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詛魔
第207章 詛魔
前往海澤的路,儘是凶獸!
然而對於陳燭來說,這些問題其實不大,他讓他身神小心。
「你可不要呼吸,不然死了別怪我。」
他從身上拿出一滴墨綠色的液體,從天穹飛到了凶獸最密集的地方,往其中滴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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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
凶獸當中有一尊皇境存在,毫不遲疑打散了那滴綠色液體。
陳燭見狀,立刻用青蓮葉被子捂住口鼻,這還不止,他徹底用被子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我怎麼辦啊!」
他身神喊道:「我現在弱得很啊!」
「進來!」
陳燭漏出被子一角,然後徹底封死!
「這是什麼何物,我怎感覺無比舒適?」
他身神好奇,進來之後就什麼都感知不到了,萬物都被屏蔽。
陳燭讓祂不要說話,駕馭蓮葉被往前飛。
中途他身神感覺到有外力落在這青蓮葉被上,觸感並不難受,像是他們撞在雲團上了一般。
不知飛了多久,陳燭感覺差不多了,才緩緩停下,嚴肅的掀開一點點縫隙。
「道友,你幹嘛把我擋在身前?」
他身神言語有著恍惚:「我現在真的很弱,說不定一股大點的風就要把我吹飛了。」
「沒事啦,咱們在哪裡都一樣。」
陳燭說著掀開了他身神身前的縫隙往外看。
哦~已經出來了,安全。
他對他身神說道:「你信我,咱們可是道友,現在更是過命的交情,自然是不可能害你的。」
「是嗎?」
他身神半信半疑,不過現在確實安全。
他回頭看向之前經過的地方,下一呼吸猛的一停,身形虛幻了一剎那,差點散去!
那……那……
陳燭沒看到他身神的表情,一邊趕路一邊說道:
「說實話,我是真的佩服你,在我見過的所有先天神當中,祂們要麼是被打得散道,要麼就是重傷垂死之下選擇被動祭道。」
但是直接硬核主動尋死的,你是第一個。
「道友你在聽嗎?」
「不過話說回來,你現在要在海澤當中孕育,雖然海澤比不上雷澤,卻也是一處好地方,混沌水元素極為濃郁與純粹。」
「我記得上次和金無仇聊天時他說過,墓神就是被他從海澤里背出來的,如果咱們運氣好找到那地方,你的跟腳也未必比秩序大神弱。」
伴隨著陳燭的喋喋不休,他發現他身神久久沒有回話。
「道友?」
陳燭回頭,輕輕把祂的腦袋別過,不讓其看身後一片。
「別看了,我的他身已經在處理那些東西了,通通祭給父神。」
他說的就跟寄快遞一樣輕鬆,可是……可是……
他身神許久才回過神,複雜的看著陳燭。
「我本來以為自己為了尋道已經夠瘋狂了,沒想到道友比我還要瘋狂。」
這一幕,他怕是永遠都忘不了,陳燭說得是如此的輕描淡寫……
「別看,乖~」
燭龍微微淡笑,身上不斷有功德金光蔓延。
繼續默默發育下去,很快就能有百輪功德了。
海澤,為何叫做海澤?
那是海洋當中的奇地,由癸光重水在海洋之下形成的大澤,海洋動而澤不動,澤一動海洋則滔天駭浪。
只是惡火之道濁世,加上太陽一直不落,又有他身神從這裡借調海水灌溉洪荒,海洋幾乎已經消散。
只有海澤依舊無損放眼望去,宛若一條不同顏色的大澤。
但你若是真這麼認為,可就大錯特錯了。
有一頭小獸踩著海水,吞吃近乎乾涸的海底靈物,結果不小心踩到了剛剛沒過它腳背的癸光重水。
下一剎那,那小獸驚叫,瘋狂掙扎,被淺淺沒過腳背的癸光重水壓得無法逃離。
如此厲害,可見一般!
陳燭輕輕上前抹開癸光重水,後者的腳已經被壓得比紙還薄,但總算是掙脫了。
這讓他想起了曾經青瀛告誡自己的話,千萬不要靠近癸光重水,小心被淹死,他很聽話,說不靠近就不靠近。
但接下來,他的舉動才能說是瘋狂!
