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鑽過來的艾琳
第122章 鑽過來的艾琳
該說不說，重新聯繫上艾琳確實是讓於生鬆了口氣——而且雖然這個小人偶說話有點欠打，她這次聯絡過來也著實透露了非常有用的情報。
現實世界的自己確實是還在「做夢」，但顯然與正常的入夢情況不一樣，艾琳認為自己的意識是「迷失」了，也就是說……
於生抬起頭，環視著這座溫馨的小木屋，又透過窗戶，看著小屋外面的茫茫夜幕。
這片「森林」……是一個存在於某處的「精神空間」，它完整且封閉，就像一座陷阱，會將入夢者的精神「拉」到其內部，同時隔絕與外界的聯繫。
這麼一想，艾琳好像還挺厲害的——她在這種情況下竟然都能找上來？
於生心中各種念頭迅速閃過，而與此同時，艾琳那邊也在噼里啪啦嗶嗶完一串之後終於問到正事：「於生你那邊到底什麼情況？怎麼睡一覺就突然『迷失』了？你的意識現在到底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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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一片黑森林裡，如果沒錯的話，這應該是『小紅帽』的黑森林。」
艾琳有點懵：「……啥叫『小紅帽的黑森林』？」
「這個解釋起來有點複雜，簡而言之，我當初在博物館的時候不是被小紅帽影子裡鑽出來的惡狼啃了一口嗎？現在看來，我是跟對方建立起聯繫了，」於生一邊整理著語言一邊儘量解釋道，「小紅帽曾經說過，『童話』是一個異域，而她的力量則是一份詛咒，現在我待的這個地方，應該就是困住她的……」
於生把自己這邊發生的情況原原本本地告訴了艾琳，包括自己被無形的惡狼追殺，以及遇上了一隻會說話的松鼠的事情——當然，他沒提自己在路上看到的那些「引誘」的細節。
「你是說……你現在跟一隻松鼠在一塊？」艾琳聽得一愣一愣的，人偶小姐大概是怎麼也想不到於生上樓睡個覺竟然都能精彩成這樣，「那現在你那個小屋外面是什麼情況？你那邊安全不？你能自己出來嗎？」
「現在外邊已經安靜下來，但我能感覺到視線，那些狼就聚集在黑森林裡，」於生抬頭看了一眼窗外，「不過我覺得問題不大，現在這屋子看起來挺安全的，而且真要情況不妙我應該也能跑出去……雖然還不清楚原理，但即便在這個『夢境』里，我還是能正常『開門』的。」
艾琳哦了一聲，然後又過了幾秒鐘，她的聲音再次傳入於生腦海：「你那邊有畫框或者畫板之類的東西嗎？」
於生下意識抬頭四處看了看：「沒有……你問這個幹啥？」
「我想試試看能不能『鑽』到你那邊，」艾琳說道，「你現在沒有在自己的夢境裡，我沒辦法直接過去，我需要一個媒介，就像你平常開門時所用的『坐標』。你那邊沒有畫框和畫板的話，那有可以繪畫的東西嗎？一支筆一張紙，隨便什麼都行。」
於生起身在小屋裡轉了一圈，最後就在壁爐邊上找到了幾塊黑黢黢的木炭。
松鼠站在桌子上，抱著個大號橡子，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於生在屋子裡轉來轉去，終於忍不住開口：「你在幹什麼？」
於生頭也不抬：「我有一個朋友想來看看。」
松鼠都傻了：「……啥？」
於生卻沒跟它解釋什麼，而是把這邊的情況告訴了艾琳：「這邊什麼都沒有，就找到幾塊木炭……」
卻沒想到人偶立刻答覆：「也行，你在地板上畫個框……」
於生：「你這怎麼每次退而求其次的時候都能這麼次的？！」
「這不是事急從權嘛！」艾琳倒是看得很開，「儀式嘛，重要的是過程，尤其是夢境裡的儀式，主要突出一個心誠則靈，心不誠也行，反正有點象徵意義就能產生指向性……」
「……神TM心誠則靈，心不誠也行！」於生頓時一肚子的槽卡在嗓子眼裡上不來下不去，但還是撿起一塊木炭來到了小屋中間的空地上，按艾琳說的在地板上畫了個框，「行，畫框畫出來了，然後呢？」
「然後畫個無敵漂亮可愛優雅成熟的淑女——就長我這樣的。」
於生不吭聲，就這麼站著不做回應。
艾琳的聲音立刻就低了八度：「……不那麼漂亮也行，儘量像我的。」
於生繼續一言不發。
人偶認命了：「……人形，下邊寫上我的名字，用我教你的字母拼寫。」
