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能辦到的!
劉歷冷冷地注視著面前的爺孫倆,心中煩躁如潮。
身為本地飛鷹幫的頭目,,幫派整日做點拉皮條的勾當,再加上拳腳功夫了得,是個實打實的後天境高手,所以在城中說得上是地下土皇帝,與明面上的縣令范琺遙相呼應。
然而,這霸主之位在災荒面前也顯得蒼白無力。
災荒無情,不分貴賤,即便是他劉歷,這麼多年來在淮陽縣積攢的財富和勢力,也無法抵擋這場浩劫。
起初的一兩個月,他尚能勉強維持,但隨著災情加劇,手下幫眾紛紛餓斃或逃離,只剩下少數骨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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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令他絕望的是,這些骨幹中也有不少人選擇了背叛,捲走幫會的資產和糧食。
他們逃跑自然也會捲走幫會的資產糧食,雖然劉歷也逮住幾個以殺雞儆猴,但任誰都知道這不過是垂死掙扎罷了。
飛鷹幫,這個他一手創立的幫派,如今已走到窮途末路。
萬般無奈之下,他只得投靠縣令范琺,成為其門客,以求苟延殘喘。
從前范琺和劉歷就有過往來,他們私底下早有不少交易。
劉歷常常在弄到一批女人的時候會挑個最好看雛送到范琺府上去,讓縣令姥爺嚴格把控一下咱們淮陽縣城風俗產業的標準。
而范琺自然是想直接將劉歷招攬到麾下,而不是這種交易關係,別人劉歷雖沒官身,但好歹也是個後天境高手,這種人可不是自己手底下那三瓜倆棗能比得上的。
然而劉歷怎麼可能看上他一個范琺,他范琺出生於范家這門閥世家,但奈何只是個旁系出身,劉歷根本看不上,五十多歲的縣令,不出意外這范琺這輩子算是沒有任何晉升的可能了,前途無望。
「那頭肥豬!」劉歷每每想到范琺那高高在上的戲謔眼神,便怒火中燒。
那日范琺當著淮陽縣一眾權貴調侃他,他劉歷好歹曾經也是個幫會老大,平日裡就算是對范琺陪個笑臉,但也不至於如此卑微。
而今,他更是被范琺當作一個馬仔般使喚,前來巡視糧倉。
笑話!這種瑣事,范琺本可隨意指派幾個官差去做,卻偏偏要讓他這個後天境高手來干。
劉歷深知這是范琺在故意打磨他的心氣,好日後為他所用,但知道又有什麼用呢,形勢比人強,他只能忍氣吞聲。
本來就煩的劉歷在看到陸家爺孫倆的時候卻是升起了別樣的心思。
對於爺孫倆趕來偷糧劉歷並不驚訝,這官府人不知道他天鷹幫幫主還不知道嗎?
這倆傢伙可是城中著名的雌雄,不對,雄雄雙盜。
他們那伙流民聚在一起成日裡偷雞摸狗也算是股小勢力,聽說他們的頭還是個高手。
但劉歷卻不以為意,認為那不過是些三腳貓的功夫,想來也不過是簡單學過一些拳腳的普通人,不然怎麼會想著去領導一堆流民乞丐呢?
所以,當看到他們來偷糧時,劉歷並不驚訝。
這些發霉腐爛的糧食,對他們來說也是救命稻草。
但劉歷並不介意放他們走,雙方本來就沒有任何仇恨和利益糾葛,自己完全可以推脫說到這裡的時候,現場就已經如此了,事後還能給那豬頭縣令添堵,那多是一件美事啊!~
看見嚇傻的二人組,正欲開口說話的劉歷,被背後突然傳來的聲音打斷了。
「劉哥?你咋來了?他們倆是幹嘛的?」這些官吏普遍見到劉歷還是很尊敬的,別人劉歷怕縣令可不怕這些小鬼,這些官差對自己的定位還是十分精準的,尊重點總沒錯。
此時這位把守此處的官差酒過三巡,正出來找一處尋方便防水呢,結果一出門就看到了眼前這一幕,這讓他本就被酒精麻痹的大腦快速過載。
聽到此話一出,剛剛還一臉玩味的劉歷開始獰笑起來:「哈哈,看來是上天不讓你們活。」
劉歷的眼神驟然變得冰冷,他身形一動,如同鬼魅般撲向陸家爺孫倆。
「小羽,跑!不要回頭!」陸達自然是認識劉歷這位曾經的地下皇帝的,他深知自己絕非劉歷的對手,但他毫不猶豫地擋在了孫子陸小羽的身前,準備用自己這條老命來換取孫子的生機。
一定能拖一會,一定能!