小小一片巴掌大的水窪,不足一尺,一點點水花濺起就能響起海嘯震鳴。
這樣的癸光重水,眼前有一片無垠大澤,陳燭一頭狠狠遊了進去!
「嘩啦!」
大澤掀起海嘯,其聲讓天地失音,但水花落下之後卻沒有再彈起,癸光重水居然沒有什麼波動。
水下又是另外一片世界,這裡可乃奇地,當陳燭遊動的時候,他身神與周圍有了聯繫,他對陳燭道:
「我感覺自己可以隨時化身這裡,藉助癸光重水孕育而出。」
「癸光重水也只是罕見一點的水罷了,你這就滿足了?」
陳燭沒有停下腳步,一直往下游。
他身上的首山之銅鎧甲不堪重負,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可見燭龍此時承受著何等可怕的壓力。
可他似乎沒有感覺,一雙星河流轉的眸子綻放古金色的光芒。
他在找,眼中逐漸有一朵燭火燃燒起來。
這裡的一切在他眼中開始虛幻,燭火之下倒映出不同的畫面。
有的龍在這裡遊動過。
也有先天生靈在這裡面晃悠過。
他更是看到頭頂水面上有凶獸從癸光重水之上踩過。
除此之外,陳燭也看到被壓得消失的凶獸,生靈。
終於,燭火里有一道劍光從遠方亮起。
找到了!
陳燭迅速想著那邊靠近,劍光也越來越多。
這劍光劍意不屈,夾雜血與火。
他身神皺眉,此時的他已經感應不到道則,自然無法看見陳燭身上的異狀。
而陳燭此時終於看見了金無仇過去的身影。
他浴血搏殺,被金龍追殺,被地龍追殺,也被夢龍追殺。
數尊皇境存在把他逼到了絕路,金無仇眼看走投無路,將要身死之際忽然在某處消失了。
就是那邊!
陳燭快速靠近,模仿金無仇的動作。
下一剎那,他也猛的消失,和他身神一起來到了一片特殊空間裡。
這裡頭頂有一處中心點,有一滴滴的水落下,速速緩慢,許久才有一滴。
「哪裡來的水滴?」
他身神抬起目光,驚訝道:
「這癸光重水裡,居然還有水滴?這些是什麼水?」
毫無疑問,這些水要比癸光重水還要重!
「這東西,是癸光水精吧。」
陳燭隨便編了個名字,讓他身神走到中央的水潭處。
可以看見這裡原本是有一座墓碑的,但是墓碑被金無仇拿走了,於是就成了一汪水精池。
「去吧。」
陳燭說道:「不要謝我,希望道友道途亨通。」
「但我還是要說一句謝了,道友受累。」
他身神進入水窪,要以癸光水精來孕育新身。
陳燭則看著手中的骨骼,身上功德一點一點增加。
已經八十五輪功德金輪了,快了,那東方龍域的龍沒有白死。
這骨骼,是否可以改變形態?
陳燭伸手糅合,發現其並非是骨骼這麼簡單。
這畢竟是流體,伴隨他的揉捏,可成各種形狀。
如今他身神死了,他身之道散溢天地,自己卻還掌握一絲權柄,也才可以掌控這骨骼。
別人是萬萬不可能的,如果陳燭願意,他此時完全可以殺了他身神,把此物據為己有。
陳燭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癸光水精上,這骨骼可不簡單,乃是混沌魔神的骨頭。
又被斬去了混沌道則,蛻變成了洪荒的先天大道,已經算是一件准靈寶了。
就缺少了最後一步,在洪荒當中象徵一道,承載一道。
他身之道不足以達到先天靈寶的資格。
這也是他身神選擇身死的原因。
換一道就未必了。
陳燭猶豫了好幾次,就說因果,他身神若是死了,又何來的因果呢?
