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新舊神爭

  第285章 新舊神爭

  「你為何能夠號令祭祀大道！」

  祀神不甘心，跪伏在燭龍的腳下怒吼：

  「我生於祭祀大道之中，是天生的神靈，這祭祀大道本該由我來號令才是！」

  他不甘心，也不服，自己才是大道之中誕生的唯一！

  「愚昧。」

  陳燭憐憫的看著他：「你知道嗎？如今這洪荒天地所有的道則，都是我們先天神一尊尊親手創造，我們允許，天地才能有這道則出現。」

  「大神們仁慈，甘願奉獻自己的道則送給天地，這個天地才會有如今模樣，道則之中也才會誕生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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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伱們呢？非但不感恩，要做那白眼狼，還妄想扼殺創造這些大道的先天神們，扼殺這些最大的功臣。」

  「你叫祀神是吧？我且問你，若是我也死去，需要復活，你是否也會攔住我？」

  祀神咬牙，沒有回答這句話。

  「嚴格來說，你算是我的孩子。」

  陳燭嘆息一聲：「子弒父，當真是洪荒一大慘劇。」

  「祭神，你休要在這裡胡言亂語！」

  祀神怒吼咆哮：「什麼你們創造的道則？當我們新生不懂嗎？」

  「七遺道則已經有明示，你們這些先天神也不過是混沌神魔的道則凝聚所化，不過是比我們先了幾個無量量劫罷了！」

  「休要在這裡胡言亂語，你們只是運氣好，其實本質和我等一樣！」

  他憤怒的咆哮：「什麼大公無私？不過手在無量量劫的爭鬥之中落敗罷了，最後不得不獻祭屬於自身的道則！」

  他的話語，其實就是真相。

  然而，陳燭冷笑的看著他：「你這話對別人說也許能行，可是你對我說，恐怕還真要讓你失望了。」

  陳燭終於起身，居高臨下看著他，眼中神性漠然。

  「祭道，乃是本尊第一個甘願獻祭天地！」

  「不僅如此，還有囚困二道，皆是因我燭九陰，一日三祭所成！」

  他話語落下，如同宏呂大鐘敲響，讓祀神眼中顫抖。

  那不似作假。

  卻又見陳燭嘴角勾起：「至於你說的七遺大道，也是因我而散，這整個天地都欠著我的大因果，不然，我也活不過上個無量量劫。」

  他抬起腳，落在祀神的頭行上，後者顫抖著沒有任何辦法，只能屈辱咬緊牙關。

  卻見燭龍傾下身對著他不甘的眼神道：

  「至於你說的我們只是運氣好，先出生，是繼承混沌神魔的大道？」

  「呵呵，若是沒有我們，在慘烈的廝殺里與混沌凶神搏命，傾盡整個洪荒幾乎所有的生靈才最終勝利，哪裡還有你們，哪裡還有現在的洪荒？」

  「我們，不欠什麼，更不被任何生靈有資格談論。」

  陳燭的話，是說給祀神聽的，擊潰他的道心與驕傲。

  然而，同時也是說給先天神們聽的，是說給這些墓道之中沉眠的先天神們的！

  這些道則本身就是祂們的東西，祂們願意分享給天地，是祂們仁慈。

  不願意，那也是安分守己，誰能要求祂們強行將自己的東西送給別人？

  叫你把自己辛辛苦苦掙來的錢送出去，你願意嗎？

  祂們是得到了最開始的神魔道則繼承。

  可是，先天神們刻骨銘心，日日夜夜不辭辛勞的發展自己的大道，從最初的嫩芽到如今的參天大樹，這早已經超出了那一絲引子。

  墓道外的先天大神們無言，沉默，不甘。

  鴻鈞嘆息一聲：「父神啊，為何如此？」

  一次無量量劫過去，祂們這些先天神就成了過去式，孰是孰非如何分得清？

