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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讓個道唄

  陸鍾,淮陽縣的縣令大人,是個體態渾圓的胖子,圓滾滾的肚子似乎能容納世間萬般愁緒,卻唯獨裝不下百姓的疾苦。

  在他的世界裡,似乎災情不過是遠方傳來的謠言,與他那寬敞明亮、擺滿美食的縣衙大堂相隔十萬八千里。

  但即使是他也有著自己的煩惱,他先是想起了劉歷那即使彎下腰卻依舊桀驁不馴的眼神,心中暗忖:哼,區區一個會點武藝的地痞流氓,真拿自己當回事了,這場災情還遠未結束,他有足夠的時間和手段慢慢將其馴服。

  接著他又想起了此處災情的問題,什麼?他也會關心民生?哦,那不過是擔心災情過於慘重,而自己卻束手無策,萬一驚動了上級大人,自己的烏紗帽可就岌岌可危了。

  其實,他也在外城設立了一個粥棚,但由於內城的糧食供應必須優先大量的保障,所以粥棚的規模並不大,根本解決不了實際問題,久而久之就成了一個擺設。

  不過這樣一來,萬一上面問起,他也能說自己並非毫無作為畢竟,這問題的嚴重性遠遠超過了百姓的生死。

  災情已經肆虐了接近小半年,近幾日陸鍾愈發感到局勢不妙,他覺得淮陽縣城就像一堆乾柴,只需一絲隨風飄來的火星便能引發熊熊大火。

  

  今日下午早些時候,他接到下屬的匯報,說外城百姓多處地方已經發生了暴動。

  這種事情這大半年來早已經發生過幾十次了,其實他心裡也十分有同情和理解那些賤民的,食不飽飯不足,鬧出點動靜來是正常的,如果是外城一片祥和之景,那反而才令他坐立難安。

  隨便他們鬧吧,人嘛有情緒了就得發泄出來,一直憋心裡憋久了會憋出病來的,等他們發泄完了,自己再抽幾個幸運兒出來宰掉,再不行就推個無足輕重的手下出來當替罪羊,大家便又能相安無事了。

  陸鍾坐在縣衙大堂的高椅上,手指輕輕敲打著扶手,臉上掛著一抹複雜的神色。

  「來人,傳令下去,今晚內城巡防抽一半人來負責宴會安全。」陸鍾沉聲吩咐道,過了半晌他似乎想起什麼「劉歷人呢?昨天給他安排去外城糧倉蹲守今天還沒消息嗎?」

  「回大人,他還沒回來。」底下人拱手答道。

  「好,他如果回來了叫他來找我,下去吧。」陸鍾大手一揮,只留自己一人在此。

  晚上吳家將舉辦一場宴會,邀請了內城之中所有權勢家族和官員,陸鐘身為官場的老油條又怎麼會不知他們的目的,其一無外乎就是彰顯實力,二是為了籠絡人心,讓自己這些上層圈子的人形成一個穩固的利益共同體,好讓大家能在這亂世之中抱團,更滋潤和安全的活下去。

  不過想到吳家那鶯鶯燕燕的內嬖美姬,陸鐘不由得發出「嗤嗤」的笑聲,那些女人的「功夫」可是一絕,自從劉歷的飛鷹幫解散後,沒人再送美姬給自己掌掌眼,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沒玩到如此令人神魂顛倒的玩物了。


  這種宴會,自己最好還是把劉歷給帶上,他作為全城之中唯二的後天境,自己將他帶在身邊不僅可以保證安全問題,更是讓自己有牌面,在宴會之中可以爭奪到更多的話語權。

  可現劉歷到現在還沒回來,陸鍾猜測多半是之前自己當著許多人的面沒給他什麼面子,讓他對自己怨恨在心,昨天又打發他去看糧倉,心有怨氣不願意回來,給自己添堵。

  唉,做一個父母官可真難啊,陸鍾長舒一口,躺在椅子上小憩了起來,等待夜晚的赴宴。

  ........

  是夜

  內城城牆之上,一些城防士兵還在兩兩三三聚集在一起,吹牛打屁:「聽說了嗎?今天上頭那些老爺們在辦宴會呢?」

  「這我當然知道,你沒發現嗎?今天人少很多,老張他們都被調到吳府去了。」

  「真羨慕他們啊,說不定還能吃點好的呢。」

  「行了,知足吧,總比那些人強吧」說著一位士兵指了指外城的方向。

  突然間幾人身旁多了一道人影給所有人嚇了一跳,他聲如悶雷:「還不滾回自己位置上去,今天本就缺人,還在這消極怠工,出了問題給你們全扔外城去。」

  「是,縣尉大人!」眾人回應道,各自四散回到自己的位置站崗。

  眾人在沉默中回到了自己的崗位上,突然間一位士兵的吼聲打破了夜的寧靜。

  「你們看,那裡是什麼?」

  只見遠處的黑暗中,點點火光開始閃爍,一把把火把從被黑夜中點亮,如同夜空中最不甘寂寞的星辰,漸漸匯聚成一條條蜿蜒的火龍,向著內城城門逼近。

  火光搖曳之下,映照出一張張因飢餓與絕望而扭曲的臉龐,有老人溝壑縱橫的皺紋,有孩童天真卻飢餓的眼神,還有中年男女眼中那抹貪婪與痛苦,他們的衣衫襤褸,腳步踉蹌,卻沒有人停下腳步。

