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沒有「以後」的人
所以......這次是在公路上嗎......
每天一次的傳送，今天這次居然是在一處公路上，雖然和之前一樣都荒無人煙，但這還是第一次在傳送後看到這麼近的人類造物啊。
搞不好等下還會有車經過。
柏木花咲想。
最後一節課上完，柏木花咲正打算邀雨宮浪漫去車站附近的那家新開甜品店小小奢侈一番，聽說那邊的榛子黑森林蛋糕很好吃，剛好可以用來美好而熱烈地迎接三天假期。但晴天的一個霹靂很快就打到了她的肩膀上，讓她來到了這個鬼地方忍受孤獨。
等她傳送回去，雨宮浪漫說不定都到家了，她的甜品計劃也就泡湯了......
天天穿梭在各種地球的各個角落，被偷走時間，這種生活什麼時候才能到頭啊......
或者說，等她徹底回不去了，就終結了吧......
柏木花咲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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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這個規律，以後莫名其妙每天消失大半天時間可什麼辦啊……
到時候爸媽那邊肯定瞞不住，失蹤那麼久他們肯定會很著急的，搞不好還會報警......
儘管柏木花咲已嘆完一口氣了，但她還是後知後覺地在下一刻又捂住了嘴巴。
在天天閃爍在地球上的某個角落，她發現時間一直在增加之後，就感覺到很悲哀，於是嘆氣的次數都變多了。
之前一直嘆氣還不小心被她媽聽到了，於是就被教育了一頓不能隨便嘆氣。
柏木花咲漫無目的地看著四周，這裡的緯度貌似不算高，有點熱，地上除了水泥路就是雜草。
遠處的稀稀拉拉地長著幾棵頂部平平的樹，更遠處貌似還能看到長頸鹿和斑馬等動物。
即使是地理不好的她，也知道自己大概率是在非洲的某個地區了。
她不打算亂走，公路上挺好的，至少不會弄髒今天穿的Fun的白鞋......就是背著書包傻站著有點累。
但確實這是第一次被傳送過來還能看到馬路的，所以柏木花咲稍微感到有些新鮮，抬頭打算看看四周的風景。
掃視了一番周圍，很快她的面色就變得有些古怪。
「這些指示牌......怎麼看著這麼彆扭？」
她站在公路的右邊，面前的指示牌，全都是對著前方而她一點都看不到了，反倒是隔壁逆方向的指示牌她看得一清二楚。
兀自奇怪了好一會，柏木花咲才想起來貌似這世界上車輛除了右行，貌似還在有些國家是左行的。
她默默地站到左邊，試圖用遵守可能是不知道哪的交規來削弱自己的孤獨感。
無事可做，柏木花咲閉上了眼睛。
一如既往地，眼前浮現出了那塊古樸而又精緻的懷表。
它漂浮在星辰中，在閃爍的星輝間發出淡淡微光，和之前看到的一模一樣。
除了......
柏木花咲的身軀突然一陣顫動。
長的那根指針，開始撥動的那個位置，果然啊果然啊......
就不能是我算錯了嗎？
在看到長指針指向的位置後，她幾乎可以百分百確定她之前擬合的方程是正確的了。
好悲哀啊。
被傳送走的時間真的會不斷地類指數級增加。
柏木花咲默默地想。
以後......
我沒有「以後」了。
她的心情無比沉重，心中的天空中迴蕩著大提琴琴弦厚重的悲鳴。
整個世界，蒙上了一層灰黑色的濾鏡。
......
離開白石老師的辦公室，上杉鳴哲走出校門，前往學校旁邊的一家咖啡廳。
咖啡店內彌散著好聞的咖啡豆的香氣，令人倍感愉悅。
灰色布制沙發、實木小桌還有高大落地窗和咖啡店的氛圍相得益彰，很舒適，而且光影絕佳。
更重要的是，這家店戴著粗框眼鏡的那位老闆娘很好看......