  只是站在祂們自己的立場上來看，父神未免也太過於絕情了。

  「父神只是為了洪荒的發展罷了，祂自身都為了洪荒而隕落，到頭來只剩下了意志，而不是意識。」

  祖龍靜靜開口：「我們沒有資格說父神絕情，恰恰相反，如燭明所說，那祀神沒資格說我們一樣。」

  「我們，也沒有資格言論父神，除非，我們也願意如同父神那樣，甘願奉獻自身，只留下殘存意志。」

  這句話，讓先天神們再次沉默。

  鴻鈞緩緩點頭：

  「祖龍道友說的不錯。」

  「但既然如此，你我還是能夠爭一爭的，我們本就是極為幸運的，日後未嘗不能改變這一結局。」

  如今，祂們正在如此做。

  那墓道之中，陳燭抬起了腳，已經把祀神看清楚了。

  如今的祭道與萬道交織其中，強度很高。

  就如同清水與膠水一般。

  可容器還是那麼大，祭道的最高境界依舊是他自己。

  他隨時都有拿起容器，倒去其中任何東西的能力。

  「祀神，我今日來是殺你的，要用你的代價，來復活我曾經的那些道友。」

  「我不甘心！」

  祀神咬牙怒吼：「你這老祭神就該伴隨著無量量劫死去！現在你要殺我，我也不讓你好過！」

  他怒吼著，就要自爆自身，祭祀大道瘋狂的往此處凝聚！

  墓墳面色一驚，在自己的墓道里自爆，他的墓道也要遭遇創傷！

  然而，陳燭只是伸手一點。

  祀神所有鼓動的道則全部平息，這便是權柄的厲害。

  就連自爆，祀神也不能如願。

  「啊！」

  他咆哮，喊叫，卻無濟於事，最後化為了陳燭的一聲輕嘆。

  「祀神，請上路。」

  ……

  ……

  此時，新神們還在陸陸續續從宴會離開。

  有的想多玩一會兒，自然沒有人會拒絕。

  但就在此時，有兩尊新神面色一變。

  「不好！」

  他們原本正在互相論道，此時卻齊齊感覺到惶恐。

  「為何如此？」

  因果新神源了道人下意識抬頭看向天穹：「讓我看看！」

  而他面前，乃是預言的新神，元言道人。

  他看向了未來之中，大道翻湧。

  「不好！！！」

  二者再次驚駭：「諸位道友，大事不妙了，祀神被暗算，要不了多久就會有一批曾經的先天神脫困，死灰復燃！」

  這話一出，頓時還未離開的新神們就紛紛驚呼起來。

  「源了道友，元言道友，你們說的可是真的？」

  「我們二人所言難道還有假？」

  源了道人有些慌張起來：「諸位，速速救那祀神啊！」

  「別急，兩位道友，你們再看看，看始作俑者是誰，為何要做如此不利我等之事？」

  心慧道人走來，安撫二者的慌張。

  「我們看不清，那不是屬於我們這個時代的大道！」

  源了與元言剛剛說完，大家就心頭一動。

  「定然是那先天神，舊神在暗中謀劃，我就知道那夢神不會善罷甘休！」

  此時，一尊渾身黑色的新神怒道：

  「我等速速去祀神之處，諸位，我為大家帶路！」

  他乃是在大道識念之中誕生，一眼可見天下萬物，自號：明道人！

  明道人一眼看到了祀神的軌跡，帶頭向墓道移動。

  「我知道那墓道在何處，諸位，快快與我前行！」

  明道人話語落下，就又有新神開口：「我為大家鋪路，道友們快上來。」

  只見這新神撕開空間，，是空間大道里孕育而生，卻並不純粹。

  因為空間早已經容納萬道，其中道則之中混雜了最大的一團木道，於是成了其本體，建木！

  只見建木道人從頭上取下一根髮絲，喊了聲：「長」。

  就長出一根木頭來，落在海上變得更大，好似一片木舟。

  他請諸新神踏上，大喊一聲長！

  木舟居然越來越大，長得堪破了空間，快速抵達墓道之中。

  「多謝建木道友！」

  新神們紛紛拱手，剛一來到墓道，就見前方站著幾尊大神。