之所以這麼想其實是源於陸達年輕時曾加入過狂風谷,當過三年外門弟子。
但正如世間的絕大多數人一樣,陸達是沒有天賦的,所以他被迫離開了。
或許相比於普通人他也算得上是一個悟性不錯的學生,但對於那些能修煉出「氣」跨入後天境的人來說,他跟普通人也沒什麼區別。
陸達將刀從腰間拔出,雖然已經很久沒有握刀了,讓他有一種恍如隔日的錯覺。
但腦海之中的種種關於刀法的回憶瞬間湧上心頭,這是狂風谷的一門普通刀法,普通到已經很多年沒使過的陸達依然忘記了刀法的名字了。
他曾將這套刀法展示給也鳴看過。
在了解到這刀法出自於狂風谷後,也鳴摸了摸下巴,做出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反正已經把名字忘了,這招以後不如就叫狂風絕息斬吧,一旦起了這個名字,你在戰鬥中喊出來威力便會成倍增加,冥冥之中自有天道給你加持。」
對此陸達認為完全是無稽之談。
但此時此刻,陸達,這位年近六旬的老者,仍舊喊了出來。
「狂風!絕息斬!」聲音如洪鐘般響徹了整個庭院。
他的眼神中閃爍著堅毅與不屈,仿佛要將這生死存亡的瞬間,化作自己一生中最輝煌的戰鬥篇章。
他猛地舉起手中長刀,那刀鋒在陽光下閃耀著寒芒,如同狂風驟起,帶著一股不屈不撓的氣勢,猛地襲向劉歷。
這是陸達這一生中最為絢爛的一刀,也是他畢生所學最為華麗的一刀。
這一刀沒有絲毫的猶豫和遲疑,宛如一條銀色巨龍,帶著呼嘯的風聲,劃破長空,直擊劉歷,這一刀不僅凝聚了他畢生的武藝精華,更融入了他對生命的感悟和對所想守護之人的決心。
面對這驚世駭俗的一擊,劉歷竟未選擇閃避,或許是被其精妙絕倫與決絕之勢所震懾,致使這一刀準確無誤地落在了他的掌心之上。
「我能做到!我必定能!我誓要取他性命!」陸達的雙眸圓睜,心中信念如磐石般堅定不移。
然而,「咔嚓」一聲清脆,那承載著陸達全部意志的刀鋒,竟在劉歷的掌上寸寸碎裂。
陸達的心,也跟著碎掉了。
劉歷的反應迅速而冷酷,他的左手擋住這一擊刀刃之後,右手則如同靈蛇出洞,瞬間扼住了陸達的咽喉。
隨著一道令人心悸的骨骼斷裂聲,陸達死了。
陸小羽的心,也死了。
在陸達呼喚他逃離的瞬間,他的生命便如流星般隕落,,沒有悲壯的渲染,沒有慘烈的掙扎,唯有突如其來的終結。
「啊啊啊啊啊————!」陸小羽的悲鳴撕裂了空氣,絕望與痛苦交織成最悽厲的樂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接踵而來的是劉歷的笑聲在空曠中迴蕩,不知是對陸達不自量力的輕蔑,還是對他出招還要喊出招式的幼稚的嘲笑。
劉歷笑得很開心呢,笑得他腰都給彎了下來,這是他在亂世中久違的暢快與歡愉。
劉歷的笑聲漸漸收斂,他冷冷地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陸達和在一旁痛哭流涕的陸小羽,眼神中滿是冷漠與不屑。
沒有言語的交流,劉歷的腳步緩緩邁向那個男孩,他敏銳地察覺到,即便男孩沉浸在悲痛之中,左手袖中仍藏著一把鋒利的小刀,猶如一隻蓄勢待發的猛獸。
不過,他不在意,也沒有必要去在意,男孩的隱忍與反抗在他看來值得稱讚,但也到此為止了。
他只需輕輕一揮手,便能輕易結束這場無謂的抗爭,為這段有趣的故事畫上一個的句號
就在這時,劉歷突然感到一股莫名的危機感,身體本能地向一側閃避。
緊接著,一道凌厲的破空聲劃破空氣,隨後身後傳來「砰」的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
一塊小石頭,如同天外飛仙般深深嵌入糧倉的牆壁之中,其周圍瞬間布滿了如蜘蛛網般細密的裂痕。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