廳——他其實想讓眾人回去,但是無奈不管西默還是月思言都不願意離開,搞得唯一願意跑路的派屈克也拉不下面子了。再加上對自己實力的自信,克洛加便乾脆帶著他們一起進來了。
「這【阿塔利亞粗口】的發什麼了啊?!怎麼死這麼多人?」
在派屈克的驚叫中,市政廳,至少十餘個衛兵的屍體橫七豎八地倒在主廳之中,鮮血灑在各處,無數珍貴的裝飾被打得粉碎。顯然此處就在前不久爆發了一場大戰。
而在這大廳正中的椅子上,一位矮小的老人正躺在那裡閉目養神——西默一眼便能看出,那正是麻雀。
看來這個老人已經完成他的復仇了。
看著那位唯一倖存的老人,不多想,克洛加便能知道他是締造這份殺戮的兇手,領主厲聲問道:「馬頓呢?」
老人抬起眼皮,看了眼克洛加,像個煩躁的,被打擾的老人一樣說道:「死了。」
克洛加對自己的騎士下令道:「米洛什,你保護好他們。」說罷,領主便拖著自己的武器向麻雀走去。
騎士點頭道:「是,大人。」
「不用擔心孩子們,領主大人。」麻雀向著走上前來的領主說道:「我留在這,只是為了領死而已。要說私心,也只和你有關,我不會傷害他們的。」
「看來碧流鎮還是有人可以不靠家徽認人的。」對於面前的老頭認識自己,克洛加雖然驚訝,但是也不意外——畢竟眼前的人可是以一己之力幹掉了整個市政廳,雖然馬頓手下並無高手,但這樣的實力依然不容小覷,而有些見識倒也正常。
而聽著面前老人的話,克洛加倒覺得新鮮,不禁問道:「你留下來是為了送死?」
「不是送,是償。」麻雀慢慢站起身子,他指了指地面上的衛兵屍體:「他們都有自己的家人,有珍惜他們的人,雖然是有些敗類,但也輪不到我說三道四。所以我殺了他們,要是再一走了之,那就太不講道理了。」
克洛加將手中門板般的巨劍插入地板中:「還有多少個活人?」
「三分鐘前,大部分衛兵從後門跑出去了,方向不對,你們沒遇上。」麻雀轉著手中的匕首:「他們和我這個老頭子沒關係,我沒興趣殺他們。」
克洛加閉目問道:「所以你就留在這?」
在他的感知中,整個市政廳都沒有其他人了,要麼是老人的同夥訓練有素,要麼就是,他真的在送死。
麻雀沒有理會克洛加領主的話,好像他依然在和自己的後輩說話一樣:「馬頓的屍體在他的辦公室。我趕時間,沒用太多刀。要禮葬還是餵狗,看大人你了。」
「你倒是有趣的人,你是和馬頓有個人恩怨,前來復仇的嗎?」
「有仇?算是吧。馬頓用你的手殺了我最重要的人,大人。」說到這,他的眼神似乎瞥向了克洛加領主身後的西默,嘴角勾勒出一個笑容,說道:「孩子,別為我這個殺手傷感吧,我要是看重生命,怎麼會當殺手呢,而我這條命嘛,也不比別人的貴。」
「哼。死前倒是叫我孩子了。」克洛加倚著巨劍,問道:「老先生,你叫什麼名字?」
「叫我麻雀就可以了.....我一生真正有意義的部分,只在這個名字上了。」
「麻雀?我以為你們這些刺客會有一個更有殺傷力的外號。」克洛加將巨劍從大理石的地面上拔出,指向了老人:「我尊重你的死亡,麻雀,上前領取你要的東西吧!」
說罷,一股宛如實質的焰浪便自克洛加為圓心掀出,幾乎是一下子便將麻雀身邊環繞的微風衝散。一些市政廳的破舊畫卷在克洛加的力量下紛紛自燃,化作了隨風飄散的灰燼
感受著克洛加領主散發而出的強大氣場,老麻雀砸了砸嘴巴:「你比兩年前還厲害啊。還拿著把大劍,這讓拿匕首的老傢伙怎麼打啊。」
話雖如此,他依然舉起了手中小巧的匕首:「要是能撐過三招,能不能就當我這老傢伙贏了?」
沒有理會麻雀的話,克洛加只是回頭對站在月思言肩上梳理羽毛的朔霜華說道:「朔大人,如果有人干預決鬥,就請您出手了。」