  「這應該是因果與預神的道則？」

  朱雀祖看了饕餮一眼：「你可真行。」

  話語不言而喻，當初若非是饕餮祖要殺預神，也不會讓預言道則誕生，成為今日阻力。

  「我錯了，這不來贖罪嗎？」

  饕餮祖尷尬一下，向那些新神們走去：「就讓我來打頭陣吧。」

  祂攔在建木前方，大喝一聲：

  「呔！速速停下，勿要再往前走！」

  建木上的新神們聞言面色不變，甚至沒有理會饕餮祖而繼續往前。

  他們這麼多的新神，都是執掌一道的存在，會被這區區一尊舊神給攔住？

  當前還是救祀神要緊，這些舊神圍殺一尊新神，真是不要臉。

  心慧冷聲道：「不要管祂，撞開便是。」

  饕餮祖見自己的阻攔沒有作用，那建木還在往前移動，嘿笑一聲。

  「來得倒是好，就看你們敢不敢繼續了。」

  祂張開巨大的嘴巴，往前一吞，就要把整個建木連同上面的新神們全部吃下去。

  「嘿！」

  饕餮神通施展，那可是吞天道則，裡面的東西可不是什麼普通貨色！

  裡面，可並不是洪荒道則！

  饕餮是凶獸，更是異種，這讓新神們原本臉上的不屑轉變。

  「速停！」

  心慧立刻呼喊一聲：「建木道友，快快停下，硬碰不得！」

  建木道人快速停下，將將在饕餮巨口面前停滯。

  「噁心的畜生！」

  建木道人罵了一句：「諸位，等待不得，速速與我鎮壓這東西！」

  他呼喊一聲，隨手從腰間解下來一根木根，那木棍正是建木。

  「看打！」

  他大喝著建木聞風就漲，變得比饕餮還要大，轟然砸落了下來！

  這一下，讓饕餮祖被打得有些眼花，祂張口咬住了這跟棍子，像是吃甘蔗一樣脆響，吭哧吭哧的就往肚子裡吞下去了一截。

  饕餮祖嘿笑道：「後生娃娃，這味道不錯。」

  「不過是白活了幾個無量劫的老東西罷了。」

  因果大道之中誕生的源了道人走上前哼道：「封上你的嘴！」

  他話語落下，就見饕餮皺眉，有因果道則襲來。

  這算是因果律武器了，可是祂嘿笑一聲：「我吃！」

  饕餮大神，畢竟是從第一無量劫活下來的存在，更是有先天魔神的遺骸，繼承些許記憶。

  祂甚至能算得上開天之前的古老存在，如今就憑藉饕餮的吞天道則，來者不拒，全部吞下！

  這讓源了道人面色難看。

  「這些先天神，的確難纏。」

  心慧道人想了想，快速道：「我們人多，源了，元言你們在這裡拖著這頭畜生，其他人跟我上！」

  祂話語落下之飛身而起，打算進入墓道。

  「給我下去。」

  就在此時，元鳳輕輕一句話落下，原本剛剛飛起來的新神們紛紛落水。

  建木道人迅速拔下一根髮絲，化為建木承載各尊新神。

  「真是難纏！」

  心慧臉色難看：「誰來戰祂？」

  「我來！」

  一尊渾身臃腫的巨人開口：「我不用飛。」

  他乃是大地孕育而出的巨神，可顯化無盡大小，不用飛也能鎮壓那天上的東西。

  「好！」

  心慧點頭，正要帶領其他新神們繼續進入墓道，卻猛的聽到了一聲慘叫。

  「啊！」

  巨神慘叫著被撕開了胸膛，裡面的心臟與肝臟已經不翼而飛。

  元鳳輕輕咀嚼口中鮮紅，擦去嘴角的血絲。

  「新神味道也不如何，你們今日就此退去也就罷了，若是再往前，可別怪我等無情。」

  剎那擊敗了巨神？

  新神們不得不停下，知道硬創沒有辦法。

  這些舊神比想像中的還要難對付。

  「你們要做什麼，別以為我等不知。」

  金神站出來開口：「這天地才剛定，你們這些老東西就該好好躲著才對，要對我們這些仙神宣戰嗎？」

  「若是廝殺也好，就讓我們這些新神徹底讓你們這些舊神逝去！」

  「你們自己可別扯上整個世界誕生的新神。」

  始麒麟冷笑一聲：「如若不然，這裡就該是你們所有的新神都來了，唬什麼人？」