惡念越來越大,陳燭抬起手……
緩緩抓起一些癸光水精,用匣子裝好,回頭可以送給一些長輩們。
至於加害他身神,陳燭不屑。
「我若是因為區區一件先天靈寶就違背本心,那可就太有失身份了。」
他抬頭看向天穹:
「是吧父神?」
好的,又是父神意志阻撓,明確傳達意思,陳燭他要是什麼都要,這洪荒也不需要發展了。
就如之前的量天尺一樣,看得出來父神對於這方面照看十分嚴格。
「我不服,憑什麼都是我在出力,我就得不到好東西?」
「以後給?以後是什麼時候?未來怎麼來,快了到底有多久?」
陳燭不干,耍小脾氣:「大道至公,我和大道說去!」
又是一陣意思,陳燭心頭明悟。
「好吧,那我過段時間就來,還是周山上次那地方吧……」
嘖,這下他真成了祭司了……
他身神還需要時間孕育,陳燭把骨架一起泡進水裡。
反正父神啥都要接手,那就接吧,他不管了。
陳燭鑽出癸光重水,打道回府。
但顯然,他不是那麼簡單能夠走掉。
氣氛微微不對,他鼻尖聳動,聞到了一些特殊的味道。
這味道,血腥,刺鼻,腐臭,帶著讓他心神紊亂的煞氣。
初聞或許不會在意,以為是天地之間的煞氣罷了。
不過精通此道的陳燭卻看出來了,若是多吸一會兒必然會失去控制。
這東西可混淆大腦,改變你謹慎的思路。
也會讓他忘記逃走,而是拼死搏殺。
凶獸的手段?
呵,誰耍陰招,居然陰到他這鼻祖的頭上了?
陳燭身上古金色光芒一閃而逝,從懷裡丟出一枚鏡子。
這當然不是庚金鏡陣,而是他煉製的一次性鏡子。
落下瞬間,鏡子裡就折出了一道傳送陣,他已經踏足上去。
果不其然,周圍萬里無雲的天地剎那爆發殺機。
「別讓他跑了!」
一尊可怕的凶獸襲來,其身上的氣息赫然是五蛻級別!
五蛻可是堪比先天神了,龍主級別,那主境凶獸沒有料到,眼前這洪荒生靈居然隨身帶著傳送陣。
與此同時,四周的幾尊主境凶獸也在向著這邊靠近。
陳燭「嗖」的化為金光消失在傳送陣里!
「想追勞資,做夢吧!」
他洋洋得意,論對敵他不知道自己實力如何,但要是論逃跑,他陳燭說是第二,這洪荒可沒有誰敢承認是第一!
「距離剛才那地方約摸已經三分,應該追不上了。」
化陳燭自言自語,但為了保險,還是又拿出一面鏡子,又跑了兩分距離。
這裡的分,可不是字面意義上的一分,而是按照量天尺來算的分。
十分一寸,十寸一尺,一尺為洪荒天高。
這跑出去總共五分了,可想而知跑了多遠。
「md,兩粒宇晶就這樣沒了,真心疼。」
陳燭深吸一口氣,不過還好,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此時正在追他的主境凶獸暴怒:
「給他跑了!」
「該死,我們進攻西南龍域的凶獸被他殺了足足五成,不能就這麼放過他!」
凶叄惡狠狠瞪著遠方,目光落在地上的庚金傳送鏡上。
「鏃,你把這東西帶回去,讓咒神找到對方的位置!」
鏃點頭伸手去撿,他是皇境統領,聽從凶叄的話。
可剛剛觸碰,那鏡中居然爆發了一道璀璨的先天庚金之炁!
