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燭火照時間
第160章 燭火照時間
「所以我就說嘛，我悟空師弟看上去就是一表猴才，你看穿上這袈裟，得了鬥戰勝佛的封號，多漂亮。」
大雷音寺，大雄寶殿，西行四「人」加上一馬各封佛號。
菩提祖師和陳燭站在大雷音寺之上，靜靜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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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佛如來揮手金光流轉，為諸位頂觀加禮。
至於孫悟空原本的金箍，也只是個裝飾，裝模作樣拿了下來。
其實這東西主要呢，還是裝上去騙自家人的，要是沒有這限制，八十一難至少也要少上一半，他們生怕自己被那猴子順手打死了。
有個金箍，萬一失控還能保住一命不是？
「謝佛祖。」
師徒四人恭恭敬敬的行禮，休整兩日之後，便挑著一石石的真經，返回東土大唐。
其實也不用走多遠，再過一會兒大唐的軍隊就要來了，差不多也該打到天竺靈山腳下。
大雄寶殿內，就剩下佛陀菩薩，羅漢伽藍。
「觀音大士，金蟬子經歷多少磨難？」
如來微微詢問，一切似乎都跟劇情沒有多少出入。
「八十難，還差……」
觀音大士下意識說著，忽然神色一變，快速掐算手指。
「怎地，這本該是八十難，為何天機顯示已經八十一難了，他們何時又度了一難？」
他再看，幡然醒悟：「是三星洞那位……」
「三星洞那位有所想法，也是應該的。」
佛祖沉吟了一下，最後緩緩搖頭：「也罷，也罷。」
「諸世之因，諸界之果，量劫終了，我也該走了。」
他緩緩看向彌勒：「未來佛，我將寂滅。」
「如來走好。」
彌勒佛輕輕一嘆，知道伴隨世界升格，量劫也就不那麼重要了。
西方大興的時代，將伴隨著佛祖的寂滅而再次等待。
而此時，師徒四人剛剛走過通天河，那老黿詢問，可有幫他言說兩句？
「糟了！」
說起這茬唐僧才想到自己太過於激動，竟然忘記了老黿的話。
「你們沒幫我說？」
老黿震怒，就要掀翻背上四人兩龍。
兩龍，哪裡來的第二頭龍？
「得了吧，走個過場你那麼認真幹嘛。」
陳燭突兀出現，隨意拿起一本經書沾了點水：「好了好了，已經意思了，自己走吧。」
「區區凌雲渡口而已，搞得沒有你誰過不去似得。」
他可不想待會兒在水裡撈經書龜背上，師徒們一看頓時拜倒。
「見過截副教主。」
「大師兄！」
孫悟空驚喜叫了一聲：「您來接我了嗎？」
他搖身一晃，顯出聖佛袈裟模樣得意洋洋顯眼道：「您看我這模樣，帥不？」
「帥～帥～」
陳燭敷衍著，然後翻開了擔子上的經書。
「好了，接下來咱們抄書吧。」
抄書？
孫悟空還在疑惑，但很快他發現這些經書裡面一個字也沒有，全是空白。
「怎麼會是空白呢！」
取經人們驚了一剎，他們辛辛苦苦八十一難，走了這麼多年，怎麼就會是空白的？
「不要大驚小怪，佛祖跟我說這經書發錯了，叫我來幫你們改一改。」
他拿出《馬列主義》說道：「這才是真正的大乘佛經。」
「多謝截副教主。」
金蟬子急忙雙手合十行禮，他們開始拿出執筆摘抄。
「這……這似乎也有點不對勁啊。」
他們抄著抄著，懷疑這不是佛經。
「這就是佛經。」
燭龍淡淡微笑，笑得取經人們不寒而慄。
只有孫悟空肯定點頭：「師兄說是，這經書就是！」
……
「這……真是大乘佛經？」