朔霜華點了點頭:「當然,克洛加大人。」
話音未落,金鐵交鳴之聲便響徹了整個大廳,夾雜著烈火的狂風席捲而出,一瞬間就將附近散落的宗卷紛紛卷飛點燃。一時間,煙塵與紙卷構成的浪潮便向著眾人撲來。
舉起盾牌,騎士米洛什站在了最前面,雖然這些餘波對眾人都不算什麼,但他還是忠誠地踐行著領主的命令:「各位,躲在我後面。」
派屈克也是護住西默,催動魔力,青年的指尖盤旋起旋風,將周圍的菸灰統統排開,他看著大廳中央戰鬥的人,嘆道:「【阿塔利亞粗口】的!這是我不買門票能看的嗎?」
西默瞥了眼自己的兄長,道:「哥,你這時候在意這個?」
或許是風壓讓說話有些困難,派屈克喊道:「我不在意這個在意什麼啊,他們前面說的話我都聽不懂啊!跟謎語一樣!」
當然,此刻還有一個在意點更不同的人,月思言在朔霜華支撐起的光盾中望著漫天飛舞的燃燒紙卷,年輕的行商少女感嘆著:「這一下得平多少帳啊!」
「大小姐,請把視線放到戰鬥的中心,我們應該對決鬥者有著尊重。」
戰鬥並沒有持續太久。正如麻雀自己承認的那樣,克洛加領主的實力與他並不在一個層面上,更何況以匕首對抗巨劍,這並不是一個公平的戰鬥。
在互相的試探後,雙方很快迎來第一記硬碰硬的拼殺。在克洛加那駭人的巨力下,麻雀輕易地被折斷了臂骨,然而對於麻雀這樣的強者來說,骨折並不會過於影響他的實力,他如鬼魅般划過一條詭異的幅度,閃到了克洛加的側面,隨即緊握匕首,向著領主的腎臟捅了過去。
然而銳利的匕首卻只砍上一團赤紅的護盾,雖然全力催動魔核,但是麻雀的風刃卻難以擊穿克洛加那烈火構成的護盾。而緊接著,克洛加一記擺拳便打在了麻雀的胸口,跟著是一道要將其砍作兩截的斬擊。
「鐺。」小巧匕首在魔素的扭曲下,卻是擋住這足以切開的磐岩的揮砍。然而這巨大的衝擊力對於老人來說卻已經無法化解,他的身影如一道流星般飛了出去,撞在了牆邊之上。
「動手吧。」被擊倒在地的麻雀沒有再起來。他只是躺在了牆邊,一副不想動彈的樣子。
「你還有力氣。」克洛加站在了麻雀的面前,面色冰冷,他並沒有直接補刀,而是出聲質問道。
麻雀看著這俯視自己的如熊壯漢,不屑地撇了撇嘴,說道:「年輕人,你說我能贏嗎?」
「......」克洛加沒有發話,只是面色又黑了一分,他感覺自從到碧流鎮,自己就完全沒有好心情了。
「那你在等什麼呢。」麻雀裂開嘴笑了——就算是巔峰時期的他,也不可能戰勝克洛加,更別說現在大戰後狀態不佳的自己了,但他至少.....可以讓克洛加一點也不開心。
「老東西,你侮辱了決鬥的榮耀!」見麻雀遲遲沒有起來再戰的意思,克洛加幾乎是咆哮著說出了自己的判決:「以達爾維奇家族與阿塔利亞王室的名義,我以褻瀆決鬥罪、侮辱貴族罪、多重惡意謀殺罪、衝擊官員罪現行,在此宣判你,死刑!」
說罷,巨大的劍鋒落下,刺穿了老人的胸膛,巨量的火魔素沖入了麻雀那毫不抵抗的體內,剎那間便終結了這位老者的生命。
看著面前安詳閉目的老人,克洛加心裡始終窩著一團火。他想立刻把這具屍體切成數段,但他還是忍住了這股衝動——對方已經侮辱決鬥了,他不能再這麼做了。
他招來騎士,吩咐道:「叫灰雀會的人來收拾這具屍體,這老頭子應該是他們的人。」
說著,克洛加領主又看向了西默一行,說道:「我想現在沒有人會攔著你們回家了。而現在我要找一個新鎮長了.......【阿塔利亞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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