「噌!」
鏃的頭顱咕嚕嚕落在海澤上,被癸光重水埋沒。
這是什麼手段,如此不要麵皮。
「該死!竟然如此囂張!」
凶叄對身邊另外一頭手下道:「你再去試試。」
「是!」
那手下沒有任何遲疑,也不敢遲疑,撿起了庚金傳送鏡。
這東西已經耗盡了庚金道則,自然不可能再偷襲了,但那龍隨便留下來的東西都有這樣可怕的效果。
凶叄忌憚:「他不能活!」
話落,他接過鏡子,轉身走向洪荒深處。
這裡有一片空間,被無窮無盡的混沌之炁包圍,赫然是一具混沌神魔的殘骸所化。
殘骸屏蔽了先天道則,讓洪荒的先天神們無法察覺,算是凶神的一處大本營。
凶叄踏足這裡,抓著庚金傳送鏡走向深處,可見一尊灰撲撲的頭顱,血肉都已經散去了。
頭顱下頜已經消散,或者被徹底打碎了,他從口中進入,裡面又成一片混沌空間。
空間裡,各處似是地面牆壁,一片混沌色,又似乎是血肉,還在跳動。
一方四面石台落座中央。
「請七遺魔知曉,我們已經找到了那生靈的線索。」
凶叄跪下雙手高舉庚金鏡,頭頭顱深深低垂。
「是西方白虎祖?」
那石台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尊生靈,一樣的混沌色,模樣倒是與盤古一般無二,也是類人形。
但其身上生有七刺,每一根刺的道則都極為可怕。
祂看著鏡子皺眉:「虎祖不是還在極西廝殺嗎?那邊有恐懼坐鎮,應該出不了差錯。」
「難不成,虎祖已經快速學會了他身神道?」
「回七遺魔,並非西方白虎祖的他身,而是一頭龍族,我們本來能夠抓到他,但他卻突然利用宇大神的傳送陣消失了。」
凶叄頭顱不敢抬起,也不敢去看那七遺魔。
「嗯……我們特意放過了他身神,畢竟跟那位有關係,但他身神居然自己尋死。」
「洪荒先天神的實力又要上漲一層了,麻煩。」
七遺魔心情惱怒,對凶叄厭惡道:
「抬起頭來。」
七遺魔的聲音如若九幽之寒,凶叄立刻低下了頭顱:
「小的不敢!」
「噠~」
石台上響起腳步聲,緩緩靠近凶叄。
後者身體下意識的顫抖起來,那是恐懼,恐懼混沌道則已經深入凶獸族群。
「你為主境,我浪費了這麼大的力氣培養出來,卻連一頭龍都抓不住。」
「我最後且問你,他是先天神嗎?」
凶叄聲音都不穩了,強行道:「不是,請七遺魔原諒!」
「下次注意。」
七遺魔一根骨刺輕輕觸碰到了凶叄身上。
「啊!」
凶叄慘叫,哀嚎,化為了一團混沌之氣。
「凶肆。」
七遺魔靜靜開口:「把這鏡子拿去祭台。」
「是!」
又有一頭主境凶獸統領輕輕走進來,把鏡子拿走,輕輕離去,生怕大聲了惹惱七遺魔。
剛才死去的是他的孿生哥哥,可凶肆卻並不感覺到悲哀,只是欣喜。
這樣一來,自己的地位就能夠上升了,以後會得到更多的資源。
凶肆拿著鏡子走向另外一處空間,這裡有一張石板。
他小心的把鏡子放在石板上,不敢觸碰,可見石板旁邊還放著七道凹槽。
當鏡子落下時,那石板睜開了一隻眼睛與一張嘴巴。
嘴巴越來越大,眼睛頂著鏡子,嘴巴宛若一座巨門張開,言道:
「代價……」
「請詛魔稍等。」
凶肆急忙跪下行禮,隨後向外發號施令。
於是一頭頭的凶獸如潮水往這邊涌動。
這是西南龍域剩下的凶獸,源源不斷的沖了進來。
說來奇怪,石板的凶獸嘴巴雖然大,但是沒有肚子,可凶獸進去之後卻永遠也填不滿。
那眼睛上逐漸滲出黑色的液體,包裹鏡子……
……
「咳咳!」
陳燭咳嗽一聲,裹緊了被子,居然還是感覺到有些冷。
此時他正在回驚蟄府的路上,微微皺眉。
「剛才吃的靈蓮沒吞下去,卡喉嚨了?」
他四下看了一眼,發現沒有母龍關注自己之後伸出爪子扣了扣,沒有扣到什麼碎屑。
「算了,問題不大,咳。」
他走到一處傳送陣:「去最近的王城。」
從西南龍域到東南龍域,可以走中央龍域,也可以走南方龍域,都是差不多的效果。
但因為驚蟄府所在的東南龍域在之前的無名怪物廝殺里,位置移動,許多傳送陣都用不了了。
陳燭又捨不得再用一枚傳送鏡與先天晶,選擇趕路。
第一天還好說,他只覺得自己喉嚨有點癢而已,吃了些肉之後就沒事了。
第二天,微微加劇了一些,陳燭懷疑的看向青蓮葉被,自己是不是一直捂著被子,給熱感冒了吧?
不對啊,他分明感覺到的是寒冷。
陳燭走了兩步,腳步居然有些發軟。
咦……咋回事?
而此時,詛魔顫抖著,大嘴裡有金光蔓延!
「功德,該死,祭品……」
溫度十度,手都僵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