「那還行，」於生終於低下頭，開始在那木炭勾勒出的畫框中描繪艾琳的輪廓和真名，一邊勾勾畫畫一邊在心裡念叨，「我的動手能力你是知道的，從一開始就不要提那麼不近人情的要求……」
旁邊的松鼠從剛才開始就在好奇地看著於生的舉動，這時候看到他又是在地上畫畫又是書寫一些奇怪的符文字母，頓時整個鼠鼠都傻了，忽然就尖叫起來：「哎哎你……那個誰你在幹什麼？！這這這……巫術玩意兒？！我警告你你別亂來啊，黑森林裡要命的玩意兒已經夠多……」
「都說了我有一個朋友要來，」於生頭也不抬，「放心吧不是什麼邪門的巫術，就是我那朋友正好被封印在一幅詛咒油畫裡了，得用特殊的方法才能召喚過來。」
松鼠一聽，更是一口氣差點沒上來，大尾巴啪啪地拍著桌子上躥下跳，但又明顯不敢上前插手。
而就在這時，於生已經完成了這簡陋「畫作」的所有步驟。
原本正在桌子上上躥下跳的松鼠突然就不蹦躂了。
它瞪著那烏溜溜的眼睛看了一眼於生畫出來的東西，臉上竟露出人性化的放鬆表情。
「嚇我一跳，我還以為你是個會邪惡魔法的巫師，原來是搞抽象藝術的——丑成這樣你能召喚出個啥……」
地板上的簡陋「畫作」表面突然泛起了一層浮光。
松鼠後半句話沒說完就被它自己咬了舌頭。
一幅古樸而莊重的油畫從那浮光中漸漸升了起來，伴隨著地板上由木炭勾勒出的線條迅速消融、蒸騰，那幅油畫也隨之在空氣中顯現完整。
它漂浮在於生和松鼠面前，艾琳在畫框裡神氣地插著腰：「於生！我來幫你啦！」
桌子上的松鼠「嘎」一聲就抽過去了，四腳朝天尾巴抽搐。
於生一看，趕緊衝上去把松鼠撥拉醒：「哎哎，你這什麼情況？」
松鼠悠悠醒轉，看到那幅油畫正晃晃悠悠地漂浮在於生身後，畫框裡的哥特人偶探著頭好奇地看著這邊，它頓時又是一個哆嗦，尾巴打著卷：「……這年頭的女巫已經這麼不挑了嗎，畫得跟個野地精似的也能召喚出來……」
「這就是你說的那個松鼠？」艾琳好奇地打量著眼前的「小動物」，又將目光轉向於生，「看著還挺有意思的哎，它身上還纏個紅布條。對了，它剛才說的『野地精』是什麼意思？」
「咳咳，大概是黑森林裡的土特產……不說這個了，先介紹一下吧，」於生趕緊乾咳兩聲轉移話題，接著抬手指了指畫框裡的人偶小姐，對松鼠介紹道，「這就是我朋友，她叫艾琳——同時也是小紅帽的朋友。」
「你好，」艾琳挺有禮貌地跟松鼠打了個招呼，緊跟著又補充了一句，「其實我們還有個狐狸呢，也是小紅帽朋友，但她進不來，只能在外面守著。」
松鼠一愣一愣地聽著，忽然就舉起爪子使勁扒拉著自己的臉，開始神經質地在桌子上一圈一圈地快步走著：「這是怎麼了，這是怎麼了，以前不是這樣的啊……黑森林裡從來沒發生過這種事情。怪了，怪起來了……」
「那什麼……」艾琳看見這情況，忍不住湊到於生耳朵旁小聲嘀咕著，「這松鼠怎麼看起來精神不太正常的樣子？」
「一直這樣，剛見面的時候就神經兮兮的，它還抽菸呢，」於生同樣小聲嘀咕著，「不過你想啊，松鼠都說話了，你還指望能正常到哪去……」
桌子上繞圈的松鼠突然停了下來，也不知道是不是聽見了於生和艾琳之間的嘀咕，它猛地抬起頭，指著自己：「我是松鼠。」
艾琳嚇了一跳，愣愣地點頭：「額，我看出來了，你是松鼠。」
「小紅帽有很多朋友？」松鼠又緊跟著問道，眼睛緊緊盯著畫框裡的人偶，「很多像你們這樣的……奇奇怪怪的，看著好像很有本事的，能夠跑到黑森林裡的『朋友』？」
「這……我不太清楚她朋友多不多，畢竟我們認識的時間也不長，還沒來得及認識她別的朋友，」艾琳遲疑了一下，但緊接著就嘚瑟起來，「不過你要說本事，那我們可厲害啦！我可是來自愛麗絲小屋的人偶！我們還有個能把尾巴發射出去的狐狸——她現出原形能占倆車位……」
松鼠卻好像並沒有認真聽艾琳後面說的是什麼，它只是忽然高興起來，在桌子上飛快地溜達著，一邊溜達一邊嘀嘀咕咕：「重要的是你們能跑進黑森林裡，你們能進來……那她就不用獨自走在小路上……這是黑森林裡沒有發生過的事情……對，沒發生過的事情，規則之外的事情，是『意外』，有意外，就有機會，說不定……」
於生聞言皺了皺眉，與艾琳面面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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