長安城，金鑾殿上，李世民看著面前一本本精心抄寫，字跡大小不一的經書再度提出疑問。
有五種字跡，往下一看，師徒四人加上白龍馬剛剛好。
「這……真是！」
唐三藏肯定的點頭：「我們已經歷經八十一難，抵達靈山成佛，沒有人比我們更懂大乘佛經。」
「可……可是御弟……」
李世民拿著經書，這上面的那些明明是黑的，不知為何越看越紅。
幾乎所有的東西，言論，基本上都是離經叛道，這怎麼能夠是大乘佛經呢？
「皇帝老兒，俺師兄說了，這就是靈山如來佛祖給咱們的真經，你莫要再不相信！」
孫悟空抓耳撓腮，雖然他文字看得清楚，卻對內容似懂非懂，但他相信大師兄。
「師兄說是，哪怕這書上寫著反叛兩個大字，這也是大乘佛經！」
這下，李世民的臉色更黑了。
這些經書通篇都沒有寫反叛兩個字，但合起來就是這兩個字！
「你那師兄是何人也？」
李世民皺眉詢問：「可有什麼依證，莫不是那沽名釣……」
這句話還沒有說完，忽然晴空一聲「轟咔」霹靂，打得金鑾殿上雷光四散！
「皇兄，此話說不得啊！」
金蟬子急忙上前兩步：「那位不可褻瀆，乃是那聖人一教的副教主！」
「嘶！」
聽到這句話，李世民亡魂大冒，自帝辛之後再無人皇，只有天子，他可沒那個資格直呼聖人教派的副教主。
「這……這定然是真經！」
李世民無比篤定道：「來人啊，抄錄三卷，一卷送入藏經閣，一卷送入大理寺，一卷放我書房，我當日夜研讀！」
這態度轉變如此快速，看得孫悟空哈哈一笑，扛著生死棍道：
「老兒，你早這樣不就完了嘛，嘿，廢那勁兒幹嘛？」
他嘻嘻說完，又是被宴請了幾天，看著大唐軍隊征服了天竺。
神佛不管人間事，只是唐僧感慨，要是自己晚幾年再走，是不是就不用那麼辛苦了。
幾天後孫悟空辭別了師父，如今成佛，他要回那花果山水簾洞，當山大王去了。
只是去之前他想了想，獨身一猴悄悄去往西牛賀洲邊緣，海上的某處。
那是他曾經拜師學藝的地方，如今功成名就，想回去看看，看師父還在不在。
他還記得在五莊觀時，向鎮元子請教地仙之道時，對方的一句話。
「你這猴兒好一身本事，想必師父必然是大神通者吧。」
他不敢言語，只是把一切藏在心頭。
殊不知，此時的三星洞內，一片張燈結彩。
三星洞門下弟子足有萬人，一代又一代，此時正靜靜的看著入山世界的石門處，據說他們常年流落在外的師兄就要回來了。
「為師再說一遍，就這一天，你們千萬，千萬，不要給為師惹事情！」
菩提祖師告誡眼前的少年們，那些四代以後的弟子修為尚淺還好說，不好說的就是眼前這一群了。
「師父，我們肯定不惹事！」
楚珏回答得最大聲！
「你不惹事？就你惹得事最大，你知道那先天楓樹是何等的寶物嗎？你就折！」
說起這個，菩提祖師就一陣心痛，想起自己那小猴子要回來了這才好受了一些。
陳燭沒有如祖師那樣慌張，他早就去看了孫悟空不少次了。
他有別的任務，此時他正在安慰卡爾。
「問題不大，小師弟們都已經成長起來了，也算是懂事了不少。」
「我寧願他們還不懂事。」
卡爾臉色複雜：「大師兄，你說我的路是對的嗎？」
他看著面前的靈酒出神：「我和師兄他們不一樣，他們是有大氣運，大因果，天道庇護下成長得很快。」
「陳戰短短時間就已經到金仙修為了，可是我呢，來了這麼久，幾乎一直都在原地踏步，冥河引擎的研究也似乎到了盡頭。」
和他們不同，卡爾並不是通過修行就能突破的，他需要把每一個境界研究透，隨後才能利用冥河引擎模擬道果，方可展現其實力。
可是對於冥河引擎來說，每一個知識點的攻略都需要太多太多的時間，這種差距讓他逐漸絕望。
卡爾懷疑，自己的路是不是錯誤，他要不要放棄這些，輪迴之後重修他道。
