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好好學習啊
這次出海換的都是擁有五年以上出海經驗的老兵了,司馬郁許下了豐厚的報酬,很多人都願意跟船,當然,因為歸期不定,很多人也比較擔心,最終登船有二十五人。
司馬郁很是欣慰了,這一路似乎都還算順暢,除了他暈船這件事。
這都好幾天了,還是不能適應,尤其是新船的臥房,裡面居然是吊床,據說這種床,即便遇到風浪,人也不容易滾下來。
可是司馬郁那個睡相,就是在陸地上睡吊床也會翻下來的。
要他適應的東西太多了。
劉景現在不得了了,沒事帶著他的鸚鵡到處轉悠,還起了一個好聽的名字——小鸚。
劉景發現,司馬郁有事的時候就不會盯著他和小鸚不放了。所以在司馬郁閒的時候,他便不玩鳥了。
「主人,你這逗個鳥幹嘛跟做賊一樣?」莫離不解的問劉景。
「不會說話可以不說,怎麼最近愈發多嘴了?」劉景呵斥道:「郁兒不喜看我玩物喪志,懂嗎?」
「那您的志向是什麼?」莫離問道。
「玩兒。」劉景大言不慚的說道。
確認過了,主子還是那個主子,莫離懸著的心終究是死了,依舊沒有半點長進。好像自從自家主子發現自己在大王那裡不受寵後,便開始自暴自棄,到處遊山玩水,無所事事。
司馬郁之前無心說的那句話,莫離一直耿耿於懷,他真怕自家主子,真的活成男寵了。
好在這個司馬小郎君竟日日還要學習律法,連帶著自家主子也看起書來。
顧彥抓著兩個混子背書,難度翻一倍。
本來是想著兩個人的話可以互相督促學習,沒想到沒幾天,這兩人就開始偷奸耍滑起來。
「你坐我後面幹嘛?」顧彥扭頭問劉景。
「本世子想坐哪坐哪。」劉景昂著頭說道。
「你繼續。」顧彥衝著司馬郁說道。
「……今諸侯子弟或十數,而適嗣代立,余雖骨肉,無尺寸之地封,則仁孝之道不宣。願陛下令諸侯推恩分子弟,以地侯之。彼人人喜得所願,上以德施,實分其國,不削而稍弱矣。」司馬郁看著顧彥後面念道。
顧彥一回頭,劉景連忙把什麼藏到袖子中。
「世子!」顧彥有點慍怒。
「我什麼都沒做。」劉景攤攤手。
「雲知,我學這個又沒有啥用,這得叫他背。」司馬郁噘嘴說道。劉景聽到說他,立馬起身,說道:「我尿急。」
司馬郁看劉景出去了,想想又說道:「推恩令好是好,削弱諸侯勢力,加強中央集權,但是解決不了所有問題。」
「你說現在是什麼問題。」顧彥摸摸下巴說道。
「說了你扭頭把我賣了咋整。」司馬郁搖搖頭。
「唉,解決不掉的。我告訴你了,你的會對現在的大漢失望的。回頭不過落得跟張青峰師父一個下場。」司馬郁說道。
「如果有可行的辦法,我們可以跟陛下提啊。」顧彥說道。
「沒有可行的辦法,從先皇棄法從儒的那一刻起,皇權就旁落了,想再撿起來,很多人都要痛了。最重要的是,這種世襲罔替的權利,容易出問題。」司馬郁小聲說道。
顧彥震驚。
司馬郁小小年紀竟然看的如此通透。
「你跟陛下說過這些嗎?陛下不應該很信任你麼?」顧彥又問。
「那不是我該管的事兒,陛下就是喜歡我這點好不。他是皇帝,我在他身邊才幾天,我都看出來了,他自己能不知道?大廈不塌就行,塌了再說塌了的事兒。慢慢都會好的,吃一塹長一智嘛,小孩子不摔跤,怎麼學會走路?國家也是這樣,放長遠看,一次次陣痛之後,總歸會越來越好的。」司馬郁提筆在縑帛上寫寫畫畫的,沒注意劉景又回來了,顧彥也是一驚,不知道他聽了多少。
「郁兒在做什麼?」劉景面上神色依舊,笑笑問道。
「你的寶貝,可惜沒有顏料。」司馬郁拿給劉景看。
「真好。」劉景欣喜的看著畫兒,愛不釋手的看著:「沒想到郁兒的丹青這樣好,郁兒能為我畫一幅嗎?」
司馬郁笑著點點頭,為劉景畫了一副小像。
劉景呆呆的看著那副畫。那隻鸚鵡他尚且看不清晰,但這小像的畫風,他不是第一次見了。
劉欣的書房中,也有一張類似的小像,劉欣寶貝似的不讓看還。
他把劉欣的事兒忘得一乾二淨。
「郁兒,你跟劉欣……」劉景還是想幫劉欣解釋一番。
「你為什麼老要提他?你們這些在宮裡長大的小孩都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壞脾氣,一大堆的規矩,還喜歡把人分成三六九等的。」司馬郁想起劉欣來就一肚子火。
「你說他就說他,為什麼帶上我。我怕是因為我讓你們之間有誤會。」劉景看司馬郁那個樣子,他也有些不高興。
「我跟他在認識你之前就已經交惡了,所以不關你什麼事。」司馬郁沒好氣的說道。
劉景想了想,算了,他倆的事兒他還是不要摻和好了。看那樣子,劉欣那小子,對司馬郁也是傾慕已久了。那劉欣明明可以近水樓台先得月,一手好牌竟然打成那樣,他劉景可沒那個天時地利,他先管好自己這邊好了。
氣氛不太好,司馬郁懶得多說什麼,便去甲板轉轉。
「小郎君,你上來幹什麼?」舫船船主霍灼將軍說道。
他這個將軍,不過是他們這條船的頭領,雜牌將軍。
要不怎麼說這個世界是個巨大的草台班子呢,司馬郁、顧彥這種臨時湊一起的京中小馬嘍隊伍,討了一張聖旨,就能逮這麼多人陪他們到處跑。
「透透氣,怎麼了麼?」司馬郁問道。
「變天了,風大,還是進去比較安全。」霍灼眉頭緊鎖的說道。
「嗯,好的,你也注意安全。」司馬郁悻悻回倉,去司馬夢安那兒躲清閒了。
「怎的?跟你的小夫君吵架了?」司馬夢安笑著問道。
「什么小夫君?是男伴,人家可不承認是那種關係,人一心要娶老婆呢。」司馬郁跟繞口令一樣說著。
「別太糾結了嘛,兩個人交往嘛,開心最重要。」司馬夢安安慰道。
「唉,我做不到姊姊那樣豁達,我就小心眼子,他總哪壺不開提哪壺。」司馬郁說道。
「你倆又不是奔著成親去的,一個月的伴侶罷了,要那麼了解對方做什麼?找些自己有興趣的事兒做做,別老把那人放心上就是了。在一起開心才會結為伴侶啊,不是用來增加苦惱的。」司馬夢安振振有詞的說道。
「還得是夢安姊姊,聽君一席話,猶如醍醐灌頂啊。」司馬郁一下子就明白了,終究是自己想的太複雜,要的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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