  這話，讓新神們臉色難堪，事實的確如此，他們無法代表整個洪荒所有的先天神，只能代表大部分。

  實際上很多仙神只是想悟道罷了，除非的確危急到了自身存亡與安危，否則不願意參與爭鋒之中。

  但即便如此，心慧道人也知道，今日絕對不能讓那些舊神復生！

  否則，舊神復生之後也算是新神，屆時如何辨認？他們就徹底失去了主動。

  「大家別等，大家一起上，你們拖住這些舊神，其他人跟我一起衝進墓道去，救祀神！」

  心慧大喝下令，「我已經知會了之前宴會離開的道友們，他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

  話語落下，神戰再一次爆發！

  夢神嘆息，祂知道，這片剛剛恢復了不少生機的天地將要再一次經歷動盪，如今這等規模也算得上是一個量劫了。

  可稱之為第六無量劫之後的第三量劫。

  「我有十萬八千夢。」

  祂抬手便是之前橫掃了整個洪荒的噩夢，其中夢境萬千，道則夾雜之中，讓新神們面色一緊！

  這些老東西的確是難對付，手段老練！

  但是即便如此，也有新神突破進去，他們數量的確太多了。

  大神們紛紛下場，鴻鈞大神看了眼墓道之中，緩緩的頂著玉蝶加入戰爭。

  墓道里，空間道則正在被轟擊。

  「他們來了。」

  陳燭面色平靜：「那些新神，你的道友們來了。」

  「他們來又如何？你隨時能殺我。」

  祀神已經認命，明白自己的確贏不過面前的存在。

  他的一切手段對方都能關閉權限，這無解。

  就如同現在，陳燭只需要一句話就能讓他死去，至於現在為何沒死？是因為眼前的舊神在尋找那些需要復活的墓碑。

  他看了眼旁邊的墓墳，嘆息著，沒有言語。

  墓墳在幫陳燭尋找那些墓碑。

  他沒有叛變出新神，而是因為陳燭的一句話。

  「夢神苦嗎？你想幫他，但其實這裡面任何一座墓碑里的存在都更苦。」

  「你也知道祂們生前做了什麼，你不想幫祂們嗎？」

  墓墳沒有猶豫，當即回答了一個字：

  「幫！」

  他見不得苦難，也見了太多的生離死別，心思極度單純。

  他不想再有夢神那樣的苦難者出現了。

  「好孩子。」

  陳燭感慨了一句：「當初的墓神有多惡，現在你就有多善。」

  這還真是一個巨大的反差，陳燭對墓墳的感官就很好。

  實際上，祂們這些先天神並不怎麼排斥新神。

  就如同這祀神，若非是其理念有問題，思想走歪，陳燭也不想殺他。

  畢竟對他來說，氣運不出之下，這祀神更像是一個免費的勞動力，還能幫他開拓祭道，何樂而不為呢？

  這也是為什麼他對太辰的態度也很好的原因。

  可惜了。

  新神們有一部分對祂們先天神抱有敵意，也就造成了這一次的禍端。

  「你就那麼相信那幾個死剩下的先天神？」

  祀神還是忍不住發出疑問，他是走不掉了，但這祭神又是哪裡來的自信？

  「我除了相信還能幹嘛？」

  陳燭疑惑的看著他道：「我還有其他選擇嗎？」

  這倒也是。

  一方方的墓碑被找到伴隨著空間的移動而凝聚在了一處。

  陳燭回頭看了眼，自己的的空間道則居然被打開了一個洞！

  他回頭看去，才發現是一隻白白嫩嫩的蟲子，咬開的豁口。

  噬道蟲！

  這蟲子什麼都能咬的開，讓陳燭無奈，他也有這樣一隻。

  在外面，已經有新神們進來了。

  「你不去攔一攔嗎？任由他們進來？」

  墓墳此時也疑惑，不知道這祭神為何不行動。

  陳燭看了眼那小洞和外面的新神們低低一笑：「我巴不得他們來呢。」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