和正常區位的咖啡店不同，校園邊的咖啡店，口感、味道環境、服務都只是加分項，而價格才是決定項。
所以即使上杉鳴哲真心覺得這裡很不錯，但這裡卻還是鮮有人光顧。
畢竟，這裡真的貴得可以。即便是在琅和私立，也幾乎不會有哪個學生能掏出兩頓飯的錢就為了換杯好喝的咖啡的，正常來說，可樂和「常溫如馬尿，冰鎮似國窖」的檸檬茶才是更多學生的選擇。
沒有顧客所以盈利很少，甚至這家店其實大概一直都在虧損，但老闆娘似乎並不是很在意。
老闆娘叫蘇曦，中國人，於是上杉鳴哲本能地就對這裡很有親切感。
上杉鳴哲猜測她應該是家裡很有錢，開店就是愛好，或者純粹就是為了打發時間。
畢竟不但她身上常穿的衣裙全是輕奢產物，甚至就連櫃檯上用來記帳的筆和筆記本都是Moleskine這樣相當奢侈的牌子。
如果讓他當小偷，打死也想不到這條街上最值得偷的居然是這樣一家咖啡店。
「下午好，阿哲。今天提早放學了嗎？現在才四點多一些。」
今天蘇曦穿著一件Chanel的山茶花連衣裙，將她的身段襯托得無比完美。每次見到她時，上杉鳴哲都會恍惚地以為自己不是在學校旁邊一家普通的咖啡店，而是在米蘭或是巴黎的時裝展覽會上。
把她一個月每天的樣子拍下來定成冊，無論是誰隨手一翻都肯定會認為這就是一本時尚雜誌。
「接下來幾天，學校要做教師資格證的考場，我們明天不用上課，今天晚上也不用晚自習，所以就提早放學了。」
上杉鳴哲笑著回答道。
「我想著帶杯咖啡回去喝，就過來了。」
他看向店內櫃檯上方那塊超有格調的烏木製價目表，盤算著今天要喝什麼。
「這樣啊。」
蘇曦點了點頭，柔順的髮絲微微舞動。
「看起來你心情不錯？」
「琅和私立提早放學，可算是幹了一回人事，而且能提早看到蘇店長的盛世美顏，我激動得不得了。」
上杉鳴哲認真地說道。
「有多激動？」
「嗯......就好像風箏一樣。」
「風箏？」
「沒有翅膀也要起飛了。」
蘇曦撲哧一笑。
「你怎麼就不早生十年？學生時代的我一定會倒追你，愛你愛得無法自拔的。」
「現在也可以倒追我啊，我不介意的。」
上杉鳴哲笑著說。
蘇曦沒有接話，問道：「阿哲，昨天那杯抹茶拿鐵好喝嗎？新品只有你一個人點了，我只好問問你的意見了。」
上杉鳴哲面色一僵。
但凡他喝了一口他現在就已經開始組織語言準備評價了，但問題就是他一口都沒喝......
「額，這個嘛......因為我的那杯裡面是巴旦木奶，只比較符合我個人的口味，所以恕我無法做出客觀的評價，我也不知道著新品只有我一個人嘗了，所以沒認真喝......」
論胡扯他其實還是有一手的，雖然明明如實告訴老闆娘他沒喝送別人了也不會怎麼樣。
但他想到昨天發生的事就是感到有些尷尬難以啟齒。
「那好吧......今天喝些什麼？」
「還是巴旦木奶拿鐵吧。」
上杉鳴哲想了想，最終還是點了自己最常喝的那一款。
昨天沒喝到今天無論如何得喝一杯啊......
店裡製作巴旦木奶的材料用光了，蘇曦鑽進倉庫去找庫存了，上杉鳴哲則照例坐在小沙發上等候。
閒來無事，他打開手機，打算在圖尋群里窺屏，看看群友們又在聊些什麼沒有營養的話題。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