  此時的城牆之上,早已是戒備森嚴,士兵們穿梭其間,傳遞著緊急的消息,劍已出鞘,閃爍著寒光,弓箭手們持弓而立,箭矢直指下方涌動的人群,他們毫不慌亂。

  這樣的對峙場景,在過去的幾個月里已屢見不鮮。每當這些百姓試圖衝擊城牆,士兵們只需迅速斬殺數人,便能以雷霆萬鈞之勢震懾住其餘的人,使他們自行退散。

  隨著火把的逐漸靠近,城牆之上的士兵甚至能清晰地聽到他們低沉而雜亂的腳步聲,以及偶爾傳來的咳嗽聲和孩子的哭泣聲,這些聲音,在這寂靜的夜晚裡顯得格外刺耳,像是一把把銳利的刀,切割著他們平靜的內心。

  然而,縣尉卻從這嘈雜中捕捉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他憑藉後天境強者敏銳的五官,察覺到人群中似乎隱藏著身披甲冑的士兵,而那些手持的刀柄劍器,也絕非這些普通百姓所能輕易獲取。


  「不對,這很不對。」縣尉心中暗自警惕,正欲進一步觀察,卻見人群突然讓開一條通道。

  緊接著,十幾個壯漢合力抱著一根巨大的圓木,如同怒濤般朝著城牆猛衝而來,他們的目標直指城門。

  「他們在撞門!」縣尉立刻意識到事態的嚴峻,大聲命令道,「快去加固城門!」

  城樓上的弓箭手迅速搭弓射箭,然而,那些沖門之人周圍卻有一圈手持大盾的人緊緊護衛,即使有人被箭矢射中倒下,後面的人也會毫不猶豫地接過前者的位置,繼續奮力衝撞城門。

  縣尉見狀,深知形勢危急,他果斷地將手中的長弓扔給身邊的士兵,提起自己那柄寒光閃閃的長刀,縱身一躍,從城頭跳下。

  他身穿沉重的甲冑,體內蘊藏著驚人的力量,落地之時猶如隕石墜地,腳下的磚塊瞬間被震得四分五裂,激起一片煙塵,瞬間瀰漫了整個空地。

  這讓他一瞬間就陷入了流民之中,煙塵中,縣尉的身影若隱若現,宛如戰神降臨,他的眼神堅定而冷酷,直視著周身洶湧而來的百姓大軍。

  「這絕非普通的暴動,背後定有他人操縱!」縣尉低聲自語,他敏銳的目光穿透人群,發現了那些看似普通的百姓之中,實則夾雜著一些身披殘破甲冑、手持簡陋卻鋒利武器的「士兵」。

  這些人的動作更加有序,配合也更加默契,顯然是經過一定訓練的。

  「奶奶的,既然如此,那就殺個痛快!」縣尉怒吼一聲,提著長刀,猶如一頭下山猛虎,沖入了人群之中。

  他的每一次揮刀,都伴隨著一陣慘叫和鮮血的飛濺,那些抱著圓木衝撞城門的人,很快便因人數不足而無法繼續抬起圓木。

  城牆上零散的箭雨時不時的帶走下方人群的生命,而他們像發了瘋似的全都殺向了縣尉。

  突然,一陣微不可察的破風聲在夜空中響起,縣尉心中警鈴大作,多年的戰鬥經驗讓他瞬間察覺到危險的臨近。

  然而,還未等他做出反應,一股強大的力量已經悄無聲息地逼近了他的後背,那是一道黑影,速度快得驚人,仿佛與夜色融為一體,只留下一抹淡淡的殘影。

  縣尉只覺一股寒意直逼背心,他猛地轉身,手中的長刀已蓄勢待發,準備迎接這突如其來的襲擊。

  但遺憾的是,對方的攻擊速度太快,縣尉只來得及勉強偏轉身體,長刀在空中劃出一道耀眼的弧線,卻依然未能完全擋住那致命的一擊。

  一道細微的裂響傳來,縣尉的甲冑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劃痕,那是偷襲者留下的痕跡。

  雖然未能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但這一擊足以讓縣尉心驚膽顫,他迅速環顧四周,試圖找出那神秘偷襲者的蹤跡。

  一道聲音從風中傳來:「哥們兒,讓個道唄,我是清潔工,放我進去做個清潔。」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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