在超神世界不過十幾萬年罷了，可在這裡，是用億萬年計算以量劫計算，太長了。
「師兄，這個世界也沒有足夠讓我借鑑的東西，是不是我這條路在天道中本就走不通？」
孫悟空的大品天仙決就挺不錯的，他也想了很久了。
陳燭輕輕喝了一口靈酒，感受著其刺激在舌尖綻放。
他徐徐道：「師弟，你知道我所在的世界現在是什麼情況嗎？」
「不知。」
卡爾搖頭，燭明大師兄的世界一直都是一個謎，其位格太高了，他連想都想不到那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世界。
據說燭明師兄只是一尊普通的生靈罷了，但是來到這裡卻依舊有著大羅肉身，不毀不壞！
「我的世界，此時萬道不顯，整個洪荒給我最深刻的印象便是空曠。」
陳燭輕笑著：「先天神們把持著權柄，誰也不願意交出來，於是大家誰也別想進步。」
他的話語，勾勒出一片絕望的世界，眾生愚昧，無路，真難以相信那是一個極高位格的世界。
先天神更是卡爾從未聽說過的存在。
「但我們那個世界，先天神若是死了，就能還道於天地，而先天神所修煉自身道則有多厲害，其還道於天地之後，所在的道則也就越強。」
「師兄想說，我這條路正是因為沒有人走，所以如果我走出來，其實也是相當於先天神的存在嗎？」
卡爾明悟，信心忽然無比的堅定。
是啊，只要他走出這一條路，有聊天群的幫助，在這世界也能成仙作祖！
如那地仙之祖鎮元子，與天同壽豈不一個逍遙快活？
「不是，你想多了，我的意思是你的科技道則可能被某個大佬給封了權柄，你要是找到了告訴我，師兄幫你幹掉。」
陳燭下一句話讓卡爾啞然。
要是真有科技神，他來西遊世界就不能動用自己的冥河引擎。
「謝謝燭明師兄。」
他還是行禮道謝，知道這是師兄安慰自己。
不過這麼一說，卡爾道心更加堅固，至少他知道自己的路不是盡頭。
……
……
「二師兄來了！」
不知道誰喊了一聲，頓時整個方寸山亂了起來。
小小方寸山，亂成一鍋粥，而山外的孫悟空遲遲不敢邁步。
他不知道師父願不願意見自己。
也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找到方寸山。
更害怕一腳下去之後，看到的是人去樓空的三星洞。
「他怎麼還不進來？」
雨萱低聲說道：「不會是迷路了吧？」
「山門就在眼前，怎會迷路？」
敖黑眯起眼睛：「多半是不敢進來，要不咱們把他綁……」
「梆！」
陳燭給了他一彈指，發出清脆聲音，自己則伸手一划。
「叫你別惹事，就是記不住是吧？」
他聲音傳出山門，對那小猴子一催：「還站著幹嘛？你還要咱們師父出來請你？」
這聲音……
孫悟空心頭一潤，立馬一步踏上山門！
一剎那，寂靜漸去，整個方寸山上喧鬧非凡，如今三星洞已經與昔日完全不同更加的豪華，更加的破敗，更加的奢侈。
「二師兄好！」
師弟們齊齊的呼喊，可見酒水瓜果，牛羊畜生，還有龍肝鳳髓。
「龍肝誰搞的，叉出去！」
陳燭越過一眾師弟師妹們走出，伸手按在猴子肩膀上。
「歡迎回家，師父在後房等你。」
師父！
孫悟空心頭一緊，下意識看向天空。
陽光明媚，萬里無雲，更是生機勃勃。
有只是風有點大，吹的泥沙飛舞。
後房？
他輕輕來到講課道堂之後，那曾經是師父睡覺的地方。
他還記得曾經的一幕幕，自己便是在這裡得以授藝的。
門口，小猴子一身鬥戰勝佛袈裟褪去，鳳翅紫金冠，鎖子黃金甲也一一收起，最後成了一身樸素的道袍。
那是他下山時候穿的道袍，留到了現在。
「嘎吱～」
大門推開，卻見一道人早已站在門口，拿著拂塵輕輕在他頭上敲了三下。
看著這熟悉的模樣，祖師眼眶濕潤：
「悟空，為師不是教過你，進屋要先敲門嗎？」
這句話一出，什麼齊天大聖，什麼鬥戰勝佛，通通拋之腦後，孫悟空眼淚一顆接著一顆滑落，根本止不住。
「師父！」
他猛然嚎啕大哭，跪在地上抱著大腿，就是不撒手。
似乎要把天大的委屈哭出來。
菩提祖師心思複雜，幸好自己活下來了，不然這徒兒還不知道要遭多少罪。
宗門內，宴會歡樂的聲音卻更大了，似乎有意要為二師兄掩蓋那哭聲。
陳燭微笑，多麼感人的一幕。
他目光看向遠方，只見那金鱉島上，截教山門重開。
多寶如來跪坐大門前，緩緩寂滅。
「唉……」
一聲長嘆，通天教主打開大門，緊握那顆剩下的舍利子。
誅仙四劍在顫抖，當日為保截教弟子剩下性命，他這大弟子甘願向天道發誓，歸於西方。
如今他重回金鱉島，卻是死在了門口，甚至沒有再去見師弟師妹們。
天道之下，如何復生？現在佛寂滅，未來佛坐上靈山，也就是說……多寶回不來了。
「為師不會讓你死的。」
通天咬牙，誅仙四劍殺機四起，要砍開那時間長河，把多寶真靈撈出！
「師父，萬萬不可！」
碧游宮內的弟子們驚呼道：「天道責罰下來，您就是聖人之尊也受不了啊！」
「那又如何？我是聖人，更是截教教主，道祖祂老人家也知道我教教義如何！」
聖人含怒持四劍，逆天改命求生機！
「教主且慢！」
陳燭趕緊走來：「這多寶還算是有點良心，這事兒，您的副教主就待勞了。」
「再說，那至高世界，咱們不也打算攻進去嗎？現在你可出局不得。」
檢驗自己修為的時候來了。
當真以為陳燭是來這裡擺爛的啊？他在鞏固自己的道則，天賦三蛻！
「燭明？」
通天教主立刻收起四劍，若是燭明出手，未必沒有機會。
這小子的身軀已經萬劫不壞，天道落下來估計都傷不著了。
只見陳燭往頂門一拍！
就見一朵燭火從他的頭頂緩緩飛出，微弱的光芒照耀四方，照出這片區域一個個的畫面。
有未來，有過去，甚至讓大家看到那多寶如來寂滅之時。
「教主，快快出手！」
就見陳燭伸手攔住燭火，那寂滅時期的畫面光芒被遮住，時間出現變動，不再存在那片黑暗。
見狀，截教聖人知道機不可失，急忙拿出青萍劍劈開寂滅，抓取那一點靈光。
「轟隆！」
時間改變，誓言逆轉，這是極為可怕的現象，未來的一切都要跟著改變！
一剎那，天穹出現一隻眼睛，冷漠無情，乃是大公無私的天道。
「不是師尊。」
通天教主臉色變得難看，把多寶真靈收起：
「恐怕要麻煩了。」
「豈會麻煩？」
陳燭點燃燭火，身上道則權柄驟然綻放！
「天道你且看好我是誰，這多寶我如何不能撈得？」
他是誰？他不是燭明嗎？
但那權柄氣息散開，還真讓天道遲疑，最後銷聲匿跡。
燭龍開口，天道退避，這給通天教主的震撼都是極大的！
「燭明，你這是？」
剛才那氣息，讓他隱隱約約似是看見另外一尊天道。
「教主，我乃是燭龍。」
陳燭微笑著：「你這裡的事情弄完，我就得回去了。」
由不得他不回去，實在是使用天賦神通所消耗的先天之炁太多！
剛才他利用權柄遮掩時間，讓那裡徹底黑暗，一切不顯才能達到效果。
可多寶是救出來了，他要承受世界未來變動的痛苦，若非他來自洪荒，自身強橫，恐怕已經被反噬而死。
如今時間到了，自然是要回到洪荒。
驚蟄府內……
陳燭抬起眼睛，下意識看了眼外面。
「回來了？」
青老拿出一物：「這是饕吼找到的，好像是你的樹，要不要出面看看，那孩子也挖了很久了。」
「再等等！」
陳燭抱起地上的太元靈龜道：「我記得祖地有預言神的吧？」
「那金龍祖